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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萨特与波伏瓦(三 自己的那一半 4 奥尔加(4)假彼埃尔·博斯特)

  正像波伏瓦有一个比她小得多的奥尔加一样,萨特现在也有一个忘年之交,这就是他在勒阿弗尔的学生雅克·博斯特。他现在正准备报考巴黎高师哲学专业,萨特对他进行辅导。

  萨特来卢昂时,把博斯特也带来了。以后他就经常来这里,同波伏瓦、奥尔加和佐洛都很熟。博斯特为人随和,热情外向,待朋友忠诚,以后同萨特和波伏瓦保持了终生的友谊。

  佐洛开始向博斯特献殷勤,显然是别有用心。博斯特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觉得对自己不错,他们成了朋友。

  佐洛特别喜欢播弄是非,挑拨离间。在波佩蒂来卢昂时,他先是同她拉关系,然后在她面前进谗言,说萨特和波伏瓦对她的评价不好,搞的她心中很不痛快。幸亏她去问了姐姐,波伏瓦说明了佐洛的为人,这才消除了一场误会。

  但萨特和波伏瓦并未因此同佐洛断绝交往,甚至都不怎么生他的气,因为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人。他的所作所为一旦被揭穿,就马上认错,甚至痛哭流涕,让萨特和波伏瓦恨他不起来。有时,在佐洛的劝诱下,他们还参与了他制造的恶作剧。

  佐洛有个同事叫保尔·戈斯,写了一本文学书,还没有发表,但经常自吹自擂。佐洛很看不惯,想给他一点教训。他想了个主意,让萨特扮演主角,波伏瓦和奥尔加也都愿意参与其事。

  佐洛找到戈斯,对他说:“嗨,我跟彼埃尔·博斯特很熟,他过两天要来卢昂。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把你的那篇大作给我转交。如果他看中了,介绍给出版社,那你就要走运了!到时候我让你同他见见面。”

  “好,好,我马上把稿子给你,请多帮忙,”戈斯先生忙不迭地说。

  彼埃尔·博斯特是雅克·博斯特的哥哥,这时已经是一个很有名的作家。而佐洛指派给萨特扮演的角色就是他。

  见面的地点在离小绵羊旅馆不远的一个小咖啡馆里。那天,波伏瓦第一个赶到那里。不一会儿,佐洛陪着他的同事戈斯来了。这人矮胖身材,头特别大,怪怪的样子。他立即同波伏瓦攀谈起来:“唉,我的老同学们现在一个个都已功成名就。而我却还是默默无闻!其实,我要比他们出类拔萃得多。唉,生不逢时,命运太不公道!我相信自己终究会名扬天下的1”

  说到这里,他更加激动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地铁车票和一段段绳子,举给波伏瓦看:“这……这就是我的灵感的源泉。我的书,虽然只写到第一章,但我要以史诗的形式把人类,也包括自己,从摇篮到坟墓的故事都讲述出来。……”

  他正讲得起劲,奥尔加也进来了。她装出不认识波伏瓦的样子,坐在另一张桌子旁。她打扮得好象一个妓女,其实她也是来看热闹的。

  又过了一会儿,这场戏的主角萨特出场了。他用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大得像帐簿似的笔记本夹在腋下。佐洛向戈斯介绍说:“这就是彼埃尔·博斯特。”

  还未等戈斯说完客气话,萨特就打开笔记本,拿出戈斯的手稿,开始评论起来:“我来到卢昂,感到这儿的天空是那样的灰色。但当我看到阁下您的大作以后,感到与卢昂的天空相比,您写的东西还要灰色一些。您写的那些隐语,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义,除了让人不舒服之外。比如您写道‘我感情的机车行驶在你冷漠的轨道上’,这到底有什么意味呢?什么都没有!”

  萨特进一步挖苦说:“当然,阁下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您有一个短语‘红色胎记’我就很喜欢嘛!但是,这个短语在任何一本生理学课本里都大量出现。那……还有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于是,不待戈斯回答,萨特就仍下他的手稿,在一片“没有”声中扬长而去。

  戈斯在那里发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佐洛在一旁假意安慰戈斯,心中乐不可支。波伏瓦和奥尔加在一旁差点把肚子都笑疼了。

  事情过后,戈斯越想越不服气,就写信给彼埃尔·博斯特,为自己的作品受到不公正的评论而辩解。彼埃尔莫名其妙,回信再问情况。这样才把事情的真相戳穿。戈斯的气愤就不用说了。彼埃尔也很生气,他对弟弟雅克说,他很不喜欢让人盗用自己的名义去干这样的事。

  虽然这只是弄弄恶作剧,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过后萨特和波伏瓦自己想来,觉得这样同佐洛掺合在一起去逗弄别人,也是低级趣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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