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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染红叶(第二十三章)

  霜染红叶 第二十三章

  廉政办工作总是十分繁杂,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出现新的问题,因此要经常开展突击性的专项整治活动,如清房、清理大哥大、清理小轿车、清理“大盖帽”、整治公款钓鱼、纠正医生收“红包”等,此外,还有一些常规性工作,所谓常规性工作,就是多年来屡禁不止而又常抓不懈的工作,制止公款吃喝就是其中之一。

  公款吃喝起源于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以后,此风先从商界刮起,不吃不喝谈不成生意,而那时又是计划经济向商品经济乃至市场经济的过渡时期,官、商密不可分,于是吃喝风又从商场刮入官场,极大地弘扬了中国的“吃文化”。从那时起,中央就开始抓公款吃喝问题,当时有种说法叫“四菜一汤,吃到中央”,王鹤寿任中央纪委常务副书记时,曾处理过一起用公款大吃大喝事件,报请总书记赵紫阳批准,赵紫阳不同意,批道:何谓“大吃大喝”。王鹤寿在报告上反批道:“大吃大喝”就是大吃大喝。可见此风来势凶猛,禁之不易。对中央“四菜一汤”规定,有各种各样的诠释:吃饭时不能上红焖大虾,但可以上卤大虾,因为中央文件规定“四菜一汤,凉菜不算”。 或者桌子上只摆四个热菜,端一个热菜上来,就撤一个下去,一直保持4个热菜。还有一人面前摆一个菜,然后每人把菜盆往前推推,一人一菜实际成了十菜一汤。再有用4个大盘,每个大盘又分隔成若干小盘,每个小盘一种菜。媒体报道,某年国税系统平均每天接待费达182万元,一年就是6。64亿元,哪一个部门,哪一个地方,又没有公务接待呢?黄海市新来的李市长,每天喝酒,不喝茅台、不喝五粮液,只喝法国拉斐,而且单价万元以下的不喝,一顿至少两瓶。市委接待办主任,每天上午上班,拎着一只中药瓶,对人说:“我每天早上喝中药,中午和晚上喝酒,再过两年你们就见不到吴大寿了。”还曾有一个官员吃醉酒掉进了毛坑。淮海记得,几年前他在灌口县老王乡蹲点时,虽然那是个穷乡,干部工资都不能按时发,但每天都要招待客人,而且一开就是几桌,这个副乡长领几个客人,那个委员领几个客人。淮海在乡政府食堂吃饭,他们就天天喊他陪客。那里的人嗜酒如命,个个海量,民风又豪爽,要干就是3杯。但淮海很讨厌喝酒,喝酒以后睡不着觉,一次,一个民政助理敬他酒,他没有吃,助理就开始讲怪话:“我走南闯北,大干部也见得多了,还没有哪个这么大架子呢!”淮海后来就不再给他们陪客。乡政府食堂是承包给一个司务长的,乡政府没钱,欠他5万多元债,司务长的钱又是向人借来的,债主向司务长逼债,司务长躲了起来,家里东西连房门都被债主拿去了,食堂关门,淮海没地方吃饭,就到一个副乡长家代伙。

  为了刹住公款吃喝歪风,从中央到地方,发了无数文件,但无济于事,有民谣曰:“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得伤肝又伤胃,喝得老婆背靠背。老婆告到纪律检察委员会,纪委书记说,能喝不喝也不对。”又曰:“中纪委,发文件,一层一级往下念,念完文件上饭店。”每到中秋、国庆、元旦、春节,中央就要发文件:《关于严禁在节日期间大吃大喝的通知》,于是省里又发文件:《关于贯彻落实中央〈关于严禁在节日期间大吃大喝的通知〉的通知》,市里又发文件:《关于贯彻落实省纪委〈关于贯彻落实中央《关于严禁在节日期间大吃大喝的通知》的通知〉的通知》,县里再在文件上加上一层。

