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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苍天(六十八)

  羽琪望那衰草连天处人影消逝,方寸纷乱,长眺良久,方悟到雨兰在旁,便上前握一握她的手,轻唤一声:“雨兰。”见她眼角有泪痕,便强笑逗她,“人人都说咱两个整日疯疯癫癫嘻嘻笑笑不识愁滋味的。雨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掌门有块群英会令牌,此牌一出,任你在天涯海角都得听它召唤前来聚会,等我讨了令牌,要不偷来也无妨,把咱们的亲朋好友都请到咱们从前一块玩耍的桃花林来,要多热闹有多热闹。”雨兰被逗乐了,嗔道:“你又胡来,小心被逐出师门。”说着,又叹息一声,“你纵有令牌,能把你爹、我爹召回来么,就是眼前的亲朋故旧,到你得了令牌的那一天,也未必还齐全。”“连你也说这种话。”羽琪又陷落在百般无奈之中。

  

  二人相对无言,默默站了好大一会,风刮得更猛了。羽琪把外衣宽下来,给雨兰披上,说:“风大了,咱回去吧。”雨兰点头。羽琪想起一件事,嗫嚅了一阵,方说道:“雨兰,跟我们回林家庄吧,咱们耕地织布撒网捞鱼,过神仙似的日子。”雨兰道:“只怕你也未必安心在家,你最爱管闲事,哪配享这清福。”“你会怪我吗?”羽琪小心地问。雨兰摇摇头,说:“别人都说你荒唐,那是他们自己套了许多规矩套子,偏你在规矩之外,就见怪了。我娘说你的性子倒象我爹,随心浪性宁折不弯,认准了道不计得失不计后果一条道走到黑。我就是欣赏这样顶天立地心胸坦荡的英雄。只是你不该滞留在京,我怕你像我爹那样……”“雨兰,我明白。”羽琪捧起雨兰的手,含情凝睇着她,俏丽的脸庞,扑闪的明眸,内心的灵逸与清纯一览无遗,往昔游戏桃园,濯足清流,晴云朗日,风筝竞丽的画卷,因这俏美的佳人而鲜活起来,令人流连不舍玩味无穷。超尘脱俗放浪形骸能有几时?两情相悦白头偕老是否经得起人生的风雨?那一片素来晴朗灿烂的心空飘来些许云翳,他顿悟了林烈这一阵子呼天抢地痛不欲生的根由。

  

  西城门五里地有座小山名露岑,是秦珏长眠之处。林烈在香冢之侧,搭了间简易的帐篷以备守陵之用。

  

  这一日清晨,雨后,松柏黑压压的覆满山林,松风冷飕飕在林中肆虐,间或几声寒鸟悲鸣,天阴雨湿声啾啾的氛围别样凄其。

  

  林烈步出帐篷,怀抱凤尾琴。抚着墓碑,私语几句,便盘腿坐在碑前的石地上,照例轻拢琴弦,奏响心曲。他的哀思幽怨从心间流向指间,从指间滑入弦索,从弦上迸飞,冲天遏行云,落地动幽冥。这曲子,声声悲切,如冷雨残英,似孤鸿唳天,若空城落日。情不能自己之时,疾扫七弦,一声撕心裂肺之响,竟不能再续前声,他伏在弦索之上,失声痛哭,只哭得痛不欲生日月无光,声嘶力竭泪眼都干不知是人间一条残命,还是黄泉路上一缕游魂。

  

  哭过之后,他起身抚着墓碑,痛定思痛,低语道:“莺儿,没有你,我怕撑不下去了,哪天一头栽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莺儿,保佑我支撑到能给爹爹,给师父一个交代的那一天吧。”

  

  忽然,一阵尖声怪笑震动山林。“谁?”林烈一惊。“大掌门的,叫大爷好找!”林中跳出一人,头顶乌斗笠浑身裹着黑衣面目奇丑头发披散,身长不满五尺,已一瘸一拐摇步上前。

  

  林烈凄绝的神色陡然一变,凌厉的目光往黑衣人脸上一剜,怒喝一声:“别过来!”那人一错愕,林烈一指墓碑,那人念罢墓碑上的两行字,笑道:“公子如此多情,我江湖浪人跛脚鬼岂敢搅了佳人清梦。”于是后退了好几步。

  

  林烈把琴送入帐篷之内,才向浪人抱拳见礼,道:“前辈风尘仆仆而来有何见教?”

  

  浪人从怀里摸出一封油纸裹严的密信,道:“你大师伯高亮节捎的信,我等你回话。”林烈冷哼一声:“这点小事劳前辈大驾,高亮节小题大做了吧。”

  

  撕开信浏览一番,原来是高亮节致的贺词,谦敬溢美之辞洋洋洒洒不胜其繁,文末笔锋一转,自称落难摩天门,寄人篱下,乃忍辱负重,以图将来。恳请掌门既往不咎,委任掌门护法之职,协助研习行山秘笈。至于流落摩天门的行山宝典必悉数奉上。辞锋再转,众志成城,行山复兴指日可待;孤家寡人,刚愎自用,不识宠络人心,行山将万劫不复,惟掌门三思。

  

  “高亮节,厚颜无耻!”林烈骂道,把信笺撕得粉碎。行山没落之时,高亮节窃走行山珍宝秘笈残杀同门,投靠摩天门换取了第三把交椅。浪人添上一句:“掌门休怒,只要你答应这买卖,摩天门情愿以一门之力鼎支持你重振行山。”“妄想!别做白日梦,我林烈绝不吃他们这一套!”林烈把纸屑往浪人怀里一摔,掉头便走。

  

  “林烈,我还有话说!”浪人欺身上前,挡住去路。林烈冷笑:“莫非你收了高亮节双倍的银两,还要胁迫我屈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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