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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无法遗忘那片海

  七月河畔,芙蓉朵朵,俨然人间的天堂,静美、祥和。

  

  我是在夕照青石的黄昏遇见他的,当时他手握绘画笔,眉目里流转的柔情,足已让人深信,只,仅仅只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融化天地的冰冷。

  

  我静静的依着古槐树,他当然不会发现傍晚时分,一个女子脉脉凝视的目光。

  

  我知道他叫唐恩宝,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在很久以后的今天才鼓起死勇气走近。

  

  “你好,同学。”

  

  “你好。”淡淡然的两个字,别无言语,似乎这早在我预料中,所以没有太多的失望。我挪动细碎的莲花小脚为探看他画中风景。

  

  他的笔下有蔚蓝的天,流云朵朵,一位白衣女子眉如画,秀发飘逸。

  

  恬静,清纯只是人们看到她时的某方面视觉感受。一直我都认为她就像电视里的小龙女。

  

  “她是一朵云”在画的左下角,我看到了这幅画中唯一的文字。

  

  “她是一朵云”我在心中默念。画中的女子我其时早已见过。

  

  她叫影,郁洁影,居然和我同姓。

  

  “画很美,可以送我么?”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开了口。他沉吟了片刻,也懵了片刻,然后在我们四目相交的刹那,我相信他是读懂了我眼里的真诚,欣赏和喜欢。

  

  本是一幅不会送出的画,居然破例送给了我。在后来的日子,我知道他画夹中有很多关于影的画。影是他画的中心,唯一的中心。

  

  也许正如他那句永远不变的标题“她是一朵云”。

  

  “她是一朵云”我再次在心里默念,她是一朵云,不属于唐恩宝这个人,却把彩云般的影投在了他的画上,心中。

  

  唐恩宝是个笨蛋,你难道没看到郁七月的爱怜和期盼么?

  

  我会静静的看着他支个画架,伫立风中,默默地观赏波光潋滟的河水。这个时候他有自己的世界,我不去打挠,也不想去打挠。

  

  那天他忽然朝我回眸一笑,恰似花儿般的灿烂的笑脸温暖了我的心:“七月,明天一起去图书馆吧。”我有些受笼若惊,却故作平静,轻轻的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那一刻只我自己知道郁七月的心中早已溢满了幸福。

  

  “你是一朵云”我听到他声音很低的这么说。

  

  “什么?”其实明明那句话我听得真切,却为了再听一遍所以故意装作没听到。

  

  “没什么’真可谓东边日出西边雨,那时晴来这时阴。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漠然的表情。

  

  于是我们无语,从我眸边的风,特意轻拽他的衣襟,然后才不舍的离去。

  

  傍晚的河畔流光飞逸,他鼻梁上戴着幅金丝边眼镜,不由令人有几分神醉。他也许不潇潇洒洒,却别有一番气韵在眉梢。

  

  在填写资料时,我看到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是,我是郁七月,没有郁洁影写就的一手好字。可唐恩宝你爱的人早已离你而去,为什么还要用审视她的眼光来度量我?真的我好想说这些话,可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不好意思,见笑了。“

  

  我们并排而坐,我利用眼角的余光看清了他借的是本冰心的《宁静人生》。

  

  呵呵,貌似郁洁影重返人间,貌似他心如止水。我却了解郁洁影的静美乃心性使然。

  

  他,只能是爱乌及乌,是永远学不来的。

  

  唐恩宝说郁洁影的文章如诗如画,轻灵美妙。我也学文,也写一些文章,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样的文才配得上叫作轻灵美妙!

  

  “世上文人千千万万,岂止她一个郁洁影。”我终于来了气,为什么你唐恩宝眼里就只有郁洁影一人?

  

  “走吧,该回去了。”终于他还是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的心煞时荡出了悲伤,眼泪和依恋一齐流淌,于是便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如同犯了家规的孩子,心怀怯意。

  “呀,雨!”我大喊。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明明来时晴天白日,骄阳普照,却此时……

  

  “可惜没带一把紫伞”我听到他不无惋惜的说。像是对情人低语,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遐想雨巷中的姑娘吧,或许在梦想拥有丁香样的爱情!