  禁了多年,见没有成效,便后撤一道防线,改为“禁止接受有可能影响执行公务的宴请”。于是,晚上、节假日接受宴请就具有了合法性。这样还不行,于是又将吃、喝分开,禁止喝酒,菜多不限,党政机关、事业单位领导和工作人员,每人发一张《禁酒令》,新党员宣誓以后,新同志报到以后,随时发一张《禁酒令》。但禁酒并没有禁喝饮料啊,啤酒、可乐都是饮料,虽然让酒徒们很扫兴,但总聊胜于无吧。就是禁酒也并不彻底,文件还同时规定:必要的公务接待除外。什么是必要,什么又是不必要?有一次,省里有一位领导,在退休前到各地“考察”,到黄海来“考察”丹顶鹤、糜鹿,吃饭的时候,他说:“我别的酒都喝不习惯,就爱喝茅台、五粮液。”就好像别人不喝茅台、五粮液,是因为不习惯。

  更让人悲哀的,是纪委干部也被这股歪风吹倒了,他们一手高举“狠刹公款吃喝歪风”的标语,另一手也高举起酒杯。淮海记得,在他刚到纪委的时候,规定外出工作,同城不吃饭,到县乡吃工作餐,吃饭交钱,许多接待单位收了钱都不知道往哪里记账。 有一次,淮海到离城50多里的市农业试验站调查案件,正巧那天试验站食堂不开伙,开了两桌酒宴接待市委办来买西瓜的几个科长,市委办一个姓陈的科长原是地区商业局秘书,淮海小时他就认识,就喊淮海一起吃饭,淮海不去,说:“我是来调查该站领导问题的,不能和他们同桌吃饭。”陈科长说:“你在另一桌吧。”淮海到底没有去,到试验站纪委书记家吃了一顿煮山芋。事后市委办的陈科长告诉了邵林,邵林在干部大会上表扬了淮海。但邵林走后,尤其是贾玉来当书记后,市纪委的机关风气发生了很大改变。以前,县(市区)和市直部门,是很难请到市纪委领导吃饭的,现在贾玉来是一请就到,不仅如此,他还有事没事请别人吃饭,所以当市委常委召开民主生活会,向各地、各部门征求意见时,总有人称赞他“没有架子,联系群众”。许多科室到了星期五下午,就联系一个单位,3点钟到饭店打牌,然后喝酒,晚上继续打牌;市直部门、单位的纪检组,纪检工作干不来,就干这事拿手,每到星期五就主动来请。淮海总是在家值班,他这样也不全是为了廉洁自律,现在从上到下都在吃吃喝喝,许多大干部都这样,他又何必装相矫情呢?他主要是讨厌喝酒,对打牌也没有丝毫兴趣,别人在那里玩,他在那里无聊。因为此事,他还和江波发生过一次矛盾,一次,国税局请他们去“联欢”,江波对他说:“你也一起去吧,建立建立感情,人家常问,‘怎么总是不见路主任呀’,这样对工作也有好处。”淮海就叫他们先去,他到下班时去。下班时,江波打来电话,说就等他一人了,淮海正走出门,办公室侯主任来找江波,说星期二开会的领导讲话稿还要修改,市廉政办的文稿都是由淮海修改定稿,淮海就和侯主任一起修改文稿。这时,“小香槟”又打来电话,说江主任催淮海快去,淮海叫她对江波说一声,他去不成了。星期一上班后,老蔡告诉淮海,星期五下午,江波发火了,当着国税局局长和纪检组长的面,说淮海,“就他一人正经,我们大家都是腐败分子,装什么相”。江波就这德性,喜欢在外人面前耍威。

  淮海一听,火冒三丈,但他不能出卖老蔡,不好发作。正在此时,江波走了过来,对淮海说:“明天会议的领导讲话怎么样了?你到办公室去看看吧。”淮海没有理他。他又说了一遍,淮海发火了:“你为什么不能去,难道你的工作就是喝酒吗?”江波被他训得直头白眼,面红耳赤,对“小香槟”说:“杨冰,你去看看。”“小香槟”去后捧着一堆油印的文件过来,对淮海说:“安排人装订。”淮海说:“拿那边去,叫江波安排装订。”以后几天,江波不敢跟淮海说话,至此也不再喊淮海出去“联欢”。不仅吃吃喝喝,还有人将私人宴请的费用拿到下面单位去报销,市粮食局监察室主任老章,对淮海说过多次,你们某某把发票拿到我们这里报销,某某某来要过两条香烟,你也要给我们一个机会?。淮海对他说,某某到你们那里报销、某某某向你们要香烟,你对我说了,如果我这样做,你不是也会对别人说吗?这个名声可不好!

