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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一 转折 3 冲突)

  这天晚饭后,他独自一人徘徊在校园小径上,心中兀自愤愤不平。

  

  “青峰,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好熟悉啊!他停下脚步却不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已闹得满校风雨,你不会不知道吧!”语气中含着挖苦,更多的是不满。

  

  “我高兴,你怎么样?”他心中好痛,别人不理解我,难道你也不理解吗,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好姐姐吗?!

  

  “花心,花心,你花心!”她眼中有泪,心里却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随你说好了。”她听到这句话,跺跺脚,一转身,掩面奔去,心中恨透了青峰,他哪里知道在她心中他们的关系已不知姐弟那么简单了。

  

  青峰心道:你为何也不相信我,知不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理解,不需要任何的叨叨不休,对不起,我无法容忍你的不满。青峰越想越觉凄苦,蓦地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声逐渐转为低沉,几个校友不由投来惊异的目光。

  

  晚上青峰收到她的一封信,展开一看,那熟悉的字体,一句句无不满含深情,却显出一丝无奈,一丝伤感,一丝不舍,这是一封绝交书。信中说,她虽然不忍这样做,但她更不能容忍有这样一个弟弟,所以为了不必要的伤害,还是绝交的好。

  

  青峰心中好痛,但他明白这已成为一个不可挽回的定局,就算可以挽回,他也不愿再去努力了。他把那封信撕成飞蝶,撒落窗外,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过了一会,他拿起笔,打开笔记本,写了一首名为<<我不想说>>的小诗:我不想为自己多争辩什么/然你们都认定是我的错/我还能说些什么/只有沉默/既然你们都说我懦弱/我又能奈何/我不想为自己辩说/因为一样会被人反驳/泪水本就不多/此刻怎么又一次滑落/我没有什么可说/我只有沉默/永远的沉默!

  

  以后的日子里,二人见面,没有了往日的嬉戏,只有冷漠的相向,青峰深陷于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心中的阴霾一时无法驱散,又无人可以倾诉,孤苦中,写了一首名为<<潮湿的心>>的小诗:当望着你伪装的不屑时/我的心头布满乌云/是谁弄湿了我的心/为谁我泪洒衣襟/然而改不了当初的痴情/夜里我呼唤着黎明/你说你为我分心、费心/美丽的谎言多么动听/酸涩的眼睛看得太真/不该,真的不该/为何要听那虚伪的心声/是谁弄潮了我的心/是谁让我泪湿衣襟/一切只因为太天真。

  

  这几天青峰没有出早操,他不愿跑,但也不愿进教室,因为教室里还有一个不出操的人--郭芹。他曾几次都想当面问问郭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始终没问,生性善良的他不愿去揭别人的伤疤,他甚至有些怕,怕她的解释,万一像别人的猜测--她单恋,自己又该怎么办?面对这种情况,他宁愿把问题烂在肚子里,也不愿去问,幸喜郭芹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青峰下决心要把肖华找出来,他受不了四起的流言,他一定要让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来证明自己的无辜,他为了找肖华甚至放弃了上课,但肖华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由于心中郁闷难消,他无心上课,开始公开旷课,一个人在校外闲逛,虽然每次都忐忑不安,但每次都编一些理由搪塞,他也知道班主任之所以不愿深究,都是为了照顾所谓的面子,同时也不忍静责怪。

  

  一次测试中,青峰如同斩荆一般,好困难,一半的题竟不知从何下手,部分基础知识相当生疏,名次猛跌到了中下游。他心中十分懊恼,对考试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从此,他俞加暴躁不安了,性情大变,稍有不如意,便大发脾气,自卑心理迅速蔓延,渐渐的,他孤立了,不愿再和任何人交往。

  

  青峰终于被叫到办公室。

  

  “怎么这么久了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班主任语气中有些无奈。

  

  他不语,他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件事对他心理上造成的伤害太大了,超出了别人的想象,叫他如何忘记,可不忘记,又能如何?

  

  “何必背那么重的包袱?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不觉得累?”

