二
掣风觉察到了主人的异样，步子慢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嚼着路边零星的黄草根。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因为玉石的锋利，所以当她还只是感到剑刃的冰凉时，玉石早已开始撕裂那滑嫩的肌肤，我甚至没有让她发出丁点痛苦的喊叫——这也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
剑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手中的玉石剑给人带去的是另一种生活，一种漫长得永无止境的诀别。
此刻，我很迷茫。如果，一个人在被刺死前的笑容还能那么唯美的话，那人一定是个疯子。可金蝶子，一个不是疯子的疯子，当她倒地的那一刻，整张完美的面部都布满了倾国倾城的喜悦，眉宇间的忧愁随风飘逝。我承认她的笑容的确很美。
我不明白。我开始怀疑剑客，怀疑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刺入泥土中的玉石发出“铮铮”地声响，它是在哭泣，为我、也为从它身体声划落的阴魂。
我跪倒在玉石剑前，宽松的长袍被西北风扯得猎猎作响，乌黑的长发肆无忌惮地翻卷在空气中，掣风马一直在那低着头咀嚼着稀疏的黄草根。
八月廿五，寒露。我取回了属于我的三千两银子。在这天终于等来了久违的雨水，雨下得不大，却很冰凉。从酒肆里出来，已经是二更时分了，街上很冷，雨依旧叮咚的下着，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看来这雨又要持续好一段时日了。我牵着马踏在雨幕中，想起一个人，一个独自生活在北方的朋友，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