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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三十四)

  常谷友教师,二十四岁,小个子刀子脸,两个小眼圆圆的,留着大分头。天生的獾发,向玉米穗一样蓬蓬的,就像地里的野谷草,常谷友是人像草,是草又像人。穿一身军装,师范毕业,没有对象。常谷友和王春香是同学,常谷友当了老师,王春香回乡务农,常谷友喜欢王春香,多次向她求婚,王春香根本看不上他,见到常谷友就躲得远远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常谷友时时的尾追王春香,查看王春香的动向。五月的一天,正是玉米定苗的季节,社员们在田间忙于定苗,天气火辣辣的,大家口渴的冒烟,队长派王春香回家取水,在生产队的院子里,王春香找到一对专为田间送水的瓦罐子(盛水用的据说保温解毒)王春香打满了水,刚想担起来,常谷友看见院子里没有人,就进去了满脸微笑:“春香我爱你,你想死我,我是一名人民老师,国家干部,我有铁饭碗,够咋俩吃一辈子,你嫁给我吧!“春香都没看他一眼说:”常谷友,你是人民老师,你就去找你的心爱的人吧,我至死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不要打我的注意。”常谷友狞笑着乘王春香不注意猛地抱住王春香满身乱摸,嘴不停地喊:“春香,我爱你!”王春香一扭身抽出手来打了常谷友几个耳光,院子里的几匹小马驹打着鼻声大叫起来,惊动了牛棚里打扫卫生的饲养员刘大爷,跑过来看见了常谷友紧紧地抱住王春香厮打起来!刘大爷大声喊起来:“常谷友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放开王春香。”为王春香解了围。王春香看见了刘大爷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王春香见了亲人,哭了起来。刘大爷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很难受,都是亲眼看见长大孩子,没想到常谷友学了坏,刘大爷思索着,不想把事情闹大。立刻狠狠地打了常谷友的几个耳光,大声斥责:“不要脸的常谷友,公社造反队当流氓抓你去游斗满够条件,我看你爹的面子,手下留情,不送你到揪斗办公室,快滚开!“常谷友看看刘大爷自己摸着痛痛的脸,低着头快步的离开了生产队大院。刘大爷又对王春香说:“春香啊!我也把常谷友打了,你就忍下吧,说出去满城风雨的都不好看,听刘爷的话,事情就过去了天下太平。”王春香点了头,担着水罐去田间。刘大爷拿出了烟袋,抽了起来,孩子大了,好费心。自己还是不放心。怕常谷友再惹是非。又去常谷友家细细的教育了常谷友,老人才把心放下。

  

  事情发生后,在刘大爷的劝解下,王春香守口如瓶,风平浪静,常谷友还是贼心不死,白文水的失踪,自己又有了机会。有了希望,下定决心,只要在追下去,王春香就是自己的,没有想到半路又杀出了程咬金来,王福印变成了新的对手,帅气的美男子王福印,浓眉大眼,粉红的脸蛋,方脸元下额,像个大姑娘,在蓟州屈指可数美男子,又是人民教师,自己那比不上。朝思暮想要得到王春香,只有打败王福印,。他凭自己的老父是教育局的领导,乘文化大革命之机,搞臭王福印。别有用心自己建立教育口战斗造反团,他搜集了王福印的材料。写出了诗歌揭发王福印,像王福印开了炮,大字报贴在教育局的大墙上,教育局领导班子凭常谷友的揭发材料,决定了第一批批斗对象就是王福印,因此常谷友专程和黄老师去古青县揪回王福印。

  