  一天,江波淮海办公室来——淮海当副主任后,还在原先的办公室,他不愿到江波那边去,江波有很多朋友,黄海街上的人,当过兵的都是他的“战友”,其他的都是他的“同学”,每天有很多来访者,办公室里乌烟瘴气、谈笑风声,无法工作——小心地对淮海说:“今天省廉政办赵主任来,我们一起接待一下。”

  老蔡说:“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还来干什么?”

  “小香槟”说:“省廉政办应改为勤政办,节假日也不休息。”

  淮海知道,他们是冲“节礼”来的,他们抽的都是“大中华”,“苏烟”都不抽,基本不花自己钱,节假日之前下来跑一趟,苏南几个市不买他们的账,苏北5个市,每个市每人两条烟,就是10条,够吃到下次过节。淮海以前接触过省纪委很多干部,素质都很不错,曹建明书记是全国著名的“青天”,抓机关作风很严,但他离开后,省纪委的机关作风也不如以前了。听说现在的汪书记已到任几年,省纪委机关的人头还没有认全,除开会外,许多干部也不容易见到他的面。

  将近中午时,省廉政办的车子到了,司机挺着大肚皮走在最前面,像省长一样有派头,后面是省廉政办赵主任,也是个胖子,像弥勒佛一样笑着,和他并排走着的是正处级纪检员董晓钧,最后是正科级纪检员、剃小平头的曾文明。董晓钧个子不高,也有了肚子,最有派头,连连招手,频频点头,连声说“好”。董晓钧和曾文明最近一阵常来,他刚学会开汽车,有一个老板借给他一辆汽车,还供应他汽油,他就开着车过“车瘾”,到各市“检查工作”;曾文明爱上了一种时兴的玩艺儿,就是“网上聊天”,但“上网”的费用他付不起,网线是接在电话线上的,使用的是话费,他就和董晓钧一起下来“检查工作”,晚上市里同志陪晓钧打牌,他上网聊天。他们离开后,住宿费开发票回去报销,其它费用包括上网、打长途电话等费用,都由接待方负担。

  赵主任一行,像接见会议代表一样和江波淮海握了手,他们握手时并不握住别人的手,只是把手指尖伸给别人,这也是最近时兴的领导干部的一种握手法。董晓钧对江波说:“好好,玉来书记在家吗?”

  江波说:“在,是不是先见见贾书记?”

  董晓钧连忙摇手说:“不啦,玉来书记忙,不打搅他了,就到你们办公室坐坐吧。”

  中午在宾馆吃“四菜一汤”,旅途劳顿,下午不谈公事,午睡起来后打牌,晚上设宴接风。

  董晓钧对淮海说:“你杯子里怎么就这点酒?听说你睡眠不好,要每天吃点酒。”

  淮海说:“我吃酒以后更睡不着觉。”

  董晓钧说:“那就是喝得太少,来来,小姐,给他倒满。你不要小看吃喝,吃吃喝喝可是我党、我军的革命传统,你和江主任都是当过兵的,赵主任也当过兵,你们记得《沙家浜》第二场《军民鱼水情》吗?‘一日三餐有鱼虾’,这个鱼水情就是吃出来的。”

  赵主任环视酒桌,说:“怎么全是男人,‘小香槟’呢?”

  淮海说:“杨冰父亲病危。”

  分管常委马宏志对参加接待的市纪委办公室侯主任说:“打电话把殷怡叫来。”

  一会儿殷怡来了,董晓钧说:“迟到了,罚酒、罚酒。”

  殷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罚什么酒,一喊就到,应该表扬。”

  赵主任亲自给她倒满酒说:“应该表扬,再接再厉。”