  

  几丝细雨,一把小伞,一位佳人,来伴才子,不管假设中的场景在哪,那份浪漫都是让人心动不已的。

  

  他不得不告诉自己,斯人已去,这一帘幽梦里没了主角。

  

  我们就这么站着,谁都不说一句话,也许是在等待等雨停,也许是盼着雨一直下。

  

  雨是真的一直在下,而且越下越大,我轻轻晃了下唐恩宝的胳膊柔声说:“唐恩宝,走吧。”

  

  唐恩宝像是被什么招去了魂,我叫着连应都不应。忽然一个冲动的意识闪过脑际,唐恩宝就让我的声音把你从久远的睡梦中唤醒。

  

  雨水如梳般细理我散乱的碎发,我那紫色的裙终于因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而紧贴我的身体了。其实我没有告诉唐恩宝我很喜欢在雨中玩耍。

  

  很多时候当我站在雨中的时候,我的心中便会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我是一个采莲的女子,或者说是萌生于天地混沌之中的雨精灵。

  

  唐恩宝傻傻的站在房檐下看着我如蝶般舞在风雨中旋舞,我想那时我的身体定像一朵莲花般轻袅袅,颤禀禀。

  

  “七月,回来,会感冒的。”我听到他扯着嗓门大声的喊。

  

  唐恩宝呀,唐恩宝,你怎么不知道我是个玩水长大的孩子!不过我还是回了个头,踩着水花,提着凉鞋向他走去。本是想叫他同我一起共沐雨水的,可当我站在唐恩宝面前时,一滴雨水撞到了我的眉边,于是心念一转:“唐恩宝,给我画幅画吧?”我知道唐恩宝从来不为其它女子作画,可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够为我作画。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如果唐恩宝不愿意,就可以装作没听到。

  

  像个任性的孩子般,我再次没入了雨中,此时如果说真的有人在赏雨,那我敢肯定那人定是看我成眼中风景的唐恩宝。

  

  我是一朵莲花,一朵紫色的莲花,一朵在风雨中绽放青春的莲花!

  

  这么一朵莲花,在雨过天晴的第二日真的因淋雨而病了,然后这朵莲第三天便不得不呆在暖房中。

  

  我是怎么样被人送到医院的已经全然不知,只知道醒时唐恩宝正陪在我的床则。第一次我发现那个被我叫作石头人的唐恩宝对我还是有情感的。

  

  猪头,这是否是你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我揉了揉自己困倦的双眼,宛如那个印象中娇小柔弱的郁洁影。我其实真的没有影那般的弱不禁风,只是为何这一次我竟被雨水击倒?

  

  郁七月本是个玩水长大的孩子,为何你还会被雨水吓到?

  

  心里正责备自己什么时候没了承担风雨的能力,却见唐恩宝递给我一张绘画纸。

  

  郁七月刹时沉默,这怕又是为郁洁影作的画了。说实在的,在我心灵最隐秘的角落里总有声音对自己说,郁洁影其实我很嫉妒你。郁洁影为什么你已走了,却把思念抹在唐恩宝的天空?

  

  我不想让唐恩宝看出的我异样,所以用微凉的左手接过那张画。

  

  郁七月笑了,眼角挂着泪珠,此刻他尝到了幸福的滋味。普照人世的骄阳将他指尖柔媚的光彩涂在了那幅画。

  

  画中的女子,不是郁洁影,而是我郁七月。画的左下角也没有写着“她是一朵云”,却同样是一句令所有怀春少女都心动的赞美“水花朵朵开”。

  

  郁七月,那个叫唐恩宝的人说你犹如盛开在风雨中的紫莲花!

  

  郁七月抬了抬头,充满疑惑的目光落在了画的主人身上:“是送给我的么?”此时的郁七月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郁七月原以为幸福离她很遥远,却……没想到她的爱情还真藏在了七月河畔。

  

  水是天上的水,人是地上的人,花只是一朵平凡的莲花,她这么一朵紫莲花也许不够可爱,清纯,却总算得唐恩宝的认可了。

  

  郁洁影此时你若看得到,应该看得见唐恩宝画中女子的身旁全然绽放的是紫莲花。因为他知道郁七月爱紫莲胜白莲千万倍。

  

  我那紫色的笑开始在空气中荡漾,弥漫,我依在唐恩宝的肩头问:“是不是还会为我画第二张,第三张,第N张?

