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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芷汀岚(第十六章 其实,一点都不疼)

  第六章 其实,一点都不疼

  “臭女人,你给我出来!”术予库一大早光着脚丫怦然作响地拍门,“我要喝鸡汤,吃米线!”

  “我肚子也饿扁扁呃,省点力气行不行?”莘熏从床上爬起来,神游太虚,半天回不过神来。

  当莘熏趿着拖鞋板儿,穿着小短裤和白色小背心,揉着眼睛站在术予库跟前时,术予库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她扒拉到身后,走进昱森的房间:“看看,看看,昨晚你这头猪在哪个猪圈里睡。”他转过头盯着她看了看,“算你是棵好白菜,被哪头猪给拱了?”

  “本来就是好白菜,博物馆里展览的玉白菜。还算是?”莘熏在后面跳着脚,不停地哆嗦,朝手心呵气:“别闹了,好冷啊!”

  术予库怒火陡然上升,一把抓过她,夹在手臂里,“哐当”一声踹开门,“砰”地一声将她扔在沙发里。

  “你给我换衣服,给我熬鸡汤!”

  “我们家没鸡肉,想吃自己抓去!”

  “你们家有个啥?”

  “就我这头猪,要不要啊?炖着吃,炒着吃还是卤着吃?”莘熏揉着被摔疼的小胳膊小腿儿,心情极度不爽。

  他扯着她的小耳朵:“红烧猪蹄,卤煮猪耳朵,爆炒腰花儿,给不给啊?”

  “口味还真是奇葩!”她噼里啪啦地穿着拖鞋进厨房了,不久端着一个汤碗出来。

  “啥玩意儿?”他盯着那碗漂亮的米线,嘴虽硬,美食面前,吃为上策。

  “慢用!”进卧室整理床铺去了,“睡我的床,还骂我是猪。”

  换好衣服,莘熏抓着一个长柄网兜出门。

  “去哪儿?”

  “抓个鸡招待你啊!”她突然放下网兜,走过来,挠着后脑勺费解地问,“那个,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小狗狗出门都会在树下和墙角撒尿做记号,这样就能找到回来的路。”术予库遣词造句思索了半天,一边想一边说,看起来很窘迫。

  “你是说,你是小狗咯?”

  “你个笨蛋,无可救药!听我说完……”他挠着头继续绞尽脑汁,“呃……那个,我是说同类才有相同的气息,嗅着熟悉的气味才能找到彼此。”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无论是谁,我都不希望你受伤。”

  莘熏狡黠的黑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凑过去咬耳朵说:“跟昱森有关?”

  术予库愣了愣,岔开话题:“我想喝鸡汤,一起逮鸡去!”说完拽着她朝菜园子走去。

  她极不情愿地被他拖着走:“你轻点,慢点,我拖鞋都快走丢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听隔壁老奶奶说,这里经常有野豺狼偷鸡吃,尤其是晚上。”

  “难怪昱森老说鸡窝里的鸡总是不对数目,隔三差五要少那么一两只。”

  “你笨!”他放下网兜,轻轻地抱着她,将手放在她浓厚的齐肩短发上,“你这么笨,知道什么?傻呼呼,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野豺狼生着吃鸡,多疼啊!我看过猫捉老鼠,捉到了活老鼠,会用猫爪按住又放开,玩弄它,累了或者玩死了才一口一口很血腥地吃掉它。我看着都觉得疼……”

  “我们去隔壁偷只鸡放在鸡窝里,让豺狼单独吃。”

  “不如找只母豺狼,让它们培养感情,生出小豺狼,或许它们就不吃鸡了。”

  “那更恐怖!活生生多出两只豺狼,喂的鸡还不够它们偷呢!”

  “那怎么办?”

  “打豺狼!”

  莘熏与术予库在菜园里摘菜,将鸡关在铁笼里。

  忙完了,两个人一起去了餐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临街座位,莘熏埋头吃馅儿饼。

  术予库呆呆地望着她,拧着眉毛:“你是怎么认识昱森的?”

  “唔!”她支吾着吃甜点,“他是我邻居,就这样。”

  “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有女朋友?”

  “我跟他没什么的!”她睁着大眼睛,一脸干净的笑容,“你吃不吃?我好久没吃南方的食物了。”

  “一起吃。”他拿起一片披萨饼,剔掉上面的甜腊肠和玉米粒,放在她的餐盘里,“少吃玉米和肉,好不好?”

