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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梅花笺 此地无银三百两

二十一、此地无银三百两

递交遗书后,抹去与黄巧香、花雨艳会情节,淡化洞内欢庆亲吻的场面,略去缴获的钱票数和八十元钱的奖金,辛刚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向李玉芝作了详细汇报。

“辛刚,现在是八十年代了,我问你,我这个姑妈是演完这场戏就下场还是一直当下去?”李玉芝合上笔记本,淡淡地说。

“姑妈,我虽然有些怕您,但我还是想您成为我的真正姑妈。是您说的,现在是八十年代了,认干爹干妈也是中国的传统,也不算是什么封建的东西。”辛刚回答。

“孩子,我快退休了,像你这样的优秀青年愿做我的侄子,我很高兴。”

“姑妈,像您这样的老革命大干部当我的姑妈我无上荣幸,非常高兴。”

“都不谦虚了,客套多了就不像一家人了。你们这次立了大功,千年仙女的神秘面纱让你们给揭开了,又发现了地下古城,这是件石破天惊的大事,是中国历史上的大事,是世界上的一大奇迹,而且是个鲜活的人间奇迹。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当面向部里汇报,要不是你要在这儿等鱼儿,我们一起去该多好。今天是初三,我明天就带着敌特拍的录相带和华组长的遗书去部里汇报。我们在元宵节前后约个时间请你爸妈来,我也让你的姑爹来,咱们一起搞个简单仪式,互相认识认识,按年龄,我可能要当你爸爸的姐姐了。”

“姑妈,那最好。”


“辛刚,你临场发挥得好,你给鱼儿留下的字条内容非常好,答应给她们安排工作吃供应粮非常对路,非常好!这事只得慢慢来,弯转急了她们受不了,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感化她们,她们想通了,一切都好办。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条,就是在这老宅等鱼儿到来。那边我去宣布一下,还是让花雨全盘负责。华夫同志的追悼会等部里来了人开,华组长身体不好我早就知道,他是属于正常死亡,不过他是倒在了胜利的战场上的,应该是位烈士不成问题。我再与盛兴国局长通个气,让他心里有个底,必要时请他们及时支援。”

“姑妈,听您的,除了去食堂吃饭和白天守灵外,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老宅等鱼儿。”

正月初四清晨,华夫遗体从小组办公室移到市公安局小礼堂。九点,灵堂布置完毕,哀乐渐起。辛刚一踏进灵堂,悲痛震惊敬重交融,他眨了眨泪水模糊的眼睛:还是战友情义深啊,这灵堂布置得跟电视电影里的完全一样。华夫遗体置于鲜花绿草丛中,他身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干部服,神情安然,就像睡着了一样,前面的供几上,红香白蜡青烟缭绕,长明灯闪着魂魄的灵光,四碟荤素祭品,时鲜水果置于供几中间。上空间悬挂着黑横幅上的宋体白字是:华夫同志安息。两边的黑布挽联的白字是:战辽沈援高丽九死一生功名垂千古,建国家挑重担千辛万苦丹心照汗青。哀乐低沉,整个灵堂庄重肃穆。辛刚再次抬头,把这三十个字的挽联默念了一遍,写得多好啊,既精辟地概括了组长的一生,又没有露出他来朱仙镇市的使命。

初三晚上,盛兴国就与花雨商定好,灵堂由市局布置,守灵值班,每班二人,由市局和小组各派一人,每班三小时,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白天负责接待,晚上负责香火守灵。辛刚被安排在每天上午第二班,易消耗的香烛供几旁纸箱里已储备好,白纸小花已准备了一大纸箱。

中饭后,辛刚从食堂回到老宅,关上门,整个老宅空荡荡的,好多天没有打扫了,功夫也丢生了。从前厅堂到后花园,整整打扫了一个下午,他放下手中的抹布,往天井里倒掉最后一桶脏水,抬手看时间,食堂已关门。这几天人不在家炉子也没生,也没有储存什么食品,干脆上街吃,顺便买些面包食品回来再生炉子烧水,走时还是在梳妆台上给鱼儿留张字条。

