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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水谷隼听到老鹞子的命令之后,就抢先独眼黑虎星和单臂王老五,上前接下祝子涵的绑绳,不顾一切地扛起祝子涵就往牢房走,独眼黑虎星和单臂王老五一见,有人代劳,也就不抢活啦,由他去了。水谷隼扛着挣扎在肩上的祝子涵,开牢门老远就喊:“把老妈打开!”

负责看押的土匪见是五爷吩咐,急忙打开牢房,悄悄退到一边去了。水谷隼一脚踹开牢门,把祝子涵扔到地上,祝子涵虽被绑着双手,戴着重镣,还是一个腾起,站了起来,顽强地站直了,双眼怒视着水谷隼,但她被镣铐绳索束缚着,实在无法施展武功。水谷隼露出更加狰狞的面目,把丹田之气运到掌上,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支那武士,老鹞子不杀你,我必须送你进地狱,因为你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祝子涵冷笑道:“小日本,你有什么猖狂的,你和你主子早就缴械投降了,你留下来干什么?还是那句话,我不死,就一定要杀了你,你就等着吧!”

“哇呀呀,你还想活吗?我能让你把我杀了吗?我今天就叫你死!叫你死!”

“来吧,我们中国人为了赶走你们这些强盗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死了还有千万个祝子涵要杀你,你是注定要完蛋的!”


水谷隼疯了,他回起一掌,将祝子涵打昏,将昏迷中的祝子涵捞到类似老虎凳一样的凳子上,拼命地绑了起来。

 秋杏来到牢房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祝子涵被仰面绑在一个长凳上,两只手被绑在凳子面上,两只脚被两根粗麻绳高高地吊在空中,身体几乎成了九十度,手腕处已经是鲜血淋漓。祝子涵被憋的脸色青紫,已经昏过去了。水谷隼手里拿个一米来长的木棍子,不住地向祝子涵的脚踝和臀部猛击,打一下祝子涵就哼一声,人几乎被打死了。秋杏看到这样的情况,动了恻隐之心,赶忙擎住水谷隼的棍子,“住手!谁叫你滥用酷刑的?”

水谷隼停下手中的棍子,圆瞪双眼,“她是我的敌人,我想叫她知道我的厉害,你一个女人家管什么闲事?”

秋杏把棍子使劲地摔在地上,怒目圆睁,“大当家的不是说了吗,叫把她关起来,也没叫你给她上刑啊,你把她折磨成这样,怎么向大当家的交代?”

“你少来假传圣旨,大哥说过把她关起来,就是要好好地收拾她,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今天告诉你,她现在归我管,谁也别想插手,这是大当家的命令。你马上给我放开她,不然,我就去向大当家的报告,你有理由去他那申辩。”

“这……”水谷隼犹豫着。

水谷隼很懊丧,在老鹞子这个龙潭虎穴里,为了在老鹞子的面前隐蔽自己已经叫他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了,不想又出现了季平,他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的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茫然不知所措,他十分清楚,季平才是他不好对付的对手,身份的保密对于他是多么的重要。祝子涵的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没想到突然间杀出个程咬金,由于自己的不慎,一句话身份被精明的祝子涵察觉,如果不把她除掉,自己的身份就将暴露无遗,这无形之中,又多了一层危险,又增加了许多压力。必须干掉祝子涵,他自己这样决定着。其实,在院里祝子涵认出他的时候,他就想杀了她,他要完成ER计划,为了这个计划的实施,他必须严守自己的身份秘密,否则,就将会有很多的麻烦。但自己的计划又被秋杏的到来搅和了,他十分后悔,何必费那么多功夫去绑她干什么,干脆一掌劈了她多好。

秋杏声色俱厉,“放开!,我说话你没听见是吗?”

