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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剑(六 心伤)

  徐庭瑶和赵严正站在夜风中,风中仿佛还残留着成场上的硝烟和血腥的气昧。

  赵严正深深地吸了口,闭上眼晴。长久才道:“我记得当年,您最喜欢在战场上深深地吸一口硝烟,当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喜欢吸充满硝烟的昧儿,现在我明白了。”

  徐庭瑶道:“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赵严正道:“我也是现在在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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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庭瑶道;“只要明白了就好,迟点早点都没关系。”

  赵严正点点头道:“是的,人总是在不断地学习过程中,迟一点明白总比不明白要好。”

  徐庭瑶笑了,两人又一次沉默。

  两人并不是没有话,而是谁都不愿意过早的谈到沉重的问题。

  徐庭瑶道:“你把小刘的东西交给他的亲人了?”

  赵严正道:“是,我坐了三天二夜的火车,再搭乘三个小时的拖拉机,到了地之后,开拖拉机的老乡怎么都不收我的乘车费就走了。还说我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的人。

  小刘的村很小,总共不过几十户人家,高高低低,显的有些苍桑。当得知我来送还小刘的遗物,全村的人都围了过来,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是用悲痛的目光看着我。

  这种目光,我相信没有人受得了。

  小刘的妹妹接过小刘的遗物,对我深深的躹了一躬。全村的人也跟着躹了一躬。

  那天,我没有走,因为我走不了。晚上,没有电灯,可是明月如辉,我睡不着,只听外面隐隐传来抽泣声,我悄悄地走出去,却是小刘的妹妹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哭泣。

  看见我出来,赶忙擦去了泪珠。我默默地坐下,过了会,小刘的妹妹说:“我的哥哥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是全村的骄傲。还说,这方圆几十里,除了他哥哥,再没有第二个大学生了。”

  那晚上,我对她说了很多他哥哥的事,她听的既惊奇又高兴又伤心,不知不觉得,夜深了,她靠在我身上睡着了,山村风寒,我脱下衣服,轻轻披在她身上。

  忽然,一双大手轻轻地拍在我肩上,我转身,背后站着小刘的爸爸,也不知道已站了多久。见我回头,道:“睡着了?”

  我点点头。

  小刘的爸爸道:“谢谢你。”

  我摇摇头:“不用谢,我答应过小刘,如果他走了,我一定会亲手把他的遗物交到他亲人手上;如果我不在了,他在,他也一定会亲手把我的东西交到我亲人手中。”

  小刘的爸爸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他抱起女儿走向房间,忽又停住道:“你可以等我一会吗?”

  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小刘的爸爸走出来,把衣服还给我,也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思索着该如何说。

  我不敢问他,静静的等他先说。

  又过了一会,小刘的爸爸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一次,此时又重复了一遍。

  “这里很穷,刘风是第一个飞出这里的大学生,他不单是我的骄傲,也是这里方圆几十里地的骄傲。”

  说到刘风的名字,他爸爸的眼晴里发出了自豪光芒。“他死了,是为国家死的!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让他去当兵。”

  他眼晴忽然有些湿润,有些发怔。慢慢道:漫漫已是我唯一的女儿了,我很希望她有一天能飞出大山,可是我舍不得,她妈妈也舍不得。我们知道漫漫也很希望飞出去,她虽小,可我看的出,她对你是有好感的,你可以…。”

  他爸爸还没说完,刘漫漫靠在门框道:“我不会走的,我会永远地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的哥哥,有我的童年,我的回忆。还有爸爸妈妈"。

  徐庭瑶道:“如果她愿走,你会带她离开大山吗?”