年后的朱仙镇市的夜市欣欣向荣,凭钱票几乎什么都买得到。辛刚吃了三两炸酱面和二两水饺,他在街上逛着想起了鲁迅的诗句: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缴获的是五千多块钱,遗书中只说成一千多块,组长不知怎的把钱数弄错了,是卢兰说的,组长总是宠着自己疼着自己,一点都不假;姑妈对自己也是信任有加,自己一定要对得起组织对得起领导。多余的钱票虽然没有报告,自己决不私用,全部都用在公事上。花雨已安排人到十二号地区去打幌子去了,有人盯睄我们最好,正好转移他们的视线,大功即将告成,只等鱼儿到来。三天年已过,鱼儿今晚应该来吧,如果她真的怀上了孩子,应该有五六个月了吧,她行动方便吧,想起做爸爸的感觉,甜丝丝的,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甜美滋味。

辛刚在最繁华街段转着,花花世界人头攒动,橱窗里货架上商品琳琅满目,这也想买,那也想买,还是买些吃的。稀罕的、好看的、自己未尝过的糕点称它一斤,再买一些面包奶糖,鲜饺子一斤,煎饼包子两斤。

辛刚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拎着抱着匆匆赶回老宅,房内灯开着,走时灯是不是开的他已记不得了。

“刚哥!”

“啊!是鱼儿吧?你在哪里?”

“刚哥!”

鱼儿从黑角里出来了,她满脸阴云,没有那灿烂的笑脸和美丽的身段,也没有昔日那番激情。

鱼儿,快来坐下,吃了没有?这里包子还没有凉。”

鱼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点灵气也没有。

“我们完了,让你们给毁了。”

“坐下,慢慢讲,这里有点心,来,尝一块。”

鱼儿慢慢地坐在几凳上,瞟了一眼圆桌上的各色点心,态度依然冷漠,她接过辛刚送到嘴边的点心,没有放进嘴里,也没有放在桌上。

鱼儿,我给你的钱票和字条你都看见了吗?”

鱼儿点着头,她慢慢地站起来,像不认识一样盯着辛刚,突然,她一头扑到他怀里呜呜地号哭起来。

辛刚低下头,轻轻地捧起她的脸轻吻着,舐吮着她脸上的泪水。

一会儿,她慢慢地推开他,说:“让我去生炉子,烧开水煮饺子去。”

鱼儿,你坐下让我来。”辛刚把鱼儿按在几凳坐好后说,“这儿有电热杯,我去打杯水来,一会儿就好。”

电热杯插好,辛刚敲着自己的脑袋说:“鱼儿,你先坐在这儿少吃一点,我马上到街上去端一碗水饺来。”说着拿起打饭的带把大盖瓷碗飞也似的冲出了房门。

二十多分钟后,辛刚一阵风似的回来了。“鱼儿,快趁热吃。”他打开瓷碗盖,热气直冒。

“刚哥,我母亲还没有吃呢!”

“母亲来了,好,先分着吃,我再去买。”辛刚说着拔下了电热杯的插头。

“母亲暂时还不想见你,那就烦你再去买一碗吧。”

“行!”

辛刚急忙去厨房把盖碗换出来走了。

来回奔跑,辛刚的心和身子一样热乎,他边跑边压着嗓子呼喊着:全国山河一片红!不见天日的地下城也要红起来啰!

辛刚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鱼儿,快趁热吃!”

“刚哥!让你见笑了,母亲走了,我让她把桌上的东西都拿走了。”

“这东西就是为你们买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刚哥,又吃你的,又拿你的,你高兴个啥?”

鱼儿,我们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丈母娘吃一点东西拿一点东西算啥,天经地义,说明她心中有我这个女婿,看得起我,我当然高兴。”

“刚哥,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么会说话呀。”鱼儿吃着喝着,脸上泛着红光。朝思暮想的亲人就在眼前,闷在心头的晦气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想,母亲的话都不实在,人要老,神仙也要老,母亲老得那样,哪一点像个仙女,她总说做仙女好,我就不愿意做这个苦仙女,吃没得吃,穿没得穿,见人就躲,一点都不好,我要回到人间做个凡间人,有吃有穿有事做,每天都有夫君陪着,要多好就有多好。今年的年哪是过年,那是在逃难。母亲也想通了,这么难熬的日子,只有靠着自己的女婿了。

辛刚利用给电热杯打水的机会,与花雨通了电话,报告了鱼儿母女俩来老宅的消息。

“刚哥,这儿有开水啦,还烧个啥?”

“一杯水太少,灌不满开水瓶。”

“我刚才讲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说我怎么这么聪明,其实我一点都不聪明。”

“不聪明怎么到了我家大门口不进去呢,要是你进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爹了。”

“我进屋就要死?”

