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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五 暗许 5 山上)

  “我吃什么?”青峰不拂她意,只好跟着她走向另一条街道。

  

  “随便。”梦晴忽然不笑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青峰可没注意到这些,便买了几块自己平时最爱吃的千层饼,递给梦晴,梦晴说:“我不饿,你行吃吧!”青峰吃了一块后,把其余的都装进了袋子里,继续前行。梦晴只是低头默默前行,青峰终于发现了梦晴的反常,心中一紧,想不起自己什么地方又惹她生气了,不由柔声问道:“不舒服吗?”

  

  梦晴摇了摇头,神情木然地问:“咱们去哪儿?”

  

  “水濂洞,好久没去了,还是小时候跟别人去了一次,那时候大概八九岁,记得回家时,买了三袋方便面,三毛六一袋,无意间,撞见一个疯子,不及躲闪,被他劈手夺走了一袋,当时很害怕,见他走远了,看看手中剩下的两袋,一想回家不够分,摸了摸口袋,天幸,居然还有三毛七分钱,现在想来,那大概是我第一次买方便面,也是第一次吃。”青峰似乎沉浸在回忆中。

  

  “你记得倒清,我和我哥我嫂,那是她还只是我哥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去水濂洞,途中有个陡峭的地方,因为我哥先拉我上去了,她还有些吃醋呢!”梦晴脸上微显笑意。

  

  “有没有搞错?没来由的,怎么会吃未来小姑子的气,真搞不懂!”

  

  过了一座桥,经过青峰转学前所就读的中学,前面有辆三轮车。青峰看看手中的千层饼已经凉了,便觉得带着不便,顺手扔进了垃圾堆,心中默默念道:万能的主啊,我可不是存心糟蹋粮食,实在是多有不便,原谅我吧,阿门!事实上,他根本搞不清楚万能的主和阿门有没有关系。

  

  “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价儿,现在是淡季,不知他去不去。”青峰说着走向三轮车。

  

  “去哪儿?”三轮车夫懒洋洋地问,仿佛太阳把他晒焉了。

  

  “到水濂洞得多少钱?”

  

  “四十块,现在天热,又是淡季,没有愿去。”

  

  “太贵了吧,才多远,少点?”

  

  “不贵,到水濂洞门票还得一人二十呢?”车夫不退让。

  

  青峰心中一惊:乖乖,这么贵,两人连玩带吃,兜里的钱不发生危机才怪,说不定,连回家都得以步代车,划不来,反正是淡季,想来景色并不会太好,以后有的是时间,今日不去也罢。想到这儿,青峰回了声:“不去了。”便往回走。

  

  “怎么了?”梦晴见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回不,料定不顺利。

  

  “没车,坐在三轮恐怕我身上的钱不够开消,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初中时,有时心情不好,常常一个人到那儿消遣,不知现在会有什么感觉。”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青峰要带她去的地方,也是故地重游了,就是那次他们爬山时经过的那条小河,只是那时冷,现在是夏天,河水应该是清凉的。途中青峰买了个西瓜。

  

  河不果然是凉爽的,特别是现在,更是凉爽怡人。河水清且浅。可一眼看到河底的沙子,二人找了个较窄的河段,里面垫了几块大石头,一直通往对岸。二人便从上面过,梦晴走到中间,停下来洗了洗手,又鞠了一把水,问青峰:“这么清的水,不会脏吧?”青峰见状,连忙叫道:“不脏是不脏,但是不能喝,你若是口渴了,这儿有一个大西瓜,足够喂饱你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西瓜。

  

  “才不会喝呢!”她说着,又鞠了一把水,轻轻地撩在脸上,说:“真舒服!”