  赵严正道:“是,我会把她当作我的亲妹妹,帮她找个最好的工作。”

  徐庭瑶忽然叹了口气:“你做的很好。漫漫也很好,对小刘的爸爸妈妈来说,女儿能够留在身边,是上天对他们最大的赐与。”

  赵严正道:“是的。所以,我留了三天,走的时候,是个天没亮的早晨,除了路费,我把所有的钱都放在桌上,用腕压住。本来想留个条纸,最后却没写。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写。”

  徐庭瑶道:“是不用写,其实他们也一定没睡,一定在默默地为你送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赵严正苦笑:“是的,我一出门,就听见门开了,隐隐听见漫漫在说:爸,小赵留了很多钱,我去还给他。

  小刘的爸爸说:漫漫,不用了,他就是怕我们不收,才选择这时候走的。

  漫漫道:可是,我们怎么能收?

  他爸爸说:我知道小赵的心思,他看见这里穷,很想帮忙,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帮,所以只能留下钱来表示歉意,如果把钱还给他,他会觉的羞辱。我们还是送送他吧!"

  漫漫道:我去找灯。

  刘爸爸道:“不要找灯,就这样送吧!他不想我们还钱,我也不想让他知道送别。

  这是一次奇特的送别,没有交谈,没有灯光,却一直送的很远,直到东方升起第一抹曙光。

  此刻,没有曙光,只有五彩的灯光。偶有路过的行人看见这么多的特警,不禁好奇的停下了脚步,但立刻便被劝离。

  时间过的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

  一个警官抬起手腕看看腕表,又望向赵严正。赵严正似乎没有看见,依然凝视着夜空深处。

  赵严正道:“我一直很奇怪,那个阮玉雄,明明是个越南人,他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伤兵?只要他表明身份,或者不杀伤兵,他完全不会死,阻击手绝不会杀了他的。”

  徐庭瑶沉吟道:“战争会让人失却理智,阮玉雄也许看多了战场的残酷,伤员的痛苦,他也许也很痛苦,既想多救一个人,又不想看见战争带来的伤害,可是这一切他无能为力,他也许觉得世界正在毁灭,他的一切也正在毁灭,他想死,可是没有这个勇气,所以他杀了伤兵,让自己也死。”

  赵严正道:“自杀需要勇气,被人杀就简单多了。”他忽然也长长叹了口气。“也许,这个解释是对的。"

  徐庭瑶道:“我不是阮玉雄,其实他怎么想,谁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战争可以把人逼疯,当初,日军侵略中国,本以为三个月可以逼降中国,可以统治中国,谁知这场战争一直打了十三年,惨烈的战争,让日本人看不到尽头,这其间,他们成了恶魔,有许多的恶魔忍受不住,高呼着天皇万岁,切腹自杀。”

  赵严正道:“新中国成立了,一帮泥腿子农民打下了江山,没有一个国家看的起我们的新中国,没有一个国家看得起打天下的农民,所以那时候,谁都想动动这帮农民,想瞧瞧这帮农民是否还是清朝的鸦片兵,结果他们尝到了,一个苦果。”

  两人相对微笑,一种自豪的微笑。

  粉红色的灯光,从半空中撒在街上,宽广的水泥路上,亮如白昼。街的两边,每一家店铺都用最流行,最动听,最热闹的音乐和其它方式招揽着顾客。霓虹灯旋转着,用五颜六色的光芒装扮着夜的美丽,夜的迷人。

  赵严正痴痴也看着,半晌才喃喃道:“不容易呀!所有的这一切,不容易呀!”

  徐庭瑶明白赵严正的感叹,只要是从血和肉的战火中走过来的人,看着今天的一切,每个人都会像赵严正一样的感叹。

  能不感叹吗?自甲午战争开始,和那挂在洋人楼前的“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那耻辱,就像钉子钉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上,一挂就是百年。

  徐庭瑶道:“能有今天的安宁和幸福,那是多少人用生命和鲜血才换来的。他们虽不在了,没有能够看到他们所希望的今天,但我们毕竟没有令英烈们失望,我们正用双手创造更美好的家国。”

  赵严正沉默了一会,道:“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他握着拳头,瞪着徐庭瑶:“你呢?你能看着那些蛀虫在侵蚀着我们母亲的身体吗?”

