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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梅花笺 将军的女儿

二十三、将军的女儿

春意正浓,大地一片葱茏。

清明节凌晨二点,盛兴国床头的电话响了。

市最大的一家金店遭劫,半吨重的保险柜竟被劫匪用手推平板车搬出了店门又推上了卡车,两值班员都已昏迷倒在地上,卡车照直向东门开去,派出所已出车追赶。

盛兴国刚穿好衣,电话又响起来了。

仙女峰十二号地区值班的三名华夫小组成员遭劫持,劫持车竟直朝西门方向驶去。

几分钟后,盛兴国、李玉芝和花雨在市公安局值班室见面了。

听完盛兴国的两个电话,李玉芝淡淡地说:“省厅卧底情报不假,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声东击西,两头都动起来,不简单哪!”


“盛局长,昨天接到你的电话我们都做好了准备,来时,我已让欧阳少杰和秦国跟踪人质车去了。”花雨认真地说。

“他们劫财不假,要人质口供更真,金店案我已让孔副局长带人去了,这边是重头戏,调一个武警中队的人够吧,这次就按华夫小组计划行动,争取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盛兴国边说边清理着自己行装。

“一个武警中队够了,按计划办,盛局长,请你先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到十二号地区潜伏准备逮人。”李玉芝说。

“盛局长,我想把石冲留下来关顾一下老宅,以防万一。”花雨说。

“大院里也要人,那就留一人陪着李组长坐镇指挥吧,走,我们马上出发。”盛兴国摸了摸武装带上的手枪和步话机。

“马上就要下雨了,兴国同志,请马上换上胶鞋穿上雨衣,步话机不能淋雨。”李玉芝提醒着。

“还是大姐心细,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些值班室里都有。”

春夜一片漆黑,远处响起了滚滚的雷声。

卢兰、梁祝、冯勇被蒙着头堵着嘴五花大绑拉上了车,约五十分钟后,他们被推下了车,在雨中走了二十多分钟的小路后被牵进一栋房屋。蒙头布被揭开了,房里点着蜡烛,这里的房子不像一般农家棚舍,很像过去大地主家的豪宅。

这里取名三山凼,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与外面大道连接。过去三山凼的山上松柏叠翠古树连荫,凼里一汪清泉水,泉水长流不断,到处莺歌燕舞,处处绿荫花香。这栋豪宅就是过去张氏富豪在这里修建的一栋乡间别墅。一九五八年大办钢铁时,这里的树木都被砍了烧成木炭炼了钢铁,现在只剩下一些灌木杂草,硕大的别墅只住着两个老僧尼,这里周边三十里地没有村庄人家,是一处休闲养生的好地方。

在车上,梁祝听出共有两辆车子,进屋后她观察到除自己三人外他们一共有五人,有四人穿着崭新的黑色羽绒服,叽里呱啦的像是广东人或香港人。其中一个矮个女人象像一只昂着头的海狮在屋里晃来晃去,很像一个小头目。

梁祝与卢兰被带进了一间房间,房里亮着一盏带罩的煤油灯,墙上泛黄的山水画和房里柜箱桌凳无不显示出这栋别墅的古朴典雅。

女头目进来了,她擦着头发上的雨水,拉出了她俩口中的毛巾,操着粤式普通话和颜悦色地说:“两位小妹,对不起啦!阿姐我从香港来。今晚特地把两位请来有一事商量。喏,这位是我的弟弟张上官,我是他的干姐,香港那边都叫我容姐。这里仙女峰的仙女就是我弟弟的亲姑妈,叫上官园儿。我知道你们已经找到了他姑妈进出的洞口,他姑妈被你们堵在洞里出不来了,长期下去就会被困死饿死在洞里。我们这次来是来救他姑妈的,我知道你们找仙女是图她们的财,你们这样堵是人财两空,仙女不是一般的人,她们临死也不会让你们逮住她,不过我们不同,我弟张上官是她亲侄子,只要见到他的信物,说出家谱里的事,他姑妈就会相信,就不会寻短,就会跟着自己的亲人出来,这样大家都好。我们不为钱财,主要是救人。如果你们配合得好救出了仙女,她一定会报答你们,随便给一两样东西,你们一辈子都花不完,我们还可以让你们定居香港,那里是自由世界,是人间天堂。怎么样,听懂了我的话没有?”