  殷怡接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殷怡在整个市级机关可是闻名的“海量”,知道她的人都不敢跟她喝酒。男人又都喜爱和她开玩笑,她有很多趣事轶闻。她喜欢穿裙子,常对人说:“我从来不穿裤子。”一次,有名的“村长”到她办公室使用碎纸机,用后走到门口只听她大喝一声:“站住。”把“村长”吓一跳。殷怡又说:“一碎就走,谢也不谢一声。”村长听后猥亵地笑着说:“多谢、多谢,下次再睡。”又有一次,机关组织扑克牌比赛,村长得了一等奖一床毯子,她和村长开玩笑说:“劳主任,你得了毯子要和我合盖啊。”“村长”说:“合盖、合盖,当然合盖。”周围的人都大笑,她反应过来,急口分辨道:“怕什么,还有棉毛裤呢!”“村长”说:“我睡觉什么都不穿。”春节时拜年,她对人说:“祝你今年心想事成。”人家说:“我心里可是会瞎想的啊!”她就对淮海说:“路主任,祝你今年心想事成,路主任心里不会瞎想。”她又对方书记说:“方书记,你也不会瞎想。”……

  三杯酒下肚,话多了起来,董晓钧对马宏志说:“你们黄海工作干得不错,我和赵主任都很满意,我们明天跟玉来书记讲一下,你,明年升副书记。江主任,你升常委。路主任扶正,升副处级……”他让市纪委在座的每个人都提了一级。

  赵主任对殷怡说:“殷小妹,听说你故事讲得不错,怎么样,给我们讲一个助助兴。”

  侯主任说:“殷怡,你就把‘和尚敲鼓’的故事讲给省里领导听听。”

  殷怡把酒端到赵主任跟前说:“你喝一杯,我保证给你讲一个好听的。”

  大家都起哄:“喝——喝——好,讲吧。”

  “从前,”殷怡开口道,“有个高僧,高到什么程度呢?不近女色,坐怀不乱。皇帝不相信,就决定搞一个试验。把这高僧叫来,和一帮小和尚,都脱掉衣服坐在大殿里,每人面前放一面鼓,又让十几个宫女,光着身子跳舞给和尚们看。只听小和尚那边,鼓声响个不停,再看老和尚这边,一点鼓声也没有。皇帝不禁赞叹,‘果然是高僧,名不虚传’。可到老和尚身边一看,原来老和尚把鼓给戳通了。”

  大家听了这个故事,谁也没有笑,也没人讲话,都沉浸在了故事的情景之中。这时,又端上来一道菜,殷怡一见,拿筷子指点着说:“吃,你们男同志吃这个最好。”大家一看,原来是“红烧牛鞭”。殷怡又说道:“有一次吃饭,吃了这道菜后,大家站起来敬酒,一下子把桌子都抬了起来。和尚就是吃了这道菜才把鼓戳通的。”这时大家才大笑起来。

  赵主任情绪受到了感染,说:“我来说个灯谜吧:‘裸体女人叉开腿倒立在雨中。’打一城市景观。不知道吧——林荫道。”

  董晓钧立即说:“我也来说一个,下面每人都要说一个,不说罚酒。‘裸体女人坐电线’。打一植物——蓖(B)麻。该马常委说了。”

  “我也说个裸体女人。‘裸体女人坐石凳’,打一成语——因(阴)小失(石)大。”

  侯主任说:“说裸体女人就裸体女人吧,‘裸体女人爬冰山’,打一成语——逼(B)上梁(凉)山。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曾文明笑了笑说:“你们都说女人,我来说个男人:‘两个小伙子拥抱。’打一体育项目。”

  殷怡立即抢口说道:“双杠。”

  赵主任大笑不止,说:“她还知道‘双杠’呢。”

  曾文明说:“赛挺(艇)。”

  轮到江波了,他说:“你们都说一个裸体女人,我来说说两个裸体女人。‘两个裸体美女抱在一起’,打一饮料——豆奶。‘维维豆奶(微微斗奶),欢乐开怀。’”

  董晓钧说:“好,下面轮到路主任了,来,路主任也说一个。”

  淮海说:“好吧——‘太平洋’,打古代一个著名清官名字。古代清官也不多,我说了吧——‘海瑞’。”

  赵主任说:“你说的这个灯谜没意思。”

  晓钧也说:“这个不算,要带‘色’的。”

  殷怡说:“路主任哪会说这些东西?”