“我家大门里有机关,你要是推门进去,里面的弓弩就会万箭齐发,什么人都逃不脱,上次进来的飞怪就是推开门进去被箭射死的。”

“啊!”辛刚惊讶地点着头。“那人呢?”

“让我们拖出去埋了。刚哥,你的命硬,这是天意,是我的福气。”

“哎,鱼儿,母亲不愿意见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母亲还是不相信我。”

“没啥想法,刚哥,你想想,我们是仙女,天仙天仙都是美貌好看的,你看我现在还是仙女吗?一点都不好看。母亲年岁大了,日子又苦,五十岁不到老得不像个人了,脚又疼,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一件,怎么见人,怕你见了笑她,瞧不起。”

“说哪儿话,她是我母亲,我怎么会瞧不起她老人家呢?”

“刚哥,你嘴咋这甜啦。走,咱们到厨房里去生炉子烧水去,这一点点烧太费事了。”鱼儿说着收拾碗筷起身了。

鱼儿,让我来,你怀了孩子,生炉子洗碗的事就让我来,你只陪着我说说话就行。”

“我还没有那么娇气,做点事算不了什么。”

两人卿卿我我地拉着手来到厨房,辛刚让鱼儿坐着,他一边生炉子一边说:“鱼儿,今晚你就别走了,咱们烧好水洗了一起上床睡觉。”

“不走行,我怀了孩子,咱俩得分头睡。”

“行,分头睡。”

“哎,刚哥,你在纸上写的话都算数么?”

“算数!算数。再讲一遍,有一句假话,天诛地灭。”

“你是多大的官,说话都能成?”

“我不是什么官,我说别的事当官的可以不听,但说你们仙女的事,当官的都得听我的。”

“你说我们参加工作能行吗?我母亲岁数大了,腿脚也不太方便,我们能干些啥?”

“自然你们有事做,你看你的毛笔字写得那么好,母亲自然也一样,多得很的工作等着你们,只要你跟母亲愿意,我明天就报告上去,上户口、批供应、参加工作拿工资,还要照相办个公费医疗证,你们上医院看病就不要钱了。”

“我们衣服没得衣服,我母亲白天都不敢上街见人,还能照相?”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让人上街去给你母女俩买衣裳。”

“你有钱有布票吗?”

“那不用你管,我又不去偷,找当官的要去。鱼儿,你的大名叫上官鱼儿对吧,母亲叫什么名字?”

“还要姓名啊?”

“这参加工作、上户口、批供应、办医疗证当然要名字啰,还要出生年月。”

“那行,等会儿回房里,我写给你。”

“你答应了啰,我今晚就打电话,衣裳明晚就送来。户口本、供应本、医疗证几天就会办下来。”

“这么快呀,我还没同母亲商量呢?”

“不管母亲同不同意,买衣裳错不了。这样,明晚等衣服来后我就带你去澡堂洗澡换新衣,后天晚上再让你带母亲去洗澡换新衣,穿上新衣裳后就与普通人一样,就可以上街逛街了。”

“澡堂洗澡,刚哥,澡堂是个啥样子?”

“澡堂就是专门供人洗澡的地方,里面的水又多又热,洗得特别舒服。”

“有很多人吧,那不羞死人。”

“我们晚上去,到夫妻间去洗,我带你去一回你就知道里面的好处了。”

“行,你们这些凡间人真会享福!”

初五清晨,花雨揣着辛刚拿出的钱和大伙凑的布票,带着梁祝、蓝华驱车去省城,从上午八点半到下午五点,整整一天把省城各大服装商场逛了个遍,终于按计划把鱼儿母女俩的衣帽鞋袜置办齐了。所有衣物均按女青年、女中年人选购。棉衣,中式和现代式样一人两套,大衣一人一件,内衣一人两套,绒衣一人一套,现代毛线帽一人一顶,丝巾围巾各两条,布棉鞋皮棉鞋、布鞋皮鞋一人四双,尼龙袜棉袜一人四双,毛巾香皂女性卫生用品一人一大包。

晚七点,老宅大门外的广播里准时唱起了《东方红》。辛刚放下步话机出去背回四个大布包。

“刚哥!这几大包,都是些啥呀?”

鱼儿,打开看看,试试合不合身?”

“这么多衣服呀!”鱼儿解开布包的结头,欢快娇嗔地说,“这么大的布包都要好多布票啊!”