卢兰转动着下巴和舌头,缓解着堵塞得难受的口腔,呕吐着口中的脏口水后说:“香港大姐,我俩是军事学院的学生,什么仙女呀、姑妈呀我们越听越糊涂,真不明白你讲的意思。”

“装什么糊涂,你们长期蹲在那里站岗放哨是什么意思。告诉你们,我们是香港黑道,不像你们这些内地土鳖虫,我们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手的。快告诉我你们守的那个洞口,我们能够把你们弄到这儿来就能让你们开口。快讲!免得受皮肉之苦。”女头目露出了狰狞面目,她的猪头脸嘴更加难看。

“哦!香港黑道,我还以为是外星球来的呢。”梁祝应道。“实话告诉你,我们都是军事学院的学生,我们待的地方是有个洞,洞里有一种稀有的铀矿,你知道铀是什么东西吗,浓缩的铀可以制造原子弹。”

“军事学院?老娘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难道还能让你们这些乳气未干的丫头耍了不成。洪崽,来,拖下去好好招待招待。”女头目吼着,她那个蒜头大鼻子和翻着两片厚嘴唇的样子,真像一头大猪婆。

“慢!”梁祝向前迈了一步,不慌不忙地说,“你们是要财还是要人?”

“我要你们守住的那个洞口。”

“这个简单,我告诉你。”

“这就对了!”

“要洞口容易,等我把话说完。”梁祝用流畅的语言信口吹着。“你们知道中国的罗布泊么,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就是在那里实验成功的,原子弹与铀有关,那个洞里有铀矿,这是真的,我们的专家在洞里发现了一个侧洞,但洞口被石头堵死了,我们没办法再作进一步的勘探,领导就让我们守在那里。你们要进去也行,画图给你们带你们去都行。”

“好!好!还是美丽的花儿香!”女头目拍着手拧了一把梁祝的脸蛋,扭着屁股转身走了两步。突然一个转身,两眼死死盯着她的脸说,“你要是耍滑头,小心老娘活剥你的皮。洪崽,拿纸笔来。”

“听说香港是个文明程度很高的地方,阿姐这样说话不怕掉了你的身份。”梁祝针锋相对地回击着。

“哦,还蛮会耍嘴皮子呐,行,来点文明的,把她的手解开,让她把图画出来。”女头目把纸笔放在桌上。

“图可以马上画出来,我还有话没有讲完。”梁祝把自己的父亲吹得神乎其神。

听完梁祝的身世,女头目啧啧了两声:“真了不起,将军的女儿,还在什么总参工作,放识相些,老娘不是内地人,不怕你们的权势。”

“信不信由你,我一个大学生犯不着与人作对去受苦受难。”梁祝活动着捆麻的双手,在桌子上画起图来。

“嗯,是不是又在耍我们。”女头目抓着图纸怀疑说道。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梁祝一本正经地说。

“那就好。”

梁祝知道兵不厌诈,在实习时,她曾在话剧《皖南事变》中扮演一位新四军女机要员,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她多次拜访了在皖南事变中幸存下来的一位将军,她把这位将军说成是自己的父亲。她讲述得纯熟自然一气呵成,不由得人们不信。拖延了时间不说,也许还能让将军女儿的光环给自己增加一层保护膜。只要不是死囚犯和癌症患者,所有的犯罪分子作案时都会想到自己的退路,都会想到,命都没有了,抢劫来的钱财又有何用,在总参工作的将军女儿的身份多少会起些作用。

张晋生进来了,她咬着张上官的耳朵说了几句。张上官立即把女头目拉到门外。“容姐,骆加宽带着那个男大学生不见了,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

“这只大陆猪,一群背信弃义的公狗,他们要抢在我们前面进洞抢宝去了。”女头目脱口大骂。

自从上次进公安局被询问后,张晋生一直疑心十二号地区有问题,他多次上山探查,十二号地区都有人活动,他认定十二号地区一定有个仙女出入的洞口。正月里,他又与以探亲为名来内地的张上官攀上了亲戚。互济会的探子们也捞到了这些信息,他们派人侦察到的情况证实了张晋生的判断,在金钱的诱惑下,张晋生也加入了互济会,通过张晋生牵线,互济会与张上官拉上了关系,他们一拍即合,各怀鬼胎,终于在清明节凌晨一起行动起来。

张上官把图交还给女头目,说:“他们肯定抢在我们头里了,容姐,我们怎么办?”