水谷隼低下头,十分不情愿地慢慢解开祝子涵身上的绳索,把祝子涵放了下来。祝子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眼前这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

祝子涵是个很聪明又心细的人,她能够从一个人的言谈吐语中准确窥测人的心理,从而得出她所需要的结论。秋杏在她被捆绑的时候,就注意听她的说话,她感觉这个人有一点同情心,和兵痞、土匪一类人不太一样,她决定观察观察看看,必要时利用她。

秋杏走近祝子涵,动手解开了她胳膊上的绑绳,见绳子已经勒进肉里,便轻轻地帮助揉搓着,这让祝子涵的心里有了一丝温暖,她温柔地向秋杏投去善意的笑。

秋杏帮助祝子涵揉了一会胳膊,就将绳子卷起来,挂在墙上,顺手摘下一个手捧子(紧扣俩手腕的刑具),对祝子涵说:“妹妹委屈你了,我是奉命办事的,人家告诉我怎么弄我就得怎么弄,大当家的说了,可以不绑你,但一定要给你带这玩意,怕你再伤人。”

祝子涵心里犯了核计,这个人到底可不可以利用,如果还算有点良心的话,他就不该再给自己戴手捧子,这东西是用铆钉砸上去的,戴上了就不好往下拿,这秋杏是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呢?她觉得秋杏一定是老鹞子一伙的人,她也在遵命行事,她警告自己说别在存有幻想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好人不会太多。但她又一想,自己身陷囹圄,求救无门,在这魑魅魍魉成堆的地方,难得有怀揣恻隐心的善人,从长计议吧。想到这,只好把两手伸到秋杏的面前,顺从地让秋杏上手捧子。秋杏把祝子涵的双手垫在铁砧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似乎很不情愿。祝子涵立即捕捉到了秋杏的这一心理变化,觉得自己对秋杏的看法没错,就大度地说:“砸吧,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罪你,砸吧。”

秋杏拿个铆钉和锤子,还是没砸,“妹妹,你是不知道哇,这东西是大当家的长期监禁叛逃的土匪用的招法,砸上了就别想拿下来,除非用钢锉锉平了铆钉,才能推下来,非常费事。而且戴这东西非常遭罪,戴上了就终生别想洗澡,尤其女人,我不说你就能想象出来。”

“那怎么办呀,你能不砸吗?”祝子涵试探地问。

秋杏为难了,“不行啊,不砸指定不行,你没看这周围到处都是眼睛。”

祝子涵坚定地说:“那就砸吧,我不在乎。”

秋杏看着祝子涵的眼睛,深深地点点头:“妹妹对不住了。”

秋杏把铆钉认在手棒子的眼里,挥起锤子就砸。刚砸两下,就停了下来。“行了认上就行,不定什么时候我给你洗一洗什么的,到时候省得费事。”

祝子涵笑着对秋杏说:“谢谢了,我将来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秋杏歉意地对祝子涵说:“我的权利就是看守你,也没有多大的能耐,你能谅解我吗?”

“这已经很感激你了,秋杏,你是个好姑娘,怎么落草为寇当土匪了呢?”祝子涵问。

“妹妹,不瞒你说,我也是苦孩子出身,进山当土匪也是出于无奈呀!”

“哦,是吗,能说给我听听吗?”

“不说吧,听寒碜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行,不说也罢,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咱姐儿俩就唠唠,你不必担心,我是共产党,共产党就是专门为穷苦人办事的,你信不信?”

“你是共产党?你别笑话我,我不懂得什么是共产党,什么是国民党,我也不问,大当家的和季平都知道。”

祝子涵对秋杏的话非常感兴趣:“季平?季平是谁?”

“俺家大当家的亲侄儿,是国民党的什么上校,老大的官了。”

“上校?他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就听大当家的说是什么军统,军统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祝子涵非常惊讶,秋杏说的情况极其重要。她可以肯定地说,目前国民党当局已经注意到了鸡冠山的黄金和金矿,并且已经开始了行动。她急切地想逃出樊笼,尽快地和党取得联系,报告这一涉及人民重大财产的情报。但是她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她眼前还是披枷戴锁,在敌人的营垒中羁押着。她在紧急情况下,迅速地作出两个决定,一是继续利用秋杏,想办法逃出魔窟,二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是常英警卫员的秘密,(当时共产党干部缺少,首长警卫员就是相当的权利人物)如果暴露了季平就不会饶过自己。

“秋杏姐,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其实你所说的这些话我也听不大明白,只是感兴趣而已。你既然和我说了,就别和别人唠这些了,也别和任何人说和我说过,记住了吗?”