辛刚也帮着解结。“这算啥,等天气暖和了,再给你们买春秋装。”

四个布包打开了,衣物光鲜夺目美不胜收,鱼儿挑花了眼,拎着这件瞧瞧,提着那件看看,嗓音颤抖着说:“我长这么大就没有穿过像样的新衣裳,这里有的衣裳我见都没见过。”

辛刚拿着清单对说:“这是母亲的,这是你的,棉袄有两套,一套中式的,一套现代的。”他提起一套时尚中式棉衣送到鱼儿手中。

鱼儿穿着中式棉衣在镜子里照着,转着身说:“这棉袄和棉裤怎么这么合身啊!不长不短,不大不小,你们又没有量我的身子,真神啦!”

“我们是夫妻,你有多高多大尺寸我还不知道,你的身段好,身高和腿长正好成黄金分割,腰细,臀部大小恰好,肩不宽不窄,身子又直,穿什么衣都好看。”辛刚提着衣服,看着鱼儿的模样赞赏着。她后悔,跟鱼儿讲什么黄金分割,她肯定不懂。黄金分割就是把一个单位长度的线段分成两部分,使较长的一段是全段的0.618倍,这种分法就叫作黄金分割,那是要用尺规作图才能够确定那个分割点的。这是现代科学的基础,一般人不用它早就把它忘记了。如果把人的身高当成一,腰部到脚底是0.618的话,这种人的身材最好,最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标准。

“刚哥,你嘴抹了蜂蜜啊,怎么这么甜呢,夸我就夸我呗,穿上好看的新衣我的身子就成了黄金啦!”

像听了相声演员抖出的包袱,辛刚笑个不停,他直起腰,按捺住笑意,说:“我是夸你身材好,穿上新衣服就更好看。再来试试这一套,这是最流行的新款式。”

鱼儿换上新款式,对着镜子照着,转着,夸着。“好看,街上的好多人都穿这种式样,现在我也能穿上这样的衣裳了,我该不是在做梦吧?哎!刚哥,你看我的裤子是不是长了一丁点?”

“这是配皮棉鞋穿的。”这个土冒,辛刚在心里嘀咕着。他替她换上了皮棉鞋。

鱼儿在镜子里照着,在房间里走着。“怎么这么合身啊,我跟街上的大姑娘一样了,刚哥,这皮棉鞋咋这知软这知舒服哦,我记得,你好像没量过我的脚,怎么大小尺寸合得这么好哦!”

“再把这两样配上!”辛刚替鱼儿把帽和丝巾都配上。

鱼儿在镜子里,左扭扭右看看,情不自禁地说:“人人都说神仙好,人间要比仙界强十分。”

鱼儿,现在天黑了,我们把新衣裳清理好,上澡堂洗澡去。”

鱼儿,我也去!”黑角里走出一个人来。

“母亲来了。”鱼儿应着,向辛刚介绍道:“刚哥,这是我母亲。”

辛刚正眼一看,先是一惊,他马上平静下来,客气地说:“母亲来了,吃饭没有?厨房里还有包好了的饺子,我去打开炉子煮饺子去。”

没有认真细看,岳母的外形还是给辛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瘦高的个子,穿着一件传统的青色大襟旧棉袄,脚蹬一双本地老太婆常穿的那种老式棉鞋。虽然满脸沧桑,从她的五官上依稀还能看到她年轻时的美貌模样,眉宇间折射着她那种特有的仙风傲骨的性格和长期修炼得道的顽强生存能力。

“刚哥,我去烧水煮饺子。”鱼儿说着换着衣裳。

“我去!”辛刚拉着鱼儿的手。“我去烧水煮饺子,你帮母亲试试衣裳,顺便把参加工作的事与母亲商量商量。”

有小电扇风力助威,不一会儿,炉子的火旺起来,辛刚洗姜剥蒜忙得不亦乐乎,半个小时后,他端着一个长方形的木食盘回到房间。

“刚儿,你还会煮饺子呐。”母亲不卑不亢地说着从食盘内端出饺子和饺子汤。

“母亲慢慢吃,这瓶里是醋,这小碟子里是姜丝和蒜泥,小碗里是麻油。”辛刚像餐馆里的店小二,边往外端边介绍着。

“刚儿,这么细心,难为你了,今天是来给我补个年饭的。”母亲斯斯文文地吃着,态度祥和多了。

辛刚微笑着离开圆桌,拉着鱼儿悄声问道:“参加工作的事商量得怎样了?”