女头目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互济会抢劫杀人犯了那么多案,内地公安早就盯上他们了,现在他们还分成两伙,又抢金店又绑人,让他们去挨头刀,正好分散公安的注意力。内地公安压根就不知道还有我们香港来的这伙人,我们正好乘虚而入。”她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接着说,“我们这里有将军的女儿,她怕受皮肉之苦图都画好了,就让她带路,遇上麻烦有将军的女儿当人质也好脱身,我们只要不犯人命案,那就进退自如。”

“那我们就赶紧行动吧。”张上官点着头催着。

“走,只带将军的女儿,那个就绑在这屋里。”女头目说着拔出了手枪。

天上,雷公雨婆仿佛正在吵架,他们一边舞着电棍,一边用天瓢泼着雨水。

“容姐,司机联系上了,公路上一切正常,就是这么大的雨……”

大雨扫除了骆加宽设在公路上的两个暗哨,原计划用绳索绊倒跟踪摩托再用大哥大报告的安排全部被这场雨水泡汤了,互济会的草莽喽啰虽讲义气,但没有铁的纪律,他们全身湿透了,手中的大哥大也淋坏了,他们犯不着为着吊在空中的馅饼而挨冻吃苦,都逃走避雨去了。如果事后头目问起来,他们就说没看见车辆,大哥大也淋坏了,联系不上了。

欧阳少杰和秦国出发时,劫匪的车子已驶出城区,他俩在向西的公路上搜寻着,雨由小变大,在接到卧底的情报后,花雨就叮嘱他俩把雨衣胶鞋放进了摩托车坐垫箱里。当雷雨交加正起劲时,他们正行驶在通向三山凼的公路上。

“秦哥,前面好像有一辆车。”欧阳少杰放慢车速说。

“这大雨天,又打雷又闪电,车上的人应该没发现我们吧。”秦国的骑术差一些,他赶上齐头并行说。

“那咱们关灯慢过,看电子跟踪器的反应。”

“车好像是停在那儿,这荒郊野岭的,那车肯定有问题。”

夜幕和大雨覆盖了他俩的身影和摩托的滑行声。

“信号微弱,卢兰他们不在车上,就在这车的附近。”超车几十米后欧阳少杰说。

“我瞟了一眼,车上好像只有一个人。”秦国应着。

“秦哥,你在这附近监视,我去找花雨。”

“行,你还是滑行通过,别让车上人发现了。”

盛兴国的大队人马在城西三条主要公路交叉处候着,欧阳少杰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大队人马很快地包围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审问司机知道,里面的人刚与他通了话,很快就要出来。

花雨,你说我们是不是等人都上了车再动手,要是散落得到处是人麻烦就大了。”盛兴国与身旁的花雨商量着。

“盛局长,这样最好,现在我们把包围圈放大些。”花雨应着。

“让两头的车后退两百米关灯静候。”盛兴国扭头跟身后的中队长说。

雷电停了,大雨还在一个劲地下着,远处的山间小路上闪着电筒的光束。

一个、两个……一共有六个人上车,其中只有一个被绑着的人,借着劫匪的电筒光,花雨在望远镜里数着人数。

“盛局长,里面只有一个我们的人,骆加宽真狡猾,他们可能又兵分三路。”花雨报告。

“把这一伙搞定再说,还有两伙,他们不是到十二号地区去了吗,这正好符合我们的计划。”盛兴国右手向前一挥,“他们都上车了,可以行动了。”

“车上的劫匪听清楚了,你们不要为骆加宽卖命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政府一定会宽大处理,快把武器从车窗里扔出来!”喊话声是从警车顶部喇叭传出来的,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战士已将匪车团团围住。

面包车的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高声喊着:“我是香港人张上官,我们这里没有骆加宽,也没有武器,我们是到里面的一栋古别墅来游玩的。”

花雨下车了,她打着电筒照在张上官脸上。“张上官,我早就认识你了,你们与互济会相互勾结绑架人质抢劫钱财,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交出人质,我们可以宽大处理。”

“我是香港公民,你们敢把我怎样?”张上官扯着公鸭嗓子斗着狠。

“不跟他斗嘴皮子,抓起来。”盛兴国的命令从喇叭里传出来。

张上官被拉下车来,花雨从他羽绒服棉袄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香港公民来内地游玩带枪干什么?”

“这是我的自由。”张上官仍旧狡辩着。

车窗里丢出两支手枪,两个穿羽绒服的男匪头下车了。司机打开车内的灯也下车了。

花雨一个箭步冲上车,欧阳少杰和秦国也跟了上来。

“你们不要过来!她是你们总参将军的女儿,这车我劫持了,我的条件是你们就用这车把我们送回香港我就放掉将军的女儿,否则我就与她同归于尽。”女匪头用枪顶着梁祝的太阳穴吼着。

在女匪首后两排座位旁傻呆呆地站着一个人,已被秦国铐上了,花雨细看,这不是去年在十二号地区出现的张庄张晋生吗,啊,可能是他牵的线。她向秦国说道:“快把他手铐打开,他是自己人。”手铐打开了,花雨装出惊喜的样子抢上一步握着他的手说:“张晋生同志,多亏你的情报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晋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像个木偶极不自然地说:“我……我没做什么。”

花雨洋洋得意地向女匪首介绍道:“他是我们的卧底,你中了我们的圈套。”

女匪首摇着头叹道:“狡诈的内地人。”

花雨哈哈大笑。“告诉你,你手中的枪早就被他调包了!”

