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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再重逢(第二十一章)

  魏珺带着这近两个月来在云南取得的成果,回上海向公司领导汇报。

  

  从那个令人敬佩的木乃伊一样的总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魏珺正好从陶健的办公桌旁经过,但他的头即刻缩了回去,被高高的隔板挡住了。她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感情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是他对这种伤害的表达。的确是该请他吃一顿饭了,一直以来的帮助都还没有来得及表达一句谢意。

  

  但陶健仍然没有答应她的邀约,只说这个周末公司有聚会的,北京总部的人已经全部迁来上海了,大家就一起庆贺一下好了。

  

  魏珺始终弄不明白陶健的心理,偶尔会有井喷出来的狂热,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寒冰。但她却在这一热一冷中练就了富有弹性的皮囊,哪怕是他对她当众喝斥,一顿也不会难过伤心,毕竟他们是同事关系。

  

  聚会是放在淮海路一栋花园式洋房里举行的,周五的晚上。但凡来到上海的人,都无限渴望感受花园式洋房的贵族风范,特别是那种老式的木质洋房。但这一带的洋房大多被居民所割据,要不就是被商贾开发为世俗的酒楼商铺了,能够被改造为整体风格一致的这种类型的俱乐部实属鲜见。当然,去消费的价值自然不菲了,足可以看得出公司老板的实力和决心了。

  

  而魏珺就是坐在这鲜见的格调高雅的花园式洋房前的花园里,有舒缓的小提琴声伴着舞动着的影子,一起飘洒出来,柔情顿生。魏珺面对那对舞动着的影子,让小提琴舒缓的音符沐浴着腹中的胎儿,自己也沐浴着这上海的春天的夜晚的乍暖还寒的风,铭记生命中每一时每一刻的不同。

  

  同事们早已在洋房里酣畅了多时了,魏珺也在花园里畅想了多时,而陶健则是迟到了多时。他的脚步在穿过花园的小径上停留了一下,看了一眼魏珺的背影,然后径自跨入洋房里,有些义无反顾的味道。

  

  这让她感受到现在与以往的不同,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个真正的孕妇了,体验到了一种奇异的悲凉和同样奇异的快乐。悲凉意味着她少女时代的真正完结,一个多情含羞的纯真年代的完结,而这应该是她在同尚文斌举办婚礼时就该体味到的;快乐意味着一个小生命在不久的将来即将诞生,同时诞生诸多的喜悦,诸多的希望,和诸多充满遐思的未来。

  

  悲凉是一种一闪而过的心理形式,而快乐则是生活的绝大部分内容,悲凉注入在快乐之中,并很快希释在其中。多么希望今生此世永远保持这样的一种快乐伴随着悲凉的状态啊。

  

  可这样的状态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保持,只知道眼前是没有办法保持了。只听到杯盏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吡”“啪”“嘭”乱响。魏珺赶紧入内,却发现陶健正在对一个大各自破口大骂,但舌头明显有些发短,不利索。他声嘶力竭着想继续向大个子扑上去,被同事们七手八脚拉扯住。但他却又对同事们开骂,说你们谁拦我就是孙子,小心我揍我孙子,边骂边挣扎着,从众人手中脱缰出来。

  

  拿起吧台上的酒瓶,喝完最后一口,只是轻轻一抖,酒瓶就飞舞了出去,在明灭可现的灯光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染色体状,还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要再造一个生命的奇迹。

  

  众人都傻了眼,因为那酒瓶经直朝魏珺飞舞着,想要替代她腹中的小生命创造新的奇迹。但魏珺迅速弯腰低头,酒瓶砸在了铁艺门框上,摔得粉碎,让这个企图创造奇迹的梦想落空。

  

  陶健无奈的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里突然冒了一股火花,如血色的火山般,向外不断喷溅着灼人的岩浆,喷溅到众人的头上身上,仍然继续不断地向外喷溅着,直至那头魏珺的脚下。众人都被他的这种巨大的力量威摄住了,想要逃窜,但又发现被岩浆融化,动弹不得。

  

  然后大踏步走向魏珺,粗鲁的将她狂吻起来,并拥着她缓缓的旋转着,全然不顾众友邦惊诧的目光。

  