“都听你的!”鱼儿说完放下手中的衣裳,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张字条。

辛刚接过一看:母亲,上官园儿,民国十九年六月十二日生;上官鱼儿,一九五七年八月十五日生。他拿着纸条呆呆地看着,默默地念着。毛笔字写得极好,不是鱼儿的笔迹,裱上装轴挂起来是一幅难得的墨宝,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功底,说不清是什么体的字体。这名字好像与现实不太合拍。

鱼儿,我想把母亲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去掉,长辈名字带个儿字不太好,不知行不行?”

鱼儿嗯了一声,与母亲商量道:“母亲,刚哥想把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去掉,你说行吗?”

“那是你祖母给我取的名字。现在回到人间要参加工作了,去掉就去掉吧,就叫上官园,也跟人间的名字一样三个字,我都快做姥姥了,带一个儿字是不好,还是刚儿想得周全。”上官园喝着饺子汤接着说:“干脆你也把儿字去掉,现在你也是大人了。”

“母亲,这样最好,这三个字的名字普通大方,好写好记。”辛刚高兴地附和着。

“刚儿,我都听你的了,我们母女俩就成了凡间的人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我那地方是神仙地,是仙祖辈传下来的,是供奉祖辈神灵的地方,你们凡人不能进去,再说我那里也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上官园放下碗筷抹着嘴一本正经地说着。

“母亲放心,不经过您同意,我们决不进去,我们政府有钱,不图什么金银珠宝。政府的责任是一方政府要保一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如果有坏人进去,我们就要进去捉拿坏人,祖宗传下来的一砖一瓦都是宝贵的,决不能让坏人破坏。”

“那是当然。”上官园打着饱嗝,语调亲和了许多。“那里也没啥东西,也不值得大伙惦记。”

“就是有人惦记里面的东西,连外国人都惦记,他们想那里有数不清的宝贝,有搬不完的金山银山。”总在讲没啥东西,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就知道有东西,辛刚在心里说着。

“刚儿,你们怎么这么神哦,给我做的衣裳件件合身,鞋也双双合脚!”上官园诚挚地说。

“母亲,有其女必有其母,您的身材跟鱼儿差不多嘛。”辛刚随口应道。

上官园哪里知道,在那破旧尼姑庵里,梁祝已把她的身材体貌,脚的大小观察得一清二楚记录在册。

辛刚在老宅的工作顺顺利利,老宅外的配合步步紧跟。

追悼会开了,授予华夫烈士称号。

送走部里的同志和华夫生前的战友、家属后,李玉芝向市长汇报了小组近期工作,提出了她的一些想法和建议。

次日晚八点,在市二招小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由市长主持的联席会。会议邀请了一位留下的部领导参加,出席会议的还有市安全局、市公安局、市财政局、市文化局主要领导和李玉芝、辛刚。

与会人员观看了缴获的录像,听取了辛刚的工作汇报和李玉芝的情况补充及她个人的几点建议。

盛兴国作了做好治安保卫工作的表态发言。

与会同志畅谈了地下古城这一旷世奇迹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展望了她的开发价值及朱仙镇市的美好未来。

部领导的讲话言简意赅。

一、部里派往市里的第三特别行动小组从此后更名为华夫小组,李玉芝任组长,花雨任副组长。

二、在朱仙镇市正式接管地下城之前,华夫小组将一如既往履行职责。

三、要千方百计地做好上官母女俩的思想转化工作,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

四、希望市里做好正式接管前的治安保卫工作,确保原生态的地下古城以原貌与世人见面。

五、部里将尽力配合做好上官母女俩的思想转化工作。

市长的表态发言十分明了合拍。

一、做好接管地下城的准备工作和治安保卫工作是当前市里的头等大事,此系列的事今后一律简称“一号工程”。

二、成立以盛兴国为队长的特警队,与华夫小组一起坚决彻底干净消灭敢于窥伺和接近一号工程的所有中外黑势力和狂徒。

三、选镇南街二百二十八号老宅为址,成立市博物馆,由辛刚任馆长,上官园任副馆长,上官鱼为馆员。

四、做好一号工程的后勤保障工作,已用经费如数报销,博物馆办公费不定额。

五、做好一号工程的保密工作。

会议结束时,与会人员人人在保密簿上签名后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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