女匪首本能地朝枪一看,这一刹那,花雨一腿踢掉了她手中的枪,秦国一个饿虎扑食一下扑压在女匪首身上,欧阳少杰上前替她戴上了手铐。花雨拉出了梁祝口中的毛巾,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把她扶在座位上急切地问:“怎么只你一个人,卢兰和冯勇呢?”

梁祝喘着粗气咳了两声弯着腰答着:“卢兰被绑在别墅里,冯勇被另一伙虏走了。”

“欧阳,把他也铐起来。”花雨用枪指着张晋生说。

“他不是我们的卧底吗,还要演戏?”欧阳少杰不解其中的奥秘。

“刚才我是跟他闹着玩的。不这样就不能分散女匪首的注意力,就不好打掉她手中的枪。”花雨回头问道:“张晋生,你们还有人呢?”

张晋生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说:“你们还有一个女的被绑在别墅里,那个男大学生进屋后不久就不见了,可能是互济会把他弄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哪个别墅?”欧阳少杰喝道。

“就在三山凼里面,从这条小路进去就是。”张晋生侧过身子抬着手铐指着。

“走,前面带路。”欧阳少杰推着张晋生下了车。

“秦哥,你跟他们一起去。”花雨说完又叮嘱了一句,“你在后,千万不可大意啰。”

雨势小了,花雨在车上看着俩人骑着摩托上了山间的小路,她用步话机向盛兴国报告了情况后脱着雨衣跟梁祝说:“你全身都淋透了,快把外面湿衣脱下我把毛衣脱给你。”

花雨姐,千万别脱衣,我内面是干的,何必两人都感冒呢。”

“你知道他们总共的人数和车数吗?”

“我被绑架后头都被蒙严了,感觉好像有十几人两乘车子吧,进屋后冯勇和我们分开了,我们这边除了张晋生外其余四人都是香港人。”

“他们没虐待你吧?”

“男的都是色狼,我不停地与女匪首编故事,听说互济会走了,他们慌了,生怕别人抢在前头发了横财,也慌着出来了。”

卢兰坐在欧阳少杰的车后返回来了,她一上车见到花雨就说:“一共五个都逮住了吗?”

“逮住了。”

“人呢?”

“都被押进了囚车。”

“有冯勇的消息吗?”

“没有。”花雨见她头发还在滴水,说:“这样,你与梁祝开这辆车先回去换衣,顺便向李组长报告一下这边的情况,暂时就待在组长身边,随时机动。”

杀鸡用了宰牛刀,在指挥车里,盛兴国望着花雨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花雨同志,好事多磨,我虽然没有你们的华组长那样足智多谋,但我们有省厅的支持和你们这些高智商组成的智囊团协助,我们定会事半功倍,马到成功。我们不是还有一人在他们手中吗,这正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如果人质都救回了那条大鱼就钓不着了。”

“盛局长,我没经过战争的考验,也没有侦破案件的经验,心里无底,您这席话就是颗定心丸,我现在心里踏实多了。只是互济会残忍无比,不知冯勇要遭什么样的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匪首图的是财,要他带路,折磨狠了怎么带路,退一万步,无论怎样冯勇也只知道那个洞口。现在我们要在全市及周边大张旗鼓地搜寻人质,放出风来,人质是军事学院的学生,事关国家军事机密,公安部也要派人来指导破案,互济会的耳目一定会把这一信息传递给骆加宽,这不正中他的下怀,哪有不上钩的道理。”

“老革命是革命事业的宝贵财富,我们一辈子也学不完哪。”花雨自言自语地感叹着。

天亮了,雨停下来了,天空阴沉沉的。是多云转阵雨还是阴转多云,一时还真预测不出来。

朱仙镇市四周到处是警车公安武警战士,村干部也带着公安人员四处打探着,城里城外闹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

上午十一点,阴转多云,太阳露出了可爱的笑脸。仙女峰十二号地区来了一对青年男女,扫墓的吗,这里无墓可扫,自古以来仙女峰山上就没有墓地,这是世代相传的规矩,这里是圣山,是仙女的家园,谁敢得罪神仙。这一男一女很像一对恋人,他们一会儿在这丛灌木丛中拥抱接吻,一会儿又到那边采摘花草,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全不在乎沾满全身的雨水,二十几分钟后他们下到公路上去了。十一点半公路上开来了一辆面的,接着从车上下来的冯勇被四个男的牵着径直来到了十二号地区。

