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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碎

  在海底的最深处了,有我爱的妹妹还有一台白色的钢琴,妹妹是我最爱的人,她叫樱沫,和我一样有着冰蓝色的鱼尾,是的,我们都是海底的人鱼,而我叫亦渲。

  

  曾经,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海底的波动忽然增大,而那天,我亲爱的小妹妹才刚出世,她长的是那么的可爱,小小的冰蓝色的鱼尾在水中荡漾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紧紧裹住她的身体。我记得那天整个海底都沉浸在快乐之中,因为就在前6天,才出来个同样可爱的我,如今又添了这个可人的小家伙,海底一下出来了两个漂亮的公主,大家一致认为是吉兆,于是找来了海中最老的海龟来给我们占卜,当占卜结束后,我想我永远忘不了父王的脸,他紧紧看着我们,我害怕,因为当时的我已经有知觉了,海中的公主在生下一天后都会有思想,可以看得见一切事物,更可以甩着尾巴,到处游来游去,不过父王这样的眼光真的让我害怕,寒冷,锐利,似乎想要洞穿一切。

  

  晚上,回到屋子,看见母后在抱着妹妹不停抽泣着,看见我来了,轻轻将樱沫放在我手中说“孩子,快走吧,快走吧,带上你的小妹妹,快走吧,不要呆在这儿了,你们是海中最美丽的孩子啊,快走,妈妈会保佑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那么说,只是那张焦急还挂着泪水的脸让我害怕了,我不是怕死,只是我亲爱的小妹妹还未过完海底的第一天啊,她还没有看得见那黑黝黝的海藻在水波中舞蹈,没有看见那五彩缤纷的珊瑚,还有那大群大群游动的鱼儿们,我爱她我的妹妹,所以我要让她好好的看见,哪怕只看见一天也好啊。

  

  于是我抱着妹妹不停的游啊游,路上遇见了最疼爱我的婆婆,她抱着我轻轻的说“亦渲,我已经等你好久了。”“那么婆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带着樱沫离开呢?”“亲爱的孩子啊,海底即将发生一场灾难,王国会将毁灭,你们有着海底最纯正的血统,所以你不可以死。”我听见了婆婆最后一句话是用了你,我想纠正她还有我的妹妹,樱沫也不可以死,但我没有说,因为婆婆告诉我当珊瑚丛的尽头,有着一片海底最茂密的海藻,里面有架白色的钢琴,而这些只是她能给我的最多,最多了,所以,就在那天后,我就在也没有带着樱沫离开那里,而海底的预言想必也是真的,但那次战役,这高大的海藻保护了我和小小的妹妹,我似乎听见父王的呼喊,宫女们的惨叫,樱沫蜷缩在我的怀中问我“姐姐,那是怎么了,好像有人在哭泣啊”我只能抱紧她,轻轻的摇头,生怕一用劲,我的眼泪就会落下来。

  

  海底曾经的那个繁荣的国家终是消失了,没有人留了下来,不,还有人,就是我和妹妹樱沫,我们在这个海藻丛中一直生活着,越长越大,我和樱沫长的真的是很像,都是一条冰蓝色高贵的尾巴,我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还用高贵两个字,现在的我们也许已经都不配了吧,是啊,我和妹妹真的很像,但她有一头墨绿色的头发,而我没有,我的头发也是冰蓝色的,很冷很冷的颜色,但樱沫总爱抱着我,说我很温暖,有我她会睡的很香很香。我说,那么这就足够了。

  

  我其实不是个温暖的孩子,只是对樱沫,我爱她,我的小妹妹,看见她小小的身体,我就会想起我的国家,想必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而她樱沫,现在就是我所要守侯的天下。

  

  樱沫是个乖孩子,她很活泼,每天都会开心的笑,看见她这么快乐,我也很高兴,但我真得没有像她那样开心的笑过,正如我的眼睛是忧郁的冰蓝色,而樱沫的是清澈的浅浅的天蓝色,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身上可以有那么多的冰蓝,在这寒冷的海水中是那么的刺骨,不像妹妹,她会唱歌,会弹钢琴,会跳舞,有时看见她我会幻想,也许她就不该生活在这里,应该是阳光下的蝴蝶,不是囚禁在海里的人鱼。我想带樱沫离开,真的好想,当我告诉她时,她总笑着说“这里不好吗?我不要阳光,姐姐,你就是我的太阳。”然后樱沫就会坐在钢琴前弹奏,一首很美的歌,叫《独享寂寞》,她会说“姐姐这首歌你是主角,而我只是配奏。”我想告诉她不会的,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是我的天下。可是我还是沉默了,樱沫的笑我是永远也看不懂,所以我只能吻住她的额头,轻轻为她祈祷着。

