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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史话(第十四回 交警队进山剿匪 石六顺黑夜保命)

  石六顺,永绥县两河乡土屯村人。他在土屯村纠集了一伙人上山为匪后,与聚集在民乐镇白果树村匪首石世荣因互抢财物发生争斗,率领部属三百余人攻进白果树寨内,结果大败匪首石世荣。进寨后,石六顺指挥部属大肆烧杀,致使平民无辜死伤三十余人,由此名声大振,附近与他为敌的土匪跑得精光,逐成为当地一大祸患。

  慑于永绥县各界民众压力,清剿总部所辖交警总队,受命进剿石六顺股匪。这个交警总队,原为国民党交通部队辎重营,隶属清剿总部管辖,装备有精良的转盘机枪、八二迫击炮等重型武器,人员编制约为五百人。这天,时逢民乐市场赶场,交警总队在所属沿线公路养护部门以及各乡民团乡兵的配合下,一路顺利进入民乐镇境内。到达民乐镇后,总队大部队留在镇内安营扎寨,准备吃了午饭,其冲锋排三十余人则继续向两河乡开拔。在民乐镇与两河乡交接的两河乡土屯村和两岔坡路段,冲锋排正巧与前来民乐市场赶集“捉肥”的石六顺股匪遭遇。石六顺没有防备、措手不及,被冲锋排一下子包围在了土屯村及两岔口一带,随后双方发生了激战。顿时,清脆刺耳的步枪声、轻机枪声和沉重如滚油桶般的重机枪声,间杂着闷雷式的小钢炮炮弹爆炸声,在土屯村、两岔口响作一团。看到处境十分危险,石六顺急中生智逃上了两岔口主峰,一面据险顽抗,另一面欲寻求逃脱生机。

  在土屯村与两岔口之间,分布有两座高峻陡峭的山峰。其海拔均在一千一百多米,主峰尖耸,又相互对峙,故被称为“两岔坡”。山峰之间有一块约二十亩的平地,山峰靠东是一斜坡,坡度大约有二十五至三十度之间,朝着永绥县吉卫镇境内方向;靠南则朝着两河乡土屯村地界,中间隔着一个陡窄的山坳,一条羊肠小道从山坳可直接攀登上两岔坡主峰;西北面极为陡峭,然却有一条崎岖小道可通达民乐镇水田、夯戎等村寨。山间林木茂密、杂草丛生、怪石嶙峋、甚为险峻,一般人很难攀爬,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国民党交警总队全部人马在山脚下完成结集后,下辖的吉卫中队、麻力场中队,主要负责从两岔坡东边配合龙潭乡兵进攻主峰;民乐中队则从北边的夯戎越过小溪河,在民乐、道二乡兵的协同下,负责控制住石六顺股匪下山逃跑的道路;西南方向为主攻,由总队辎重连担任掩护,特务连及冲锋排担任主攻。辎重连在地势略低于两岔坡主峰的土屯村背后的山梁上,架起了三挺马克鑫重机枪、五挺捷克式轻机枪、四门迫击炮、以及十二门小钢炮,首先对着通往主峰的山梁一阵猛烈射击。随后,冲锋排即由两岔坡山下向主峰发起了冲锋,吉卫、麻力场两个中队则在龙潭乡兵的配合下,从两岔坡东边向主峰进攻,两路很快形成了合围之势。石六顺股匪本来原有百余人枪,在土屯村被冲锋排打了个措手不及,匪众损失一大半,剩下的三十余名土匪,加上几名沿途抓来的人质,人数不足四十,仅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和几十枝捷克、比利时、中正式步枪,弹药也不充足。他们据守两岔坡主峰,却以四人埋伏在西南方向,凭借山上的一块大石板作掩护;另五人则守在北边通往夯戎的方向,阻止交警总队攀爬上山;在东边通往吉卫方向的山坳的平地上面,石六顺带着二十几名土匪和几名人质,利用交警总队行动迟缓之机,竟然临时挖了两条用于防守的壕沟,几名人质被强行安排在第一条壕沟内充当炮灰,石六顺与余下的土匪们则守在第二条壕沟内,作为据守的机动人员以防不测。

  再说,冲锋排在西南方向第一次冲锋,被四名土匪用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扫射打伤了两名士兵后,马上就后撤了下来。第二次冲锋,辎重连的一发炮弹击中了土匪的机枪手,在机枪停顿的瞬间,特务连很快冲到了距离四名土匪仅有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据守在东边壕沟内的石六顺及众匪徒,急忙沿着壕沟赶过来支援,用手中的长短武器一齐开枪射击,两个冲得靠前士兵,被击中毙命。其他的士兵见状,连忙纷纷后撤下山,不敢再向山上前进一步。东面进攻的吉卫、麻力场中队协同乡兵,也是不敢攻上山头,没有取得丝毫进展,而防守西北方向的民乐中队和乡兵更是观望不前。几百号人的交警辎重营和各地乡兵,无法突破仅有不到四十名的土匪的据险防守,只能不停地用迫击炮和小钢炮,朝着山顶大石板方向和两岔坡主峰上一阵阵猛轰,让闷雷式的炮弹声在山谷之间连续爆炸,密集的炮火几乎将两岔坡主峰山巅的石头削去了一半,却始终没有伤着石六顺等土匪一根毫毛。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参加围剿的交警总队的官兵们禁不住寒冷,纷纷退到了附近的寨子上去烧火取暖,进攻的枪炮声这才停止了下来。当地的乡兵们,更是纷纷悄悄地回到民乐镇上避寒去了。石六顺见机,趁着天黑道路熟悉,狡猾地指挥土匪们朝着土屯村方向乱放了一阵枪后,沿着西北面陡峭的悬崖,攀着古树藤下山,又顺着小溪、稻田和杂草丛生的土坎,朝着两河乡方向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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