  

  唐恩宝轻轻的点了下头,我听到从他口中迸了个“嗯”字。

  

  我的笑终于变的更灿烂,犹如头顶的日光般光彩照人。

 

  唐恩宝第一次问我名字的来历,我强撑着身子起身要他带我到去七月河畔。

  我对唐恩宝说:“唐恩宝,知道么?是上天赐我来爱你,这河之所以叫七月河畔,就是要你记住在你的生命中有个叫七月的爱人,你们缘定前生,情开今世。”

 

  我叫七月,生在七月,曾是人间的雨神。

  

  “那么影是谁呢?”因着他问了我这句话,我知道他封锁的记忆已然被七月七月日,七月河畔的细雨打开。

  

  “我来告诉你吧”我听到一个女子、软糯细甜的声音。她白衣胜雪,眉目如画,说不出的清秀,冷傲。

  

  她就是影,唐恩宝日夜惦记的郁洁影。

  

  “你是天上的神,掌管太阳的神,宝儿。”她投向唐恩宝的眼神温柔,甜蜜。

  

  “他不是神,他是人,肉体风胎孕育而成的人。”我的情绪有点激动,明明就在郁洁影还没有出现的那一秒,唐恩宝已然爱上了我。

  

  “是这样么”我听到唐恩宝如孩子般在我这里寻找着答案。他应该也不会相认自己前世竟是掌管太阳的神。彼时的他温暖万物,此时的他却冰冷如天山上的冰雪。

  

  照耀在唐恩宝头顶的阳光一点点减淡,消散,然后天空开始黯然,他开始怀疑究竟谁是他求求寻觅的爱人,谁又是等他千年的那人。

  

  “雨舒,放手吧,他本就是太阳神。”我再次听到了白衣女子柔软细甜的声音。我终于知道了唐恩宝为何在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郁洁影的原因。

  

  郁洁影,其实是七月河畔的花仙,因为七月芙蓉朵朵开,所以她被天庭叫去广施花香散了。

  

  “告诉我你是谁?”我听到唐恩宝略显沙哑的声音。那个曾经被他叫作郁洁影的女子也哑然的站在边里,东南西北的风吹着,七月河畔的三人却没心思去享受那些。

  

  她眉目如画,白衣胜雪,明明已重返仙界,为何又私动凡心?”  

   

  她是花仙,名叫子月。

  

  “宝儿,我是子月,百年前我们名份已定。”我听到他这么对唐恩宝说。

  

  宝儿,呵呵,曾经我也这么唤他。

  

  忽然想大笑。所谓的天仙鸳鸯侣,只是她花仙趁月老酒醉未醒时,私偷月光爱笔和红线生硬的捆绑的两个人。

  

  “宝儿,你难道忘了我们在古槐树下对月起的誓:恨不能长久也生生世世;恨不能相依也要守爱天老地荒”我真的很想哭,怕我的宝儿忘了我们的誓言,怕我的宝儿忘了我们的浓情蜜意。

 

  我是雨神,人间七月,荷香浮动的河畔我遇到了手执白莲,身披彩衣,缓带轻飘的他。  

  他就是太阳神,宝儿。  

  “噢,你来了。”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此一句已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七月河畔我是我第一次见到了他,也是他第一次为我吹奏“水花朵朵开”的地方。

  可是,现现……

  我的爱在他凝视的目光里渐渐隐没,他应该是记起了前世里他手中的那朵白莲本是送给子月的,却中途因错识了我,便有了太阳神和雨神哀婉的爱情。

  其实我和他本不是天作之合,于是便有了生生世世撕心裂肺的痛。

  无尽的失望,无尽的等待,终究他苦苦寻觅的人是谁,谁又是等他千年的那人?

  所以我病了,病在自己掌管的季节里,只有我自己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已然记起了斑驳往事。

  我心存侥幸的微笑,在子月出现的刹那全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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