  

  其实,妹妹,只要你快乐,我就足够了。

  

  当樱沫18岁那年,我读懂了当年婆婆的话,也许,那句话真的没有错的,只可以用“你”。但,这真不是我所想的。

  

  我还想说那早,妹妹还坐在钢琴前一遍又一遍的弹着那首《独享寂寞》,我正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忽然一颗星划来,闪着耀眼的光芒,冰蓝色的,正如我一样,寒冷的让人窒息,我皱紧了眉头看着,我知道,当一颗流星出现时,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么一颗冰蓝色的星让我看见时,我突然明白了,那个庞大的海底王国没有灭亡,只是有了一位新的统领者,那么这是、、、、、、?

  

  我没有动,樱沫看见了,游了过去,我想制止她,但已经迟了,她握住了那颗冰蓝色的星,是的,那颗星很美,妖媚,迷离。一束蓝色的光后,我看见了我最爱的小妹妹缨沫倒在海藻中,她被冰封了,这是一颗统治者的星,我想樱沫是知道的,她也的确知道,除了那位统治者外,谁也不可以接受它,而接受它的下场就是现在的樱沫。

  

  樱沫一定是以为那是属于她的吧,她有着冰蓝色,纯正的尾巴,优秀的一切一切,可是她不属于海,永远无法成为新的统治者。

  

  只是,妹妹她再也不会醒了,对吗?我突然感到一种很深很深的绝望,失去了我的天下,如今确……不我在想什么?语句不在通顺了,眼泪在流着,没有声音,我呆了,一定是的,我想这是场梦,一首《独享寂寞》还是可以在流泻下去的,一切仿佛太突然了,但又好像一切都注定好了。

  

  我游过去,看见冰中的妹妹惊讶的表情,还有绝望的笑,我知道,她一定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最终不是她,不是她。

  

  那颗星还在上方闪着,闪着,并没有樱沫而坠落下来,依旧那么固执的停驻在那里,默默唱着那首歌《独享寂寞》,凄美,惨烈。

  

  一种力量浮住着我上升,我的手轻轻拖住那颗闪亮的星我看见自己的头发,鱼尾在变化着,那束冰蓝色的光围着我,很久,很久,我知道自己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被冰封,我甚至还看见了妹妹的笑,她对我说,姐姐,你才是这首歌中的主角。然后我便沉沉睡去。

  

  醒来后,我已经不在海藻丛里了,一张久违了的舒适的床,还有的就是婆婆的笑脸,我挣扎的起来,站在一面镜子前,诧异,那是我吗?银色的发丝垂在腰间,相对应的是一条银色的鱼尾,还有我发现,我的眸中没有了冰蓝竟也发出淡淡的银白。而那颗星在我的颈上安静的睡着。

  

  “我亲爱的亦渲,你是这个海底新的统治者。”

  

  “新的,我?”

  

  “是的。”

  

  “那么婆婆,请你告诉我,母后呢?父王呢?他们都不在了,对吗?”

  

  “是。”

  

  “那……”

  

  “孩子,请让我在这样叫您吧,我知道,你在说樱沫,她被葬在那片海藻丛中正在安静的睡,她的生本来就是个灾难,所以她会死的,不会走过她的18岁。”

  

  “那她知道吗?”

  

  “知道,孩子,她都知道,她知道那颗星的来历,她也知道自己的命运。”

  

  “那樱沫她为什么!”

  

  “因为她始终相信奇迹,只是事件的奇迹太少了,而星的主人是您啊,孩子,您就在旁边,所以奇迹永远不会是属于她的啊。”

  

  我忽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我相信是我杀了我最爱的妹妹,因为我的存在。

  

  “或许,婆婆,我不会成为……”

  

  “会的,孩子,曾今的你已经随着你的妹妹死去了,因为你看。”

  

  是的,我看见了,在婆婆手指去的方向,两只新的小人鱼正在唱着歌,正是那首《独享寂寞》,她们有着冰蓝色的鱼尾,倔强的游着。

  

  于是,

  

  我笑了,笑了。

  

  荡在那首孤独的歌中,固执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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