这些都被躲在树上的于楷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即用步话机向花雨作了报告。

这是平常人吃午饭的时间,这时仙女峰的盘山公路上没有人迹车辆,十二号地区更是一片寂静,太阳又从云层里钻出来,山野一片青翠光明。

冯勇弯着腰用手拨着翻着,他终于找到洞口。“就这儿。”他指着大石块说。

“没骗老子吧。”匪首压着嗓门凶狠地说。

“我身上的遥控炸弹被你们用铁丝捆得牢牢的,我不要命了。”冯勇装熊应道。

“量你也不敢,老三,把石头挪开。”匪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石块挪开了,果然是一个洞口。芝麻开门了,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匪首惊喜若狂,他眼前浮现出了一堆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翡翠玉雕、青铜宝鼎、古字古画、成箱成箱的金币银元堆大得洒落满地,满洞金碧辉煌璀璨夺目,多得捧也捧不尽搬也搬不完。他心里美滋滋的,马上就要成为中华首富了。

“大学生,里面有你们要的铀矿,你先进。”

冯勇弯腰进洞了,他扭头说:“里面空气不好,门不能关严,我只知道里面有铀矿,其它的一概不知啊!”

“老三,你在洞口守着吧。”匪首吩咐着。

“让老四守着洞口,我力气大,一麻袋金子都背得出来。”这么好的事,老三不愿意别人抢先。

“一样,反正金银珠宝搬出来要从这里过,都平均分。老四,那你就留在洞口吧。”

“行,谁让我是老四。”

为民除害,彻底铲除互济会是省公安厅一九八0年工作计划中的首条任务。

这个在“文化大革命”后期产生的犯罪团伙互济会,就像水田里的蚂蟥一样,斩断一截又长出一段,杀死了又再生,派进去的八号侦察员就惨死在他们手里。在以辛刚为诱饵的那次行动中,虽然抓获匪首贾永年和七个匪徒,但互济会的老班底还在。贾永年虽被捧为互济会的一号头头,但仅仅是个虚衔,骆加宽才是互济会的真正一号。他俩是在香港认识结交的,骆加宽看中的是贾永年的才干和智商,尊他为互济会首领;贾永年看中的是互济会是个内地组织,凭着他自己有香港和内地两地居住的特殊身份,玩一次捞它一把就可以走。他们一拍即合,他们只有利益关系没有友谊和交情。贾永年自恃自已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根本不把骆加宽放在眼里。骆加宽也没有把真正的互济会交给他。多次审讯的结果:贾永年只认识骆加宽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其余的七个匪徒都不认识骆加宽,其中六个匪徒一致认为,上次行动中那个跟着贾永年身边溜须拍马的赖诗文很可能就是骆加宽的亲信,赖诗文进来后他的家属肯定每月都能领到互济会发的钱。通过对赖诗文的家属及本人耐心仔细的思想工作和政策攻心,赖诗文终于供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赖诗文说,骆加宽这个人很狡猾,他居无定所,自己家虽然按月领取了钱,骆加宽还是防着自己背叛他。要想抓他有些难,自己也不好出去当卧底。他分析,互济会二号头头叫金标,骆加宽常夸他文韬武略,此人高中文化程度,性格内向功夫好,为人机警应变能力强,是骆加宽的好帮手;三号头头叫姜虎,此人身高马大一身的好功夫,是互济会的急先锋;四号头头叫乔其飞,个小体弱机智善谋,外号小诸葛,是骆加宽的参谋。自己虽然没有排座次,在会里算得上一个管家,在分赃时也跟老三老四平起平坐。金标和姜虎都有人命案,乔其飞没有。赖诗文还说,何军是骆加宽的小学同学,何军在初中没上几天学就退学了,虽然他的叔叔何山美是市公安局局长,由于每次招干考试倒数第一,文化太低,何山美无法将侄子安排进公安局,是骆加宽出钱疏通关系才把他弄进公安局的,这样何军就成了互济会安插在市公安局的内线。赖诗文建议,如果我们不计前嫌去做乔其飞的工作,让他充当公安的卧底估计问题不大,当然,一旦向他摊了牌,他也无路可退,只有将功赎罪这条路了。

这次互济会的行动时间就是乔其飞传递过来的。

花雨姐,有人在洞口发出了联络信号,右手在头顶上方摇了三圈又在胸前拍了三下。”于楷在树上报告。

“知道了,刚才的情况马上向盛局长报告一遍。”花雨知道,手势是卧底发出来的。

接到花雨的报告,盛兴国就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十二号地区,接到于楷的报告后他在山上向他的人马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乔其飞又一次发出了联络信号,盛兴国带着花雨几个人来到了洞旁。

“表弟,好久不见,家里可好?”盛兴国来到乔其飞面前,用手向他示意着离开洞口七八米后问道。

“今天是舅舅的生日,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乔其飞熟练地答道。

联络暗语对上了。

盛兴国点着头悄声问道:“他们进洞了?”