  

  穿过河,对岸是一个小山村,绿树成阴,猪卧在临河的泥水坑中,悠闲地闭起眼假寐,它们的祖先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怕脏,似乎越脏越好。几条狗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忽然朝二人奔来,梦晴惊呼一声,将整个身子藏在青峰背后,青峰心中发毛,正思忖该如何对付,那几条狗已野马狂奔似的到了跟前,但幸运的是它们并没有停留,只不过是从他们身边经过而已,虚惊一场,青峰惊出一身冷汗,梦晴的脸有点红。

  

  寻了一个树阴,二人找了块石头坐下。青峰从腰间取出挂在钥匙链上的小号不锈钢水果刀,削下瓜蒂顶部,然后极其熟练地将瓜剖成两半,再将他们分成小块,他笑问:“怎么样,天下绝刀!”说着,拿起一块递给梦晴,戏道:“在下奉上西瓜一块,万望小姐笑纳。”梦晴接过西瓜,笑着啐了他一声。

  

  炎热的天气,似乎西瓜也难以解乏,一半勉强吃完,另外的一半却动也不愿动了,不是不甜,实在是不想吃了,青峰掏出手帕,递给梦晴。二人又坐了一会,甚觉无聊,于是穿过村庄,朝山上攀去,巧得很,离伟人纪念塔不远了,梦晴见那边有人,不愿往前走了,于是二人寻了个阴凉外,坐了下来。

  

  “我离开你,去南方那么久,肯定很想我吧!”青峰随意地问了一句。

  

  “才不呢!”梦晴笑得好妩媚,然而女儿家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秘密的:“其实你走后,感觉生活中忽然少了点什么,有种孤独感,校园中再也见不到熟悉的身影。当然,也有好处,胡思乱想的时候明显减少了,全部精力都用到学习上了,成绩总算有了点起色。”

  

  “没有人想取代我的位置吗,我可不信。”青峰笑着,顺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不等她回答,火势的双唇已牢牢堵住了她的朱唇。梦晴闭上眼,忘情地与心爱的人亲吻着,完全沉浸在幸福当中。

  

  “好爽啊!”青峰咂咂嘴:“还有西瓜那残留的甜味呢!”

  

  “告诉你一件事,你走之后,倪俊见我一人,把一高的一个男生介绍给我……”她忽地住口不言,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见他正看她,一副急于知道下文的样子,心中直乐。是啊,少男少女,特别是沉浸在恋河中的少男少女,啊个不希望自己的恋人为了自己吃醋,那才证明他爱你。但青峰忽然释怀了,他笑了:“他肯定碰了一鼻子灰!”很肯定的语气。

  

  “其实一方面确实对他没丝豪感觉,另一方面我的心不允许我背叛你,所以我什么回旋的余地都没留,别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自然是不会做第三者,所以你的猜测是对的。”敢情梦晴是在分析原因呢!

  

  青峰心中的确感动,不由一把搂紧了怀中的人儿,柔声道:“你是否知道其实我很怕失去你,听到你的话,我感到十分……我猜我要说的是哪一个词?”

  

  “欣慰。”梦晴笑着说,而且轻轻地抚弄着他的手指。

  

  “知我者海霞也,一点都不错。”他顿了顿又说:“在外面十分想你,又人生地不熟的,言语不通,更是郁郁寡欢,看到别人谈笑风生,自己心中更觉孤单,寂寞,常常忍不住想流泪。”

  

  “还真不知道你哭鼻子是什么样子呢,哭下看看。”梦晴笑他。

  

  “呜呜……”青峰掩面佯哭,伴以动作。

  

  “哈哈哈……”二人笑作一团,笑声回荡在山林间。

  

  “换个地方吧,这里太阳已照到了,太热了。”青峰说着,轻轻地推开梦晴。

  

  二人选了个有石块的地方坐下,梦晴哈欠连天,显得很困。

  

  “不会吧,这么困?”

  

  “还不都是你,昨晚折腾了半夜,害得人家没精神。”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那你就躺在这儿睡吧!”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怀,并顺势拉她入怀,又将她们身子放平了,调到最佳睡势,似乎炎热的天气没给二人丝毫感觉,他拍拍她说:“睡吧睡吧!”