  徐庭瑶不能。他当然也不允许那极个别的蛀虫在侵蚀无数英烈们用碧血换来的成果,这些成果里也有他的泪水和鲜血。

  大坝弥坚,溃之虫蚁。巨石其硬,滴水则穿。

  初清何盛,然溃于小小鸦片。徐庭瑶熟知历史教训,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所以,赵严正就算是他的下级,他同样如同尊敬领导长辈一样,尊敬赵严正

  他尊敬赵严正严正和嫉恶如仇。

  正因为有无数个像赵严正这样的人,我们来之不易的祖国才有希望,才能稳固,才能繁荣昌盛。

  所以,徐庭瑶沉声道:“当然不,当我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刻是军人,终身为责任,军人的荣誉,不仅仅维护国家的尊严,也维护社会的安定。”

  赵严正道:“不错,军人两字,本来就是两个崇高的字眼。尤其是流过血,在尸体堆里爬过的军人,更懂得军人两字的含义。只要这样的军人,才会明白军人两字,实在是比生命更重要。”

  徐庭瑶叹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而军人的天是悲壮,激烈!令人血脉喷张,天地变色。”

  赵严正道:“所以,我作为军人,要维护的是法律,法纪,伸张正义。所以,我可以六亲不顾。”

  徐庭瑶道:“这才是我的兵,才是军人的本色。”

  赵严正面色一寒道:“所以,就算你是我的领导,我也不能徇私枉法。”

  徐庭瑶的面色变了,身子微微颤抖。他在战场上面对死亡,也从没惧怕过,但此刻却忍不住害怕。忍不住颤抖。

  赵严正看见徐庭瑶颤抖的身体,却仿佛没有看见。

  久久地,徐庭瑶一动不动,只是眼角隐隐有一颗晶莹的珠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严正道:“这句话,我本来死也不能说的,但我不得不说。”

  徐庭瑶沉默良久,道:“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该做的,毕竟要做的。”

  微风暗起,虽不刺骨,但冷人心肺。徐庭瑶的心也似被冻硬。

  风吹不进紧闭门窗的车里,但车里的陈洁也似厂1mm冷风吹的缩成一团,不停的抽泣,她不相n信mlkv,一死也不相信,就算亲耳听到赵严正的那句话ll,她还是不相信,天下还有准能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她忽然打开车门,冲到赵严正的面前,瞪着赵严正:“我告诉你,天下没有任何人能比母亲更一一了解她的儿子,如果说梦华贩毒,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是毒贩。包括你在内。”

  赵严正不语,望着徐庭瑶。

  他用不着任何解释,也不用解释。

  也许,母亲是最了解一有些事,母一亲也不一定了解儿子。子女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行为想法。

  赵严正是执法者,不是解释者。

  但是,他尊重陈洁,就如尊重徐庭瑶。

  徐庭瑶沉吟,他实在想不通:一向乖巧孝顺的儿子怎会一眨眼,就成了大毒枭?怎会突然从一个警察变成了人人切齿的罪犯?这中间会有怎样的转变。

  所以,他一定要亲口问赵严正,亲口听到赵严正的证实。

  每一个做父母的,对子女无不充满期待和骄傲。即便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总希望浪子回头金不换。

  徐庭瑶缓缓道:“梦华是我儿子,也是你亲自培养的,这几年来,你应该了解徐梦华。”

  赵严正道:“是。”他实在不能不了解徐梦华。在多少次的枪林弹雨,刀光剑影,多少次生死一刻。

  徐庭瑶的眼里倏的射出凌厉地光芒:“现在我只想问一句话:徐梦华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赵严正无法回答,他又怎么回答?