  尚文斌开着一辆青草色的POLO,因为她爱这种青草一样得颜色,春天鲜亮的颜色,很高兴她又渐渐的热爱起这世界所有的颜色了。他让汽车美容公司在车身上贴上了一个憨态可掬的蜡笔小心的图案,被一堆气球围裹着,气球纷纷扬扬在车周身。

  

  他们曾经在搜寻关于车况常识的时候,看到过这样一则让人捧腹大笑的精彩网文:

  

  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我们活泼可爱的小心弟弟骑着他妈妈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心爱的脚踏车,开心地在街上玩撞车游戏,突然,看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从路的尽头风情万种的走来,小心弟弟定睛一看,原来是新丝路的王怜花公公。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小心弟弟有些矛盾,唉,到底该怎么办呢?虽然长成了大美女的胚子,但可惜了是个男的。正在小心弟弟一筹莫展之际,王总管已经靠了过来:“HI,小弟弟,盗版光碟要不要?’小心一时心花怒放:“耶,又可以看98哥哥痛打日本浪子了“王公公看小心天真可爱的样子,一时心下忖度,这么好玩的小动物拿回家当宠物养倒是挺有情调的啊,王公公凑近小心,神色诡秘地说:“喜欢美女吗?弟弟?“一听美女,小心弟弟更是神采飞扬:“美女,美女,我要大美女!”王公公摆出一副我行我酷我存在的表情说:“敢跟我来吗?”小心脚踩在小型三轮车上扎了个牙好胃口就好的造型:“辣块妈妈不开花,WHO怕WHO啊?”于是,就这么被王公公骗入了大内皇宫,成为了一位千古传诵的小心子公公!

  

  魏珺色看到这个可爱的图像时,欢天喜地的蹦跳起来,在他的脸上又亲又咬的。他连忙抱住她说,别跳别跳了,再跳儿子也要跟着跳了,想象着自己的儿子也同这蜡笔小心般天真烂漫,但时不时透露成人的机智,想必在蕴育时一定给他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的吧。

  

  于是,他看着右边座位上的一整筐新鲜的草莓,内心生出许多的愧疚来,这个辛劳的小可怜估计已经疲惫不堪了吧,她这么固执的一定要工作到预产期前,而他现在又美国-上海往返的飞着,无暇照顾她。

  

  这草莓红嘟嘟的个个像她可爱的小嘴,又像她长满黑头的鼻子,在不完美的真实中不断增长着魅惑的力量。这是他在浙江一个果农的园子里亲手摘取的,为了亲手摘取,还花费了一笔摘取费的。这个可怜的小东西现在每天馋得跟小区的野猫似的,见什么就想吃什么,而且食量大得惊人。

  

  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在回申城的高速公路上疾驰着,要赶到淮海路去接魏珺回家。

  

  魏珺被陶健旋转得头晕目眩,只觉得要窒息了,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样着,羞耻难当,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挣扎之际,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的,正是尚文斌

  

  她狠咬一口陶健的舌头,才得以挣脱,想要向尚文斌迎去,可尚文斌“嘿嘿”的笑了两声,缓慢的转身,离去。

  

  魏珺追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哀怜的目光看着他,却并不解释什么,她知道越解释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他又像一只受伤的小狗,拖着魏珺的身体前行,拖着麻木前行,直至尚停在花园门口的车门边。但并不似上次那般温柔的扳开她的双手,而是猛烈的将她一甩,钻进车内,“嘭”的一声,汽车疯狂的咆哮而去。

  

  魏珺被甩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想象着无数个天妒红颜的古往历史,如此这般的在自己身上重演,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像个无赖的泼皮,就这样长坐不起罢了。

  

  可有谁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呢?

  

  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密密匝匝风雨交加,让人心烦意乱,遭人厌弃唾骂。

  

  脑海如电影幕布般放映着无以数计的陈年往事,温馨浪漫的,现实粗俗的,妩媚多情的,专横跋扈的,一幕一幕交替更迭着,像这红绿灯的交替更迭一样矫情,直至去年那个她不停呼喊一个人名字的夜晚,让他的恼怒再度升级,来势汹汹漫过了头顶,让眼睛鼻腔五脏肺腑充血发酵。他开着车,呼啸而过,将道路上的积水也喷溅到路人的头上身上,却有着解恨的阵快。

  