  

  “可我就是无法扔掉!”青峰说的是实话。

  

  沉默了一会,班主任说:“这样吧,你的心情不好,影响十分不利,为了你自己和班级你还是把班长的职务辞掉吧。”

  

  “不用说了,我早就不想做了,只是一直没对你说而已。”青峰说这话的时候出奇的平静,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波涛澎湃,他觉得自尊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从此,他更加消沉。学会了吸烟酗酒,置成绩于不顾,哪里还去想什么考试?班主任起初还能容忍,但青峰屡教不改,对王振渐渐有了敌视情绪。终于在再次旷课时被班主任逐出教室,经英语老师说情,才得以重返课堂,却依然我行我素。

  

  这日,青峰坐在教室后门看一本散文选,正逢课间,有位要好的同学拿了把刀跟他闹着玩,他一把夺了过来,可万万没有料到,刀的主人马同铜一声怒喝:“你小子给我放下!”青峰闹不明白,马同铜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当日还……当时忍不住说:“不放又怎样?”马同铜顺手操起凳子,就准备动手,青峰忍无可忍,无名怒火腾地冒起:“你小子也来欺侮我!”一折身,冲出教室,准备到食堂寻根木棒,以教训马同铜一顿,好出出胸中恶气。半路上,碰上班主任王振,青峰陈述了情况,王振阴沉着脸听完,并没说什么,到教室把马同铜叫了出来,一顿训斥,最后来了句:“你俩都不是好东西”。

  

  班主任问青峰知不知错,青峰说:“我只有找木棒的想法,并没有错”。

  

  “如果不遇上我,说不定已铸成大错,还说没错?”当下勒令青峰交上那本散文选,却没有没收马同铜的刀,问都没问,马同铜乜斜着眼看着青峰,一脸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青峰语)。所以青峰在写检查时,抓住王振没收书,而没有没收刀的事实,说王振之所以处事不公,是因为马同铜的家长有权有势,加上王振结婚时,马同铜的母亲送了四只保暖瓶,王振拿人家的手软,故而如此。

  

  王振本想让青峰认个错,哪料碰了一鼻子灰,脸色铁青。青峰哪里知道他确实冤枉了王振,王振结婚时,他就让青峰阻止班中同学送礼,而当时,同学们自觉筹钱,为王振订做了一块新婚贺匾,代表全班同学的一点心意,由班长青峰和住在街上的马同铜送去,而马同铜的母亲又要马同铜另送了四只保暖瓶以示庆贺,王振以为是全班同学的一片好意,很是感动,也没加细问。哪里知道其中还有曲折,如今被青峰一说,好似自己真的理亏一般,当下心中很不好受,只是挥了挥手说:“你们回去吧”。

  

  王振回到家里,妻子见他神色不对,问他哪里不舒服,他把青峰的“申辩状”递给妻子,午饭也没吃了,睡在床上,独自生气,妻子越看越怒,说:“想不到这孩子现在变成这样,我去找他”。

  

  “算了,省得他觉得咱们心虚,以后他会明白的,何况我也确实处理不当”。

  

  不料第二天,派出所来人竟去学校食堂核实表青峰是否拿过刀,蓄意伤人。食堂师傅说根本没有的事。青峰心中那个气呀,他认定是王振所为。却不知道是马同铜的堂姐回却把打架一事告诉了马同铜的母亲,问马同铜时同,马同铜怕母亲责怪,把事情说个颠倒颠,马同铜的母亲担心儿子的安全,所以找派出所核实情况,意在吓唬青峰。却不料青峰认定是王振所为,而王振却浑然不知,以致于二人矛盾空前激化,青峰总觉得王振是在处处为难自己,渐渐不把王振放在眼里,而王振却觉得青峰越来越不像话,哪里还像个学生,哪时还像个重点培养对象?他问自己:“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时光飞逝,转眼这个学期已过,第地二年春节来得格外早,初三的学生们都忙着为中招考试做准备。青峰却依然如故,反正他在学校,父母也不知道他和情况,只要他不捣乱,班主任也懒得管他。或许是为了消除考前的紧张感吧,一位同学要青峰帮他写封情书,青峰对自己的文笔向来自负,当下一挥而就,结果一炮走红。居然刮起了一阵情书热的风来,找青峰写情书的人络绎不绝,男男女女,五花八门。青峰烦了说,如果要他代笔也行,不过必须得有瓜子糖果之类作为酬劳,否则概不接受,没想到这样一来,非但没能阻止,来找他的更是有增无减,外班同学都托人呢,同学们送了他两顶桂冠--“情圣”、“爱情专家”。