乔其飞一本正经地答道:“是那个大学生带的路,都进洞了。”

“骆加宽在里面吗?”

“在。老二金标老三姜虎都进去了,他们都有枪。”

进洞抓人虽然保险,但不好实施,也不利于保护人质。盛兴国与花雨耳语几句后转过来对着乔其飞说:“你回到洞口守着,我们已撒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出来。”说完就准备离开。

“请等等!”乔其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折成了半寸宽又折成尺字形的信,双手送到盛兴国面前。

盛兴国接过来打开一看:金标爱搞连环套套,如有连环案可能与永安镇山里的一个废旧仓库有关。详细地址:永安镇桃花巷向里再向右走七里多的山路(简易公路),过去是日本人的军火仓库。另,捆在大学生身上的遥控炸弹是假的。

盛兴国让花雨看后原样折好交给身边的中队长说:“请派一名战士,飞骑送到孔副局长手中。”

大伙散开了,花雨带着华夫小组沿着下山的小路边走边看,一会儿她指着一棵大树说:“秦哥、欧阳,你俩帮助方贞爬上那颗大树藏起来。方贞,解救冯勇就看你的了。”

花雨姐,这么近,万无一失。”方贞竖起食指和中指信心十足地应道。

太阳躲进了云层,灌木草丛中到处是雨水,一钻进去立马一身湿,几分钟后,十二号地区又恢复了宁静,平常叽叽喳喳的鸟儿声音也听不见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十二号地区公路上还是只停着那辆面的,再没有车子通过,也没有人在公路上行走。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外面情况怎样?”姜虎探出洞口悄声问道。

乔其飞从洞口旁站起来。“这大中午马路上没有车子行驶行人也稀少。宝贝不少吧,快搬出来呀,眼前是安全的。”

“有个鸟,空洞一个,我们中了空城计。”姜虎从洞里钻出来望了望周围。“我们的车子还在吗?”

“你看,还在路上。”乔其飞用手指了指,说,“没东西就快出来呀。”

姜虎朝公路上看了看,车子还在,他打着电筒朝洞里闪了六下,金标出来了,接着骆加宽拉着冯勇也出来了。一出洞口,骆加宽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乔其飞问道:“外面这么静,真的没有什么情况?”

“你还希望有情况是吧,你看车子还在路上。”乔其飞不客气顶着。接着就以小诸葛的口吻说:“没有东西就快出来吧,安全第一呀。”

骆加宽看见车子。“老三打头,我第二,你和老二殿后。”说完抓着冯勇沿着水沟旁的小路向山下冲去。离开洞口十几米了,刚跨过水沟,突然,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山林,随之有人高声喊道:“骆加宽,你们被包围了!”接着就是富有节奏性的喊话:“放下武器!宽大处理!放下武器!宽大处理!”

骆加宽四周一看,满山是人,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

匪徒们停下来,齐把眼光投向骆加宽。

“怕什么,我们手中有人质,快冲过去上车。”骆加宽自知末日已到,仍不死心,他抓着冯勇挥着手枪,歇斯底里地嚎着。

“放下武器!宽大处理!”成百上千人的吼声地动山摇。警车在鸣叫,子弹在空中呼啸。

金标、乔其飞见势不妙就地一滚钻进了路边的草丛。

骑在树上的方贞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花雨的叮嘱,她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死死盯着拉着冯勇的匪徒,镜里的十字交叉线对准了目标的右肩和大臂的结合部位,她憋气扣扳机,枪响枪落,骆加宽的手枪掉下来了,他本能地用左手捂着伤口。早有思想准备的冯勇得自由后,立即双手合拳向骆加宽的太阳穴砸去,虽不是泰山压顶之势但穴位准确,骆加宽向前一个趔趄,冯勇不顾一切地向山下冲去,边跑边扳着捆在腰间的铁丝。姜虎反应过来正准备举枪向冯勇射击,就在这时三声枪响,他的右手两腿同时中弹,他双脚一跪手枪落地,正欲爬着去捡手枪,突然蓝华手中的火熖喷射器喷出的火苗已窜到他手的前方,姜虎急忙收手,此时花雨、欧阳少杰、秦国已冲到眼前,秦国熟练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骆加宽清醒过来了,他摇了摇膨胀的头,低着头趴在地上寻找着他的枪,看见了,枪被一双巨大的长统胶鞋压着,他仰头一看,几张公安大脸正盯着自己。