  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到了周庄。坐在车中,看着这江南悠长的雨巷,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些,雨渐渐停了下来。一个女子穿着一身得体的时装旗袍,从这雨巷中走来,巧盈含笑,婷婷玉立,飘然中带着一份心仪,跟去年参加那个经贸洽谈会时魏珺的神态极为相似。

  

  他跟她已经共同生活了六年了,短暂的六年在此刻却显得这样漫长,这么漫长的六年里,有多少熟悉的让人沉迷的往事啊,他熟悉了她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嗜好,甚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将她的这些习惯、嗜好和每一个部位视若生命的繁花,恨不能含在嘴里让她温暖,捧在手心将她怜爱。

  

  可这繁花却一如既往的清丽孤高浓香馥郁着,从不凋零,也让人难以捕捉到这清丽孤高浓香馥郁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根源,想必那里便是她的心了,可那清丽孤高浓香馥郁似乎每一个人都能窥见一斑的,关不住掩不住也盖不住。那她的心终究是想要赋予谁呢?还是想就这样游离飘忽着?他曾多次的向她问过这个问题,而她始终笑而不答。

  

  因而她才想这样屡次的背叛的吧?这个小贱人,想想她那狐媚般的眼神冲着每个男人笑着就觉得恼怒,特别是冲着这个可恶的陶健笑就更可恶了。他早该知道她跟他有什么的,不然上次大姐来时那人何以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呢?难道那个夜晚她呼唤的也是这个人?不会她腹中的胎儿……?不敢想,不想想,恼怒的将方向盘猛烈的拍打一下,尖利的鸣叫声惊飞了路边的佳人,逃一般的避让开去。

  

  继续发动车,来到一个幽暗的日式酒吧,将自己灌醉,不省人事。

  

  魏珺半夜从一阵绞痛中醒来时,仍然看到枕边空空,尚文斌始终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短信。她给他发了很多短信,但仍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不断的说你回来吧,回来吧。她相信他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也有十分豁达的胸怀,但她也知道男人经常会又小孩子气,要人哄着,尽管她平常都拿他当英雄供着的。

  

  但小腹更猛烈的绞痛着,会阴部似有小蛇往下滑落。赶紧开灯一看,粉红的短裤上竟然有几滴红。心里一阵发紧,赶紧穿衣服,忍着疼痛打车来到瑞金医院急诊室。

  

  医生并不慌忙保胎,询问着详细的情况,夫妻双方年龄,胎儿有几个月,有无外伤或情绪骤变等情况发生,魏珺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跟丈夫拌嘴了,轻轻的摔倒了一下。医生却万般责备说,摔倒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发生了,拌嘴最好也不要,这种时候应该有家属来陪伴的,要让她们知道这些常识。

  

  听到责备,绞痛更是加倍升级,医生赶忙给她开药并让护士陪伴她到注射室注射。索性并无大碍,一济药下肚,疼痛渐渐消失,拿着一大包口服药打车回家了。

  

  尚文斌醒来时,却发现他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柔软的,洁白的,房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的香气,一定是个女人的床。为之一惊,以为自己也像某些电影片断中的那样,遭受了非礼,慌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内衣,微笑的笑着自己的可笑,发现自己并没有昨晚那样的痛苦。

  

  拉开三层严实的窗帘,青草一样的车即刻映入眼帘,并没有在酒醉之后丢失什么贵重的东西。却发现车的那一面有个东西不断的跳出来又缩回去,有人在帮他擦拭着昨天狂飚后遗留的污垢。就这样跳出来又缩回去,最后跳出一个美丽的脑袋来,一个美丽女人的脑袋。但他记忆的大门突然被血脉之兵堵住了,想不起这个熟悉的脑袋是谁的。

  

  那个美丽的女人听到窗帘拉动的声音,向这边看过来,也是如此这般的巧笑含盈。尚文斌感觉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没有新鲜的词汇来形容其他的女人,只能沿用对魏珺的形容。

  

  “唉,文斌,这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这个时候呢。”

  

  美丽的女人就这样叫着他的名字,像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般,这让尚文斌怀疑自己昨夜是否经受了什么不测的事件,让他患上了失忆症,不然为何看着这种熟悉却这般茫然呢?

  

  “我这是在哪里呀?你是?”

  

  “我是张欣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有了老婆就忘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了?”