  她端起热牛奶,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我喜欢喝酒,昱森给我调了一款药酒,说喝了养胃,可我总是胃疼。”

  术予库见过她胃疼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额头上不停地冒冷汗,像一粒粒透明的豆子,冰凉的手指扯着衣角,忍无可忍的时候会咬嘴唇。有时候,没人在身边,只能饿着肚子昏睡。术予库每次请她吃饭,都会点一杯热牛奶,而莘熏总说太腥不愿喝。他只是逼着她左喝一口右喝一口,他永远不会告诉她:甜牛奶白糖太多,喝了容易胃疼,而蜂蜜,很多蜂蜜多半是白糖熬制的假蜂蜜,喝了同样胃疼。

  “以后疼的时候,喝热牛奶,别再喝酒了,无论什么酒,知道吗?”术予库想用纸巾擦她嘴角的牛奶,她却调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午后的阳光让人心生怠倦,莘熏在空调里昏昏欲睡。醒过来的时候,对面空荡荡的。牛奶杯已经凉透,起身的时候,“叮”地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打开后是一对精致的耳钉,看不出材质。一串心形项链,打开机械锁,里面是一张照片。

  静静地看着那张脸,粉红色的指腹冰凉地触感。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将项链和耳钉放回盒子。

  街对面的金银作坊的玻璃门关着,旁边的一家自选家居超市放着录音:“老板娘跑了,老板伤心,没心经营,所有商品一律30元,件件30元,不还价,不讲价,件件30元。”

  路过的时候,整条街都能听到录音。听着听着,像听一个伤感的爱情故事。从小她就被周围的大人小孩和同龄人灌输一种观念:打耳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缝衣针在火上消毒,细棉线穿过麻木的耳垂,吊一两颗珠子,这种打耳洞的方式叫“穿耳洞”。硬生生刺出的耳洞,会发炎会溃烂,没有卫生条件,顶多就是点点食用菜籽油,相当于润滑剂的作用。野蛮的穿耳洞是种煎熬,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的。所以穿耳洞,女孩子一辈子,一次足矣。一次就够你受的!

  小手枪对准耳垂,两枪后,两颗小耳钉就种在耳朵上。没有想象中的疼,像被一只蚂蚁咬了两口。用棉签蘸取酒精,简单地消毒。店老板也很仔细地叮嘱她护理事项,她捏着耳朵走在大街上,很奇妙的感觉。

  一个月后,轻轻地旋动耳钉,将两枚耳钉旋了出来,右耳便多了两个耳洞。打开那个小盒子,耳钉穿洞,长长的金属流苏凉凉地垂在耳朵上。也许,打耳洞的理由很简单,只因一对心仪的耳坠。

  看中了一对耳坠,白银材质,心形框架,下面是两颗白色毛绒球,摸上去仿佛抱着一只白色长毛兔。

  一共六个耳洞,耳垂两个,耳沿两边各两个。她的标配装扮:两对钻石耳钉,一对流苏耳坠。

  一整个夏天,莘熏都没有踏入昱森家半步。他院子里静悄悄的,满院子的花草树木遮住了那扇白色的木门,木门上挂着一个白色的流苏圆环,莘熏门上也有一个,那是她的手工DIY。一对圆形铁环,一卷白色羊毛线,绕环编织,编流苏。也许,爱一个人,才会为对方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独一无二的爱,始终无法入工厂批量生产。

  八月末,台风带来了几天凉爽的天气,雨没有下下来。莘熏将采摘的新鲜红色蜜枣洗净,装入手工编织的小篮子里。打开隔壁的篱笆门,拿起铁环敲了敲门,许久没有回应。

  推了推,发现门没关。里面很暗,似乎没有人居住。

  适应了黑暗之后,将篮子放在桌子上。走入昱森的卧室,拉开窗帘,白色的光照亮了暗室。

  床上的蚊帐动了动,一个女音慵懒地响起:“昱森,我还没睡够呢!把窗帘拉上。”

  莘熏愣了愣,没有转身,轻轻地拉上了窗帘。在黑暗中摘下那对接吻鱼,拿在手中,紧紧地握了握,又松开,轻轻地走出卧室,带上门走入院子。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看门上那个如意环,犹豫再三,还是摘了下来。回到自己的院子,盯着门出神,许久,那枚如意环也被摘下来了。向来,她喜欢成双成对。

  晚上,拿出许久未用的煤炉。置陶瓷锅,入清水,加入大块的牛肉,煮出香味后加入大块土豆和切成两半的西红柿。九点开始喝罗宋汤,汤煲置于锅架上,煤炉里依旧跳跃着蓝色火焰,一对木制接吻鱼在蓝色火焰中燃出淡黄色的火焰。

  饭后喝了一杯茶,头脑异常清醒。

  门突然响了,她穿上拖鞋打开门,握着扶柄站在门口,并不想让昱森进来。

  “你看到我那对接吻鱼吗?”昱森很客气地问她,语气中带着疏离。

  “什么?”她用手指在耳朵边绕了一个圈,装作没听清,“什么鱼?我吃过吗?”

  “接吻鱼。”

  “不清楚呃,我记性不太好。真的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鱼。”她微微一笑,眼角却湿了。

  “没见过就算了。”昱森转身消失在左边院子昏暗的白色灯光里。

  关上门,背靠着门,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头疼一阵阵的。踢掉拖鞋,地板有些凉。找了双白色的袜子穿上,换好衣裙。收拾行李时,将那对如意环放在箱底的一个拉链口袋里。

  夜已经很深了,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一边涂指甲油一边听隔壁的动静。隔壁没有声响后,蹑手蹑脚地拎着箱子出门,门没锁,虚掩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坐进一辆黑色汽车,将行李扔在后座,坐上副驾驶谈好车费。三分钟后,车子向东,消失在寂静的田野里。

  离开的那个夏末,炎热的风从车窗灌进来,夹杂着淡淡的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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