  虽然他可以找无数个理由来搪塞,但只要一个理由,让他无法去找任何理由。

  对于徐庭瑶,他的确很抱憾。

  所以,知道徐梦华的事后,一连几天,他也同样睡不着觉,他坐在庭院,一个人望着夜空。

  陈洁盯着赵严正,急切想知道赵严正的回复。她的心里毕竟存在一丝侥幸。

  不远处的一盏路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仿佛也和其它明亮的灯群格格不入。昏暗地光线无力地散在它的脚下,却似乎连自己的灯杆都照不亮。

  一个请丽妩媚的姑娘梳着一条马尾辫,穿着一身淡黄的连衣服,静静地在灯下,她似乎已站了很久,苍白的脸颊上隐隐挂着泪珠。灵动的眼晴,此刻有些呆滞。

  听见徐庭瑶的话,迷惘,痛苦和绝望的眼晴里忽然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那眼光是那么的热切,那样的期待。仿佛垂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可惜,这根稻草是那么的无力,那么脆弱。

  风,似乎一下子停住了。

  难道,连无情冷酷的风也充满了期待?

  赵严正缓缓道:“你我都知道,徐梦华喜欢弹吉他,他的吉他也的确弹的不错。”

  徐庭瑶无语,陈洁和路灯下的姑娘也凝神倾听。

  当听赵严正说:“徐梦华的吉他也确实弹的不错”的时候,那姑娘的眼睛是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那光芒中还有一抹温柔的柔情。

  吉他,吉他!

  是啊,那吉他曾给她带来多少甜蜜,多少快乐,多少幸福,多少憧憬!

  他和她只愿拥有一片草地,一条溪水,一枝垂柳。

  她自不能忘记在草地上,在小溪边,在垂柳下,那吉他是如此令人陶醉。在夕阳,金色的一抹残霞披在他身上,仿佛是一位王子。

  她枕在他腿上,痴痴地仰望着他英俊的脸,听他弹着一曲曲仙乐耳般的乐声。

  仙乐?是的,当然是仙乐。难道世上还有比心爱的人说的话,唱的歌,弹的曲更令人陶醉吗?那一刻,她只愿时间停止,日月不转。

  只要想想那一刻,玉梅忍不住全身颤抖,她只愿这一切只是个梦。只愿记住梦的甜蜜,忘却梦中的伤心。

  但这,真的是一个梦吗?如果是,倒也令人欣慰,只可惜不是,既不是甜蜜的梦,也不是伤心的梦。

  丶现实永远要比任何梦都令人心碎,因为记无情,足以击碎任何存在的侥幸。

  赵严正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飘飘渺渺,若有若无。

  玉梅不愿听,可是声音还是清晣地传入她的耳朵:“七月十五的傍晚,我得到一条确切的消息;湖滨路三十七号,有人要交易白粉,数量不详,但白粉的纯度很高。于是,我立刻布置任务,所有行动队员均留在局里,所有通讯设备一律交出。

  可就是这时,意外发生了,我居然找不到徐梦华!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这种事,本不应该发生,但偏偏发生了。“

  徐庭瑶沉着脸:“哼,警察也是军人,一个警察不守在自己的岗位,就如军人不守卫在边疆,纵有100个理由,也是不可原谅的。"

  徐庭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在疼,在流血。

  他曾经流过血,流过泪。那时,他是为祖国流血,是为比兄弟还亲的战友在他怀里死去而流泪。

  但现在呢?

  他只有疼,没有泪。就算他亲眼看见徐梦华倒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流泪。

  他相信自己的心比钢还硬。

  真的吗?

  赵严正接着道:“几手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他的影子。行动当然要继续,不可能因为找不到徐梦华而取消行动。

  我黑着脸,命令所有行动队员做好准备,就在这时候,徐梦华却忽然出现了,他急匆匆的边走边整理装备,还一脸的歉意。

  我冷冷地盯着他问:徐梦华,怎么回事?

  徐梦华当时的脸色很奇怪,先是胀红了脸,然后脸色又变的青白,一双眼晴阴晴不定。

  我从没见过徐梦华这个样子,但那时却没多想。一一因为我简直做梦也想不到,我从小看着么长大,一手培养出来的,前程无量的好小子竟会变成这样。”

  赵严正的声音苍凉而沉痛,似是在为徐梦华惋惜,又似为自己未能早日觉察而痛心。

  陈洁颤声问赵严正:“他怎么说,他怎么回答,他究竟去哪儿了?”

