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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死了一样活着

  我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在做梦,是一场意外把我送到这儿来的,我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的光让手术室变的苍白、阴冷,像我身体一样。我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因为像我这样因意外躺在这样地方的,每天都是大有人在。再说,我也来不及抱怨命运的不公,因为我知道我的心脏已停止跳动多时了。生命已经结束,也就无所谓命运了。

  可医生们并不想放过我,还是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折腾着。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这人,死一个可就少一个,这会儿不忙活什么时候忙活呢?我说:“医生,行了,人都死了,就不要尽职尽责了。我可没这么多钱付抢救费。”

  我的话像风一样,不,准确的说,连风都不如。我说的话并没能使他们的耳膜发生丝毫的振动。他们还是照样忙他们的。我看了一下手术室的门,门是紧闭着的,还有消音功能,里面发生过什么除了我这个死人和几个活着的医生外是不可能再有其它人知道的。

  在我心脏停止跳动两小时后,他们终于放弃了抢救。开始收实器械,洗手,聊天,这样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医生说:“通知家属吧”。

  在听到那句“我们尽力了”后,我的家人们便哭成一团,我只好一个个的安慰。可无论我如何的安慰,都不能阻止他们的悲伤。因为我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能听到,我的动作也只有我自己能看到。我就好比茫茫黑夜里独自行走的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感觉的到我的存在。所不同的是,这黑夜是没有尽头的。

  我突然有了种恐惧感,一种前所未有孤独袭上心头。我觉的自己像是被放进一个真空的玻璃房里,这种玻璃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对于玻璃外面的人来说,这个玻璃房是隐形的。

  我因害怕而发怒,我想证明我的存在,我不想在自己尚在人间时就被人遗忘。我朝着楼道里的那个不锈钢垃圾筒狠踢一脚,筒纹丝未动,我的脚也没感觉到丝毫的痛疼。我又朝窗上的玻璃猛砸一拳,奇迹并没有发生,玻璃没破,手也没破,一切都完好如初。我的存在,我的思维,我的行为,都不能给它们于任何的改变。

  我跑到大街上,面对滚烫的车流,我开始变的疯狂,在快车道上狂舞着。一辆辆汽车从我身体直穿而过,我却站在原地,毫发未伤。不知我“舞”了多久才冷静下来的。当我在人行道上毫无目的游荡时,我看见一个穿蓝制服的工人,拿铁钩子钩起了路边一个井盖,放到一辆人力三轮车上悄声而去。就在他走后不到一分钟,一个穿着入时的年青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年青人的目光总是看向远方的。

  “小心,前面有危险”我叫道。见他没听见,我想伸手拉住他。可对他而言,我就像一阵风一样无声无息从他的身上一划而过。他掉了进去,像我几个小时前一样,只是他比我幸运,只是掉了几颗牙。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我的身体还在医院,如果现在的我只是个灵魂,那灵魂能不能再回到身体上,让我重生呢?赶回医院的时候,我的身体已被运到了宾仪馆。来到宾仪馆,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身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全面的仔细的近距离的观看我的身体。我的头发散乱,眼睛浑浊,牙齿灰黄,脊背弯曲,松驰的皮肤上面还有一浪一浪的横纹。美容师的化妆没能掩盖住这一切,反而让它们更明显、更丑了。就如同一个老女人,越是想通过化妆变的年轻,别人就越容易发觉到她的老一样。我很庆幸,这丑陋的一切很快就将被高温化为灰烬。看着我的身体缓缓的进去,只眨眼间便是一堆灰了。一个工作人员在一堆灰中忽乱的抓了几把放在小盒子里,就忙着去侍候下一位了。我说:“你搞错了吧,那不是我的呀,你对死者也太不敬畏了吧。”我声音再大他也听不见。我踢他,他感觉不到,我用手挡住他的眼睛,他照样看的见东西。

  我没法证明我的存在,也就没法让人对我产生敬畏。我不知要去向何处,人间成了我的地狱,活着成了对我唯一的惩罚。

  我孤独的在人间游荡了数月,这期间我赏过名山大川,看过小桥流水,见过春风得意,尝过人间疾苦。最后我回到了家乡,想看一看朝思暮想的她,她是否为我的离去而整日伤悲呢。如果是,那将是我最大的安慰。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开心的笑声,是笑给另一个他听的。他们看起来很亲密,相互拥抱、,亲吻、抚摸……。我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他们床头那盏有节奏摇晃的台灯。即便台灯能看的见听的着,它能把所见所闻通过语言、行为传递出去吗?绝望的我开始寻找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花去数月,我终于找到了去往极乐世界的大门,我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终于有人能听见我说的话了,终于有人看的见我了,我的行为也可以改变事物了。

  在极乐世界里,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兴奋的高喊:“我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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