  董晓钧说:“ 如果不说,就罚酒一杯。”说着拿过淮海的酒杯,一口喝干,然后把酒杯递给曾文明,“来,文明,倒满。”

  淮海说:“这杯喝下去我就要倒了,晚上我还要准备汇报材料呢。”

  晓钧说:“汇报什么,吃酒不谈工作。”

  殷怡说:“路主任真不能喝酒,我代他喝吧。”说着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晓钧说:“那不算的,你必须告诉我们你和路主任是什么关系,如果关系特殊,还要连喝3杯。”

  淮海见没完没了,只好说:“好吧,我就说一个带‘色’的吧,谜底是梁山6个好汉的名字,你们谁说出一个,我喝一杯酒,如果谁说错了罚一杯酒——谜面是‘洞房花烛夜’。”

  个个攒眉蹙额,猜不出来,于是请淮海讲出来。淮海说:“按照顺序是——杨雄、柴进、史进、宋江、阮小二、吴用。”

  赵主任对殷怡说:“怎样,殷小妹,等你压台呢,再给我们说一个。”

  殷怡说:“说就说吧,两个字:‘胸罩。’你们猜吧,打一种腐败现象,说不出来统统罚酒。”

  江波嘻皮笑脸地说:“你胸罩里的东西,我们怎么能看见呢?”他以为他的话很幽默,说完,顾盼自得,哈哈大笑,但幽默是要有人理解的,他见别人都没有反映,大笑声虎头蛇尾,变成几声干笑。

  殷怡说:“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的,告诉你吧——包二奶。”

  黄段子可真是下酒的好菜,9个人共喝了4瓶古井贡,快结束时,一直喝酒不说话的曾文明和江波较上劲了,他敬了江波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见江波不肯喝,就起身揪住江波耳朵要往嘴里灌,一下把酒杯弄翻了。他连忙找酒瓶,但找不到,他们都知道他每次都要喝醉,越是醉越要喝,董晓钧就把酒瓶藏了起来。他见桌上没有,就低头到桌底下找,没有,又在屋里四处找,见仍然没有,就走出门,不一会儿回来,提着一个小灭火机,把灭火机往桌上重重一放,说:“小姐,倒酒。”

  侯主任赶紧把灭火机拿走,董晓钧将一只酒瓶倒满矿泉水,让江波对着嘴吹干。散席时,殷怡一屁股坐在地上,侯主任过来拉她,她把侯主任手一打,说:“这儿很好,你们都请坐。我没有想到,路主任也会讲这样的故事。”江波从她身后,夹着她的两胁将她抱起来,她说:“我长这么大,只让3个男人抱过,一个是我父亲,小时候抱过我,一个是我爱人,结婚后抱过我,还有一个就是你今天抱过我,要是被老麦知道非把你鼻子打出血。”

  散席回到房间,已是9点多钟,又开始打牌,淮海看完央视《晚间新闻》后,坐在一旁准备明天的汇报材料,省廉政办下来检查工作,马宏志都是叫他汇报,江波补充,最后他做总结,这样更好,只要写一个汇报提纲就可以了,如果让马宏志汇报,还要给他写一个不少于5000字的汇报稿。打过几圈后,只见董晓钧把牌一甩说:“老打牌没意思,明天换个花样玩玩。”

  马宏志对侯主任说:“跟体育局联系一下,明天带他们去打保龄球。”

  董晓钧说:“去打枪吧。”

  侯主任说:“明天是中秋节。”意思是他们可能要回南京。

  赵主任说:“明天再说吧。我想去看看法天。”法天就是以前的市廉政办主任刘法天,和赵主任、董晓钧是老相识,他不抽烟,但每月有3条招待烟,他们每次来,都要去看看他。

  第二天一早,马宏志和江波又赶到宾馆,陪客人吃早饭,饭后淮海也来到宾馆。马宏志说要向省领导汇报工作,赵主任说:“没时间听汇报了,有文字材料就让我们带一份回去,没有也就算了。”

  马宏志对淮海说:“打电话叫送一份上半年《工作总结》过来。”

  淮海说:“上半年《工作总结》早报给他们了。”

  马宏志说:“再报一份吧——那赵主任,上午你们怎么安排?”

  赵主任说:“晓钧,打个电话给法天,我们去看看他。”

  董晓钧接通了电话,只听免提模式的电话机里传来刘法天的声音:“今天是中秋节,没人接待,下午人都不上班。”

  董晓钧放下电话,对赵主任说:“那我们就回去吧。”

  侯主任赶了过来,除了香烟,又给他们送了酒、螃蟹、对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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