“骆加宽,久违了!”语调虽平和,听得出,盛兴国微抖的话语中藏着胜利的喜悦。

骆加宽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摇着头叹道:“我知道,栽在你们手里是迟早的事。”

“算你聪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带走!”盛兴国义正词严地喝道。

猖獗一时的匪枭终于被戴上了脚镣手铐。

金标和乔其飞也被铐着带上了公路。

各中队报告上来,外围共抓获二十三人,他们都是带着大空背包麻袋蛇皮袋布袋准备来搬运仙女的金银财宝的互济会成员。

车辆在公路上排队、战士在马路上集结。

飞骑传来喜信:折叠信提供的信息准确,保险柜追回,击毙一人,击伤三人,活着九人,劫金匪徒无一漏网。

“报告,一名匪徒挣开手铐抢了一辆摩托逃跑了!”一名武警战士指着方向向盛兴国报告。

“盛局长,这事交给我。”花雨请战道。

“快去!带几个人去。”盛兴国没加思索地应道。

“秦国把摩托给我!欧阳带上蓝华跟上!”花雨说着飞快地骑上摩托发动引擎娴熟地穿过人群向山下冲去。

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中高中,花雨都是骑着自行车上学的。在摩托集训班里,师傅常夸她有驾骑的天赋,高难度动作,别人要一二十次才能掌握她只要练习五六次就可以完成。过铁轨、拐弯技术、山地越野、跨越沟壑、单手驾驶射击在集训班里都是最好的。

经过两道拐弯,目标出现了,花雨鸣枪警告,对方好像没听见一样照样驾骑着摩托向前直冲,又一个漂亮的拐弯动作,两车相距只三十多米了,花雨举枪射击,子弹贴着匪徒耳边呼啸而过,对方终于刹车了。

“别以为开枪我就怕你,开枪呀!”匪徒骑在车上两脚点地扭着头猖狂地嚎着。

“你就是文韬武略的金标吧,抢到车就逃得掉吗,下车把手举起来!”花雨下车挥着手枪严厉地喝道。

金标下车了,他双手撕着胸前的衣裳边向花雨靠拢边嚎道:“我就是金标,开枪呀!”这家伙还真有两下,论功夫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花雨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朝着他的脚板开了一枪,子弹穿过鞋击中了脚板,对手仍不顾一切向花雨扑来,猝不及防,花雨手枪被打掉了。

“哈哈,你要活口老子不要。”金标露出了得意奸笑,他弃人抢枪。生死关头花雨拼命阻止,身上挨了几拳脚,乘着花雨后退的瞬间,金标冲到路边正要弯腰捡枪,欧阳少杰快骑赶到,蓝华从远处就看到花雨遭匪徒肆虐的情景,她一咬牙,火熖喷射器喷出的火苗直向金标捡枪的右手窜去,他手着火了,衣袖也烧着了,脸也被烧伤了,他痛苦不堪地颤抖着双臂努力睁开灼伤的眼睛看了看,手指上的皮肉慢慢脱落着,转眼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根手指骨头。瞬间,金标像一个被刀捅破的气球人,一下子瘫软歪倒在地上。

花雨姐,你没事吧?”蓝华下车问道。

花雨活动着腰肢,摸了一下红肿的拳头,说:“被狗咬了几口,没有内伤。”

“这枪烧坏了,等下拿回去报销。”欧阳少杰用脚踢了踢烫手的枪笑着说。

“我本想只烧那支枪,哪晓得这家伙手忒快,就烧着他了。”蓝华实话实说。

“活该!他就是残害省厅侦察员的暴徒金标,这叫作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一切都报。”花雨朝金标扫了一眼,振振有词地说。

大队人马来了,盛兴国匆匆下车。

“盛局长,人是逮住了,就是给烧伤了,走不动了。”花雨迎上来报告着。

“报告局长,这家伙太猖狂,不喷点火他手上,还真灭不了他嚣张的气焰。”蓝华解释着。

盛兴国轻蔑地看了金标一眼:人躺在地上,头呈红褐色,像煮熟了的猪头。他点着头同时点着食指,说:“烧得好,他就是残害我们侦察员的凶手金标,一报还一报,也让他尝尝痛苦死去的滋味。”人抬上了担架上车了,盛兴国向蓝华竖起大拇指,说:“这样的结局最好,我代表全省公安战线上的同志们和烈士家属向你致敬,感谢你用了最好的方式为烈士报了仇,为我们雪了恨。我要到省厅去为你和花雨、冯勇请功,为华夫小组请功!”