  

  气嘟嘟的转身离去。尚文斌赶紧从客厅绕行出去,跨过前院追逐余气未消的张欣。继续问:

  

  “谁让你打扮得跟个妖怪似的,这谁能认得出来啊。你不是去了温州傍大老板了嘛?”

  

  “你总是这样无情打击我,我什么时候去傍大老板了,去帮人做做事情也就是傍老板了?我一个人在那边,你也从来不问一问的。要是你只有一半对她那样的好,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别提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昨晚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在酒吧见到你时你已经烂醉如泥了,车钥匙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我们找遍了整个酒吧才在门外的台阶上找到。你还真会逍遥啊,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泡这种酒吧,要不是我正好前几天回上海处理这老房子,你昨晚肯定会被截财截色的,你知道昨晚有多少蝴蝶啊蜜蜂围着你转游吗?”

  

  “你别这么说嘛,你知道我是碰到了不高兴的事才这样的,平常我都不喝酒的。”

  

  “你们不是一向都是形影不离的嘛,是被她抛弃了吧,就说了你当初抛弃我找那样一个貌美的女人,等她找到了有钱人一定会抛弃你的,你是活该,死有余辜。”

  

  “是啊,活该,死有余辜。”

  

  尚文斌木讷的站在那里,与其说被张欣提起的这件事情刺痛着,不如说被魏珺的背叛刺痛着。

  

  张欣说,今天是母亲节,我们一起到你父母家看望一下老人吧,我这一走就是好多年没见他们了,不知道伯母头上的白发有人给她拔了不。尚文斌不假思索的说好吧,去就去。两人又像六年多以前那样,在小商品市场上挑选一些小物件。尚文斌的父母就喜欢来这种小商品市场,他们说这里的东西价廉物美,有时候还能淘到一些埋没在杂货堆里的翡翠手镯之类的,能与徐家汇的汇金百货、太平洋百货里的东西匹敌。

  

  张欣一件一件的挑选着,她的侧面像棱角分明,眼角长长的睫毛从几道细碎的鱼尾纹上扫过,两片厚实的嘴唇突起着。她认真的挑选着,像个底蕴丰厚的古董鉴赏家,耐人寻味的。可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这种神态,也没有发现过魏珺有这种神态。这种神态很美,摄人心魄。

  

  他在她家住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她每天也像这样挑选着每一棵小青菜,唯恐上面有虫子会伤害到他的嘴他的胃,她就这样悉心的照料着他,就像从小一直照顾着他那样,而他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她,觉得以前他对她的确很糟糕。

  

  这些天,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又拼凑重拾,成为一块明鉴可人的镜子。

  

  如果一个人从小沐浴在爱的光环之下,从未经受过任何打击任何磨难,那他就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这种爱是他与生俱来的、既得的东西,他便不会有获得的快乐,更无从珍惜。

  

  尚文斌以前一直以为张欣对他的照顾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爱他,理所当然应该得到她的照顾,因而从来没有从中获得过快乐。而今天,就在此时此地,他首次感受到了这种快乐,这是光阴荏苒和魏珺对他的残酷历练造就的。

  

  她挑选了一双仿真皮的黑色护膝,说伯父爱钓鱼的,他有关节炎,这种乍暖还寒的天气钓鱼容易犯寒,最好用带着护膝;她还挑选了一串翡翠项链,说伯母以前的那个项链的搭扣坏了,也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年她修好了没有,有没有喜欢的项链带。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家离家不远的那条林荫道上了,路边开满了粉色的蔷薇花。尚文斌顺手摘了一朵,放在鼻子上嗅了一嗅,馥郁芬芳。他很想把这朵花献给她,不为别的,只为对她那些年的悉心照顾。

  

  他将花插在她的头上,欣赏着。她说,你能拥抱一下我吗?在这里吗,他问。是的,就在这里,她回答。于是他将她拥抱着,嗅着她头上的这朵蔷薇的香。她说,多么熟悉的拥抱啊,它曾在我梦里久久盘恒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哪里不如她,你要这样舍弃我呢?

  

  尚文斌没有回答,只是拥抱着她,用右手在她的背部轻轻拍打着,拍打着她的娇弱,像个深厚的父亲。他知道她一定是闭着眼睛感受此刻的,像以往一样。他觉得他们彼此曾经多么熟悉啊,熟悉得不用太多的言语。

  

  她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背。他知道她始终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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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80后(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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