“记住了。哎,妹妹,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了,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很亲切,就像是亲姊妹。”

“我呀,一个普普通通的革命战士,你不用问我叫什么,我就告诉你我在为什么。”

“为什么?”

“为了全中国人民的幸福而战斗!”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为那么多人去做事?”

“你会懂的。在不久的将来。”

老鹞子带着独眼黑虎星和单臂王老五进来,“怎么样宝贝,我给你安排的活计好不好玩呀?”

秋杏站起来,“还行,你来干什么,不信任我呀!怕我把人看跑了?”

“我来有正事,哪有不信任你的道理,这人哪,你是看不跑的,她这样镣铐加身的想跑能跑得了吗?来呀,给我吊起来,我得问问这个共产党是个什么人物。”

独眼黑虎星和单臂王老五像恶狼一样扑过来,拽起祝子涵三下两下就把祝子涵吊了起来,砸碎几个酒瓶子,扔到祝子涵的脚下,然后脱去祝子涵的鞋,让脚尖刚刚碰到瓶碴子,人体必须使劲向上牵引,只要一松劲,脚尖就会碰上瓶喳子,立即被划出血口子,疼痛难忍。老鹞子捻着胡子,“说吧,你是共产党里的什么人?”

祝子涵尽力使身体向上,不让碰到瓶喳子,一言不发。

“给我打,我看她的嘴有多硬!”

雨点般的皮鞭向祝子涵的全身打去,身上立即隆起道道血印,一阵酷刑之后,只见祝子涵的身体一点点的下降,戴着脚镣的双脚一点点地落到瓶喳子,脚尖处淌出殷红的鲜血,一点点地汇成细流,淌出很远。

“说呀,说了就放你下来。说不说?”老鹞子尖叫道。

祝子涵紧闭着嘴巴,一个字都不说。她的脸上汩汩地淌着汗水,浑身哆嗦着抵抗着非人的折磨。这时,季平进来了,“怎么,还不说?”

“不说,这丫头死硬死硬的,共产党都他妈的是铁打钢铸的。”老鹞子泄气地说。

“铁打钢铸的?白公馆、渣滓洞的共产党怎么样,叛变的还少吗?一个小小的地方,武装的小喽啰就像你说的那么硬实?来,看我的。”

祝子涵被解了下来,神态软绵绵的,季平吼道:“给我吊在墙上,我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祝子涵被除去脚镣,用铁链捆住了双脚,倒挂在墙上的铁桩子上,脚腕处立即淌下鲜红的血迹,血从脚脖子处流出,顺着小腿、大腿,肚子、胸部,一直淌到嘴里。

季平以为他的刑讯招法会奏效,但祝子涵还是坚强地硬挺着,一言不发。

“拿盐水来给我灌!”独眼黑虎星端来一捅放了盐的水,放到祝子涵的脑袋下,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带有一种摧残性的刑罚,灌了盐水的人非死即残。秋杏实在看不过眼,赶忙扯了一把老鹞子的衣襟,“不能这样折腾了,你把她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的,还不得我去伺候呀,还不快停下。”祝子涵听秋杏说这话,睁眼看看,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老鹞子觉得秋杏说得有道理,就对季平说:“算了,今天就审到这吧,这女人不好对付呀,慢慢来,我的刑罚多得很,叫她慢慢尝,总有一天我叫她开口。把她放下来,秋杏你自己收拾吧。”

老鹞子带着几个人颓废地走出牢房,季平气愤地踢翻了那捅盐水,愤愤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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