  在汽车站里,常谷友游斗王福印,在人群中王春香不留情面愤怒揭发了尚谷友,尚谷友心里发慌,心里又想起了刘大爷的教诲,感到自己惹了大祸,一场风雨即将来临,更没想到王春香会为了保护王福印,不怕损伤自己的脸面,在当众揭发自己的那一段丑闻。越想越害怕,事情闹真了,到后来游斗的一定是我,心事重重。王春香又离开游斗的王福印的现场,准去告状,自己紧追王春香,心慌意乱再加上近视眼,一头撞在在大树上。近视眼镜也撞坏了,气的扔出去多远,高度近视的常谷友,眼前一片模糊。他又摸起了摔坏了的眼镜,又戴了起来,远远的看见了王春香进了公安局军管会,他加快脚步,来到公安局大门前,执勤的解放军同志拦住了他,轻声的问:“你找谁,那边是公安局接待处,这里是军管会,请到那边”常谷友说:“我是那个姑娘的朋友,我要找她,有急事!”执勤战士说:“那你就在这里等吧!一会就下班。”常谷友只得在门口等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王春香就可以进去,好奇地问,那个姑娘就可以进去,战士笑了说:“他是我们的主任的孩子,她常来。”战士的一句话,可吓坏了常谷友,自己了落了泪,没想到自己掉在泥坑里,救他的只有王春香,我要等她出来,我要当面请罪。他站在大门外,等王春香的出来。

  

  王春香一口气来到公安局军管会,见到了周局长,喘了几口气,像机关抢一样,把在古青县的事情讲了一遍。王春香冤枉的哭了一阵说:“周叔叔,你不要恨我,白文水爱的是马志芳,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白文水的母亲非我嫁给了白文水,说实际的我也爱白文水,白文水的妈妈的强压,白文水的顺从,醸成大祸,到现在我全明白了,白文水的真爱是马志芳。白文水的母亲含泪叫我嫁给王福印,我真的进退两难,文水哥还没有消息,我就交朋友,我的心摘走了,天理难容啊!我哭了。白文水的母亲哭着抱着我说,你要不同意,我也活不下去,孩子听我的话,王福印我知道是很好的孩子,会好好的待你,你看妈妈太苦了,你是妈妈的儿啊!哭诉多时就这样我答应了这件事。”周局长笑着说:“好啊?白文水的母亲苦了一生,是该有个归宿了,该有盼头了。好勇敢的、知情的孩子,祝贺你美好的良缘,我的好战友有了你这个好儿媳,我就等喝喜酒了。关于常谷友的事情,一会我就叫教育局放王福印和你一起回家,你的揭发材料先放在这,我叫人整理后送交文教局军管会,常谷友明天接受调查,是游是斗交给群众,好你就去教育局接王福印,周叔叔这点事情会办到的。”王春香谢过周局长,来到大门外。万没想到常谷友就在门外,常谷友看见了王春香,忙跑过来,可吓坏了王春香王春香倒退了几步,站在了门卫战士面前,常谷友跪在王春香面前磕起头来,像鸡捉米一样,边磕边说:“春香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啊?你就饶恕我吧,我就去放王福印,是我一时糊涂,我接受组织的对我的处理。”说完站起来离开军管会,向文教局跑去。王春香像个木鸡呆呆的站在那里,眼前的常谷友突然地转变,让自己有些心酸,为了爱情常谷友竟然失去了理性。她糊涂了,她一时不知该咋办!离开了公安局,先去接王福印,在街道上不顾的看街景和人群,快步向教育局走去。

  

