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睡觉
小鸡刚来的时候很小，我们一直都在想着把它们安置在哪里。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老头是用一个大的泡沫塑料箱子把它们拿回来的，那个箱子很大，就是用来装水产品，虾爬子、带鱼之类的保鲜箱。但是用这个箱子来养鸡有个缺陷，就是鸡崽子无时无刻不在拉屎，没办法清理，要是下面垫上纸张，那得是一个小时就换掉，家里虽然纸张不少，而且从外面街上敛来的广告宣传单也不少，平时看到这些东西闲置在家里还觉得很乱，把屋子都布摆得；乱七八糟。但是真的一个小时一换，作为垫纸却不够用了。很快家里的所有闲置的废纸都用完了，用完的废纸夹裹着小鸡仔的鸡粪被一张张扔了。慢慢的纸不够了，怎么办？
老头也不在乎了，每次出去遛弯儿回来都夹着一些广告宣传单，我甚至有想要把发布广告宣传单的人的一摞宣传单都抢回来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吃紧得很。又一次和姑娘一起出去逛街，看到商业大厦前面广场上，有几个年轻的妇女在撒宣传单，每个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被叫住，硬塞给一张宣传单，我和姑娘也被缠住，我不但接了她的宣传单，而且脱口就是：“那个，我帮你发呗，你把宣传单都给我！”，人家没理会，因为那里会有这样的人呢，想想都是神经病。发传单的临时工是按照传单发得快、发的多计酬的。一张一张的粘着路人发传单是因为这些传单，往往是宣传产品促销，如促销电器、促销保险等等。或者是买房子的广告，介绍某个新开发的校区，或者新开发的楼盘。所以往往这样的传单制作精良，使用的纸张比较厚实。这也是我们之所以青睐于选择这样的纸张的一种缘由。然而这样的传单是为了宣传只用的，经营者希望传单是一个个个传给了不同的人，而不希望发传单的人为了追求数量一股脑塞给一个人，或者大街上也不会有那个人希望一股脑拿走这一堆纸。而我却说一再对发传单的小妹子说“把传单都给我吧，我帮你发！”姑娘看看我，十分不理解，又觉得很难看。姑娘是想着我怎么突然想通过发传单赚钱了。这能挣几个钱，也丢不起那个人，一个劲儿拉我，而我还是执着地要求把传单都给我。后来姑娘仿佛意识到我的心意，更是觉得很尴尬，说：“哪有你这样的，还朝人家要传单。走走走，别丢人。”
我跟她说，这些传单正好给鸡垫着用。姑娘有嗔怪又搞笑地说：“别闹了，多丢人。赶快走！”她生生地把我拉走了。
很快垫着的纸撕到了杂志上，然后是就一本练习册。姑娘是个洁癖，小鸡一拉屎，她就想换纸。我就教训她，怒斥她别换，但是稍不留意，她就给换了，这样纸张短缺的困难变得更难了。
她喜欢看毛茸茸的小鸡在干干净净的盒子里嬉戏，但是现实是毛茸茸的家伙不可能停滞吃喝拉撒和跑来追去。这样顷刻之间，小箱子里就被弄得米翻水洒，遍布鸡粪。两个小绒团子也时不时地弄得一身水，身材缩水变小，或者枪毛枪刺不好看。
有一天我和姑娘一起给她剪头发，我推荐了市场后面大桥后面的一家理发店，虽然店主是个邋遢的男的，年纪比姑娘还小，但是家里已经有了个四岁左右的孩子。是个小男孩儿，巧的是，他家也抓了两只小雏鸡，这一年抓雏鸡来养着玩儿的还挺多。理发铺子的小男孩儿头上理了个一撮毛。正迎合夏天的酷热。一撮毛还是比较矫情的孩子，理完了发，我们出门恰巧看到了他养的两只毛绒绒的小鸡，没有比较就没有失落。一问，他家的鸡和我家的是同时抓来养的，但是很显然，他家的鸡长得比我家的大很多，我形容为大脑壳，圆滚滚的身子，小雏鸡胖乎乎，十分惹人喜欢。回到家我又是给老头一顿痛骂，抓鸡也不会抓，人家大道上买鸡的多得是，你也不知道抓些好点儿的，是淘汰鸡。不但不愿意吃食，还不长。吃起东西来挑三拣四，半天也吃不了几粒米，啥时候能长大啊！
吃食还不是大事，两只鸡很少睡觉。最开始来的一两天，中午的时候，两只鸡拼命的叫，声音很尖，“叫、叫、叫、叫”我们都没有办法午休。而来看他们的时候，也没有缺食少米。我们嗔怪他们：“叫叫叫，叫什么叫。”，“闹！”
后来发现可以把特仑苏的小奶箱给他们做窝，睡觉的时候，放在小奶箱中，他们被置于黑箱，以为是黑夜，就不会叫了。这种办法常常在白天使用，因为姑娘是长期神经衰弱的，最不喜欢被声音吵醒，打乱她的生物钟。就这样，两只鸡常常被置于小奶箱中。但是长时间被置于小奶箱中，它们睡醒了就会叫起来。
就这样在它们小的时候，大概有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晚上或者我们需要休息，而不希望它们叫的时候，我们都是把它们放在小奶箱中的，最初小奶箱中还一并放置一块毛衣片，以帮助它们取暖。后来小奶箱中并不需要放置取暖的布片或者毛巾、毛衣片。它们可以自己取暖了。雏鸡刚来的时候，被放进奶箱子中，并被裹上毛衣片，它们会“叽叽叽叽”，让人感到它们很冷，而裹在一起，缩在一起，“叽叽叽叽”地取暖，慢慢地“叽叽叽叽”的声音消失了，它们也慢慢入睡了。
它们胆子很小，而耳朵十分灵锐。很远的地方走过去，它们都会发觉，于是在箱子里叫起来，“叫叫叫”。于是我们会蹑手蹑脚地离开，随之“叫叫叫”变成了“叽叽叽”，“叽”、“叽”，直至没有声音，它们又睡着了。
姑娘说它们最喜欢的人是我，因为我给他们换水、换食，换纸，嘘寒问暖，认认真真地照顾它们，有时候鸡屁股被黏住了，我就拿温水一点点地把它化开，帮助他们治疗便秘和拉稀的症状。鸡是有灵性的，姑娘说它们已经把我当成了老豹子。
小鸡仔在纸箱子里，没有声音我也担心，怕是因为关得太严了，是不是憋死了。于是我在箱子上留了几个圆圆的孔，有一毛钱硬币大小。这回有了新的发现，我和姑娘常常呆呆地透过小孔向里面张望。久而久之，发现小鸡仔在箱子里都是两个头奏向一个箱子角，而把两个圆圆的，绒嘟嘟的小屁屁冲向我们的视线。睡着前，两个绒嘟嘟的小屁股会动一动，很是可爱！
我和姑娘被这种习惯逗笑了，时不时偷偷透过圆孔去看。
后来小鸡用一个很大的笼子装着吊在阳台前面的栏杆上，我们透过窗子就可以看到它们，它们还是愿意把两个屁股冲向我们，而把鸡头揍在一起，挤在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