  

  这晚是班主作的辅导课,青峰备笔疾书,正代班内绰号“毒王”的同学写信,边嗑五香瓜子边写,不大一会,便大功告成,“毒王”喜不自胜,正准备欣赏,却见王振怒气冲冲地走下讲台,“毒王”倒也机灵,赶紧销毁罪证。王振走到青峰桌前说:“你给我出去。”青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去了宿舍。

  

  晚自习下课,听说“毒王”被王振揍了,很惨。青峰心中多少有点惭愧,替“毒王”可怜,他想王振所以不感动自己,大概是听说自己在外交了一帮地痞流氓,其实,纯属捏造,无中生有。

  

  第二天上午第三节物理课是班主任王振的,见青峰伏案呼呼大睡,王振非常恼火,走到他书桌前,使劲踢了踢桌脚。青峰揉子揉发惺松睡眼,看了王振一眼,显得若无其事,仿佛刚才睡觉的不是他,王振怒道:“我班里容不下你,请你马上走,哪好上哪去!”

  

  “好吧,我收拾一下就走。”青峰说完,见王振走向讲台,想了想,顺手撕下一张作业纸,提笔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年之后,卷土重来,定叫你血溅吴镇!”走上讲台,丢给王振,出门扬长而去。王振看了那张纸条后,脸色骤变,心中升起一种不祥之感。毕竟有些学生借助社会上的地痞流氓欺侮外地老师的事有过。

  

  青峰走出校门,站在街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由思量着我外出闯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家,因为父母对他和变化一无所知,如果知道了,不知要怎样难过呢。正思忖间,迎面开来一辆去南阳的客车,他捏了捏衣袋里的50元钱,稍稍犹豫,便拦车而上。

  

  到站后已是下午,青峰开始担心晚上的住宿。所幸,不久他找到一家小饭馆,做了一名后台伙计。

  

  然而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他很快就厌倦了,总是抱怨时间太紧,而且太累,另一位伙计听后笑着说:“甭说那些费话了,大学生谁愿意做这个,只有咱们没文化的才来这儿,认命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峰想起为供自己上学,含辛茹苦父母,此刻他们不知有多着急呢?想起了老师同学,想起了班主任王振对他的好,想起王振那痛苦失望的眼神,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上学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终于忍受不了,两周后,他一分钱没挣到,离开南阳,回到了家。

  

  父母见他平安归来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顾不得责怪。第二天,父母亲自把他送到学校,王振虽恼青峰的所做所为,但看到他诚心的样子和他写的悔过书,再一次接纳了他。

  

  此时离中招考试不足一个月了,王振劝他放弃,要他明年复读,怕此次考不发好,结果只会令人伤心。青峰却说:“我知道自己落下不少功课,但我不想放弃这次考试,我浪费的时间已太多了,让我考吧。”王振只得依他。

  

  参加考试的前几天,青峰在抽屉里发现一张素笺,字体娟秀。

  

  青峰

  

  对不起,其实那次的事并不是因我而起,肖华找不到那个他要找的人,恼你轻视他,加上陈闯又请他吃饭,说你加入了什么帮,他就向你动手了。请原谅我无意的伤害,不用担心,我已不在和他来往。预祝你金榜题名!

  

  郭芹

  

  青峰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回头看时,才发现郭芹座位已是人去桌空。

  

  他已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了,全身心的投入了学习之中,不幸的是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回家取钱,返校途中,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一跤,磕掉了半颗门牙,膝盖也伤了,行走十分不便,简单处理后,第二天硬挺着参加了考试。吃也不便,走也艰难,但青峰认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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