“盛局长,功劳应该归功于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我们仅仅只做了点我们分内该做的事。”花雨说完蓝华接着说:“没有强大的公安武警威慑,就没有今天这样完美的结局,成功归功于金色盾牌。”

“华夫小组功不可没!”盛兴国看了看手表。“花雨,我要跟着囚车到省厅去汇报,这边的事烦你代表我向李组长作个汇报。”

“一路顺风!”

“再见!”

大车队过去了,最后一辆吉普停下,冯勇从车上跳下来。

花雨,我没有为华夫小组丢脸吧!”

“冯勇,我们的孤胆英雄!”花雨握着他的手赞道。“看你文质彬彬的,一出手还真把骆加宽给打趴在地上了。”

“那是在培训班里师傅教的,主要是穴位选得准。怎么你的手背肿得这么厉害。”冯勇问道。

“金标那家伙的拳头硬,他不避我的拳反而专门与我对拳。”花雨摸着手背。“你没事吧?是方贞一枪救了你的命,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没事,你看!”冯勇举着双拳在空中挥着。“回去请大家上馆子,请方贞坐上席!”

“人都到齐了吧!”花雨看见秦国和欧阳少杰已骑上摩托车,她朝蓝华摆着手。“走,咱们上车回家。”

花雨姐!花雨姐!”一开车门方贞和于楷就亲切地喊着。

“方贞,你让于楷来开车,你与蓝华两位美女坐后排,让冯勇坐在你们两人中间。”花雨笑着坐上了副驾驶位。

车子发动了。

“有两位美女左右相伴,味道真是好极了!”冯勇坐好后,两边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着。

“要不要小妹跟你来个吻!”蓝华即兴附和着。

“下次吧,下次等我们都进了地下古城再来拥抱接吻吧!”

“下次是下次,连感恩的勇气都没有,哪像个男人!”蓝华挑着。

“那我就做个男人,方贞,我吻你一下,你要是恶心就扇我一耳光。”

“来吧,一个吻换一耳光,我乐意!”方贞爽快地应道。

冯勇扭过身子挽着方贞的脖子把嘴撮过来,方贞迎面接上,两个舌头搅在一起。突然,“哧”的一声,车子急刹车,他俩惊着松开了。

“于楷!你会不会开车!人家正在兴头上你就刹车了。”蓝华嚷着。

“我怕分散了我的注意力出车祸,所以停车观看。”

“你开你的车,谁让你看的?”

“我就是从反光镜里看到了!”

“一场好戏叫你打散了!”

“戏还没有散,方贞,你的戏呢?”

“我有什么戏?”

“你不是要扇他一耳光的吗!”

“留着吧,留着下一次他向我求爱时再扇。”

笑声在空气中荡漾,吉普在公路上撒欢。

“蓝华,你这出戏也导演得不错,下次进地下古城是我们的正场戏,当着李组长的面我看你怎样导演。”花雨扭头说。

“李组长上次开会说过,等这次任务完成后就让我们这批大学生返校学习拿文凭。花雨姐,如果还没有等到我们回来你们就要进地下古城,一定要通知我们啰。我要当着各级领导的面导演出一部最华丽最壮观的青春交响曲。”

“花副组长,我的毕业论文已交,只等拿文凭了,你们千万不要赶我返校哦!进千年的地下古城正对着我的专业,那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丁点实物都是我们考古的对象。感谢我的祖辈为我积了德,让我冯某人竟有这样的福分去迎接人生的最大快事。”

“书呆子,你再要叫我花副组长我就真的赶你回校了。你不想想,你专业这对路,这次破案又立了头功,庆功奖励都来不及,谁来赶你。”

“冯勇,你不是书生气十足,互济会也看不中你,你这个头功是互济会送给你的。”蓝华后悔自己话太尖刻,她改用轻柔语气说,“我们的独胆英雄,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过好多话,你是指的哪一句?”

“回去请我们上馆子,让方贞坐上席。算数的话,菜要让我点。”

“行,不过我囊中羞涩,只有九十多块钱!”

“倾其所有也少了,我们华夫小组共十二人,辛刚不能来还有十一人,一人十块钱都不到,找人借。”

“请你借点钱给我吧。”

“我马上就要返校了,钱只够路费,找你的情人借。”

“情人,我哪有情人呀!”

“啊,你吻了人家还不愿意把人家当情人,别人是随便让你吻的!”

“那不是报恩吗!”

“是一回事。”

“有谁看中我,如果把恩人当情人那不是赖着人家吗!”

“刚才人家还说让你向她求爱的哟。”

“那不是方贞说着玩的吗!”

“冯勇,你怎么这样呆呀!”花雨点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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