  在教育局里,黄老师按照常谷友的安排,王福印在安排好的房间里,审讯王福印正在进行,办公桌后坐着黄老师,黄老师,名字叫黄印,因为管教师进修班,人们都叫黄老师,三十岁长方脸,尖下颚,眼睛小小的,嘴大大的,是常谷友是铁哥们。平素,常谷友和黄印说过,他爱老同学王春香,叫他帮忙,把王福印搞掉。常谷友想了好多天,借文化革命这个好机会,建立了战斗队,做了精细的安排,舍得一身剐,把王春香搞到手。黄老师处于无爱,又怕得罪常谷友,因为常谷友的父亲是教育局的重要干部。因此,安排斗臭王福印的全部计划。在战斗队部的房间里,黄老师满正经的坐在椅子上说:“王老师,我直接说吧!你看见那张大字报了吗?就是你的事实。你就如实的说吧!王福印坐在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黄老师,白文水的母亲是我的干娘,白文水又是我的同学,王春香是白文水未结婚的对象,白文水在修建扬水站时失踪了,白文水的母亲哭得死来活去,我不应该照顾吗?王春香就不应该照顾吗?不知黄老师何意,干此害人之事,黄老师说:”你看,你还有道理,我要问你和王春香的男女的事你明白吗?王福印说:“我明白,我王福印不办哪些不道德事,你们是别有用心,加害于我,血口喷人!”黄印大声说“王福印你要看清形势,你不说我叫你过不了今夜!”王福印义正言辞的说:”我早已看清了,你办不到。你们在破坏文化大革命,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目的,将来,游斗的不是我,是你,我王福印和你们拼到底,一定有个水落石出。”黄印笑道:“好啊!骑驴的看唱本走着瞧。过了初一,不让你有十五。”站起来出门而去。一会的功夫,黄印叫来六七个年轻人进来了,有个年轻人说:“王福印老师,对不起,我们要动刑了。”说完六七八的人把王福印的手背在身后,王福印动弹不得,王福印怒满胸膛,飞起一脚把办公桌踢翻,办公桌砸在黄印的脚上,黄印尖叫一声,疼死我了,坐在地上高喊:“给我吊起来,我要撬开你的嘴,供出你和王春香的奸情,来人把王福印吊起来,我看他嘴有多硬!”七八个人把王福印的手捆了起来。把王福印吊在梁上,王福印在挣扎,在高喊:“我爱王春香是我的自由,我光明正大的去爱,去求,我没有错,这是婚姻的自由,可你们竟要加害于我,达到你们的目的,你们猪狗不如,黄印你不会有好下场!”黄印大喊:“快把王福印吊起来。”王福印脚慢慢地离开地面,满屋子的人狞笑着,王福印流泪了,他心里最想见的人是王春香,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落在常谷友的手里。再思念中他闭上了眼睛。

  

  房门开了,教育局领导小组军代表,王春香、常谷友一起进来了,王春香见到王福印被捆着吊起来,眼泪刷的掉下来,不顾一切上前抱住王福印,用力托起来哭着说:“福印哥是我害了你,让你受了这样的折磨!军代表救救我的哥哥吧!”军代表抢过绳索,把人放了下来,满身汗水的王福印,站立不住倒在王春香的怀里。军代表看到这一对情人,心里羡慕。看看黄印斥责道:“黄印,常谷友你们用武力会得到爱情吗?,你们这样办是胡作非为,法律无情,得到的是立即送往军管会,调查事情的真相,等候群众的处理,你的战斗队立即解散!”常谷友万没有没想到黄印动手这样的快,尚谷友发呆了,一切都完了。他跪在王福印和王春香满前,眼看着有纯真爱的一对情人,心里难受,后悔,好像刘大爷在抽打的耳光,自己的父亲在怒视他,他爬到王福印和王春香的面前说:“爱情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不择手段,夺爱害人,我是卑鄙的,我有罪我接受处罚,我对不起老同学春香、同事王福印老师。黄老师我更对不起你,你为了我,两肋插刀助纣为孽,我走错了。我接受接受群众的处罚,跪在地上常谷友,后悔无语。屋里静静地,只有那在梁上的绳索在颤动。军代表环顾了一下说:”春香啊?我听公安局周同志介绍,为了寻求你真正的爱情,你付出了那没多,今天我把王福印就交给你了,你就把他带走吧!幸福属于你。傻小子受点委屈不算啥,美丽的姑娘是你的啦。王春香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一声:“谢谢!牵着王福印的手,唱着歌,消失在夜幕中。军代表叫一声:”常谷友,黄印到军管会去!”

  

  风风雨雨是人生,爱情之路血染成。

  

  心心相印成双对,携手同步起歌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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