  这也是徐庭瑶想说想问的。

  陈洁的声音充满着希望,只要徐梦华没有走出办公大楼,那么,他就没有嫌疑。所有的一切怀疑会变的不存在。

  这当然只是作为一名母亲的一种希望而已。

  赵严正闭上眼晴,慢慢地道:“他说在洗手间。”

  陈洁舒开了脸,挤出一丝笑意,喃喃地道:“这就好,他在洗手间。”

  徐庭瑶的心却在沉,在沉。

  赵严正叹了口气:“我去洗手间找过,他不在,或者,他去过洗手间,却留下了一样东西。”

  徐庭瑶和陈洁同时问:“什么东西?”

  赵严正道:“一张卡,一张手机卡。”他接着又道:“马桶虽冲过,但冲的人都太心急,太慌乱,未等冲净,人却急匆匆地走了。”

  陈洁的脸又变的和纸一样的白,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陈洁连站都站不住了,强自道:“上厕所的人来来住住,这么多人,那张卡也不一定就是徐梦华扔的。”

  徐庭瑶面如死灰,低声道:“阿洁,别说了。

  陈洁转过头,瞪着徐庭瑶道:“难道不是吗?每个人都上过厕所,每个人都有可能。如果你那时候也上过洗手间,你也一样有嫌疑。”

  陈洁这话说的虽是徐庭瑶,但其实是在说赵严正

  赵严正自然明白,他忽然觉的很对不起徐庭瑶,

  很对不起。

  赵严正缓缓道:“那个时候,除了徐梦华,所有的人都在作战室。”

  陈洁的人忽然软软的滑倒在地。

  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也是母亲的骄傲和支柱,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会以儿子为荣,为儿喜而喜,为儿忧而忧。儿子是母亲的天,也是母亲的地。

  只要天塌了,地陷了,母亲的魂也没了。

  此刻,陈洁的魂也似没了。

  徐庭瑶和赵严正惊叫一声,同时扶住陈洁。阴影的灯光下也惊叫一声,冲出一条俏生生的身影,但只跨出两步,却突然停住,然后,双手掩住脸颊,抽泣着转身而跑。

  陈洁挣扎着站起,伸出手,颤声道:“玉梅,玉梅,是玉梅!”

  徐庭瑶揽着陈洁,长叹了口气,道:是。是玉梅,她早就站在那里了。”

  陈洁软软的靠在徐庭瑶身上:“华儿…,华儿…,玉梅也走了!她也走了!…”

  徐庭瑶强忍着心疼,黯然道:“玉梅是位好姑娘,是我们没福气,留下下她。”他突然再也仰止不住心头的怒火,瞪着眼晴咬着牙,:“这个畜生,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畜生。我当了一辈子的军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畜生?”

  他忽然抬起手,“啪”“啪”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陈洁惊叫一声,便劲抱住徐庭瑶的手,哭道:“老徐,你干什么,你不要这样。你自己作贱自己,有用吗?”

  赵严正也一把抓住徐庭瑶的手道:“老徐,你曾说过:没有血性的军人,不是个好军人,,没有比钢还硬的心,不是军人的料,老徐,你还是军人吗?”

  徐庭瑶道:“虽然我已经从军队转到地方,但我永远都是军人。”

  赵严正摇头道:“你已经不是军人了,因为你的心已经变软,因为军人,永远不会自己虐待自己,如果军人只要自己给自己几个耳光,就能放松自己的话,那么,这友军队就不是军队,也不是军人。这是你告诉我的。”

  泪从徐梦华的脸上,无声的流下。他的手紧紧抓住墙角的一块残砖,砖角是尖的,利破手掌,血滴在砖上,落在地上。

  他的身上已经有几处伤,枪伤和陈旧的刀伤,再加一处又有何妨?

  可是,纵然他全身都是伤,又怎及心伤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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