  

  梦晴笑笑,闭上了眼,再不言语,青峰俯首见那微微开启的朱唇,不由低首,将双唇压在上面,给她一个长长的吻,青峰抬腕看了看表,不由笑了,一吻三十分,半小时呢!看看怀中的人儿,已酣然入睡。

  

  他轻轻理着她汗湿的云鬓,心中荡起幸福的涟漪,想起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不乏浪漫。学校设防的高压线,多少人都触电了,而他们却安然无恙,多么奇妙,一个优秀的女孩,居然会跟一个成绩不好且又浑身充满叛逆的“坏男孩”在一起,而且是恋爱了。造物主也太神奇了,老学究们很难把他跟她连系在一起,因为充满了无法理解的不可思议。

  

  青峰太爱幻想了,脑中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人带她选择一个地方隐居的,过恬适安逸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将会有几间简陋的茅舍,将会有几个孩子嬉戏……,想到这些,他不由悠然神往,一时竟想得痴了,竟然笑出声来,这一笑,惊醒了怀中的人儿。

  

  “发什么神经,傻笑什么?”她睁开惺忪睡眼。

  

  青峰心中实在愉快,便把刚才所想的告诉了梦晴,她听后,俏面绯红,嗔道:“我才不会给你生孩子呢!”青峰笑问:“那你老了怎么办?”

  

  “进孤儿院。”她话一出口,立觉不妥,却早已笑倒了抱着她的青峰

  

  “笑什么,口下误嘛,养老院还不行吗?”说着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我想要孩子,怎么办?”青峰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相。

  

  “找别人给你生去,反正我绝不会给你生。”

  

  “那你的醋坛子不是要打翻了吗?”青峰坏坏地笑了。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可以人工授精啊!”梦晴才不上当呢!

  

  “哇,亏你想得出,那还不如不要孩子。”青峰哭笑不得。

  

  “那最好不过。”她显得十分高兴,随即又说:“不过,我也挺向往隐居生活的,到时候,你隐居了,你的一日三餐我给你送去吧!”

  

  “多谢,小生承蒙小姐错爱,深表感激,无以为报,谢你一个吻吧!”

  

  “少油腔滑调,我说的可是正经的。”梦晴想正色,却总也忍不住笑。

  

  “那只是想想罢了,如今早过时了,上初二时,咱们学校刚刚成立广播站,我写了一篇《隐者》被斥为消极,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造化弄人,最后我居然以老大哥的身份当上了编辑组长,实际上,也就是主编,主宰整个编辑部生杀大权呢,那支笑重着呢!”梦晴听后只是一个劲地笑。

  

  “呀,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吧!”青峰看了看表叫道。

  

  “你饿吗,这么热的天,我可吃不进。”梦晴赖在他怀中,不愿起来。

  

  “还没睡够啊,咱们该换换位置了。”青峰把她推了起来。

  

  “压死我了,快起来。”青峰坐在她腿上,不过是想开个玩笑,哪料她真受不了。

  

  “叫什么,我才56公斤啊,不一定有你重。”他站起身。

  

  “去李先念纪念塔吧,那儿没人。”青峰指了指不远处的伟人纪念塔。

  

  梦晴没有违他,也站起身,随他而去。

  

  “我好渴。”梦晴嚷,青峰抱住她,再次吻她,其实吐出了口中多余的水分,供她允吸,而后他再倒吸。“得,我去买两瓶矿泉水吧!”

  

  “去吧,我等着你,哎,远不远?”

  

  “不算远,也不算近,下山就到。”

  

  两瓶水,不消片刻,已被二人灌进一大半,梦晴要青峰倒些水让她洗手,而后寻了块背阳处,坐了下来,闭目小憩。青峰也觉得有些困,也学她,以腿支头,抱膝而睡,温度已没有正午时高了,加上还有徐徐微风,青峰居然很睡着了。

  

  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蒙住了他们眼,青峰醒来:“你干什么,睡好了?”

  

  “请你猜猜现在几点了?”梦晴居然睡醒了,而且乎醒来好一会了。

  

  青峰把她的手移开,还没完全从浓浓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嘴里嘟嚷了一句:“你倒睡好了,不让人家睡,太阳还没下山呢!”

  

  “那你继续睡吧,我可先走了。”梦晴直起身子,返身便走。

  

  “你去哪儿?”青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她问。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家了。”她停步,笑着答。

  

  “那可不行,咱们得玩三天呢!”

  

  “我妈会担心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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