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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眼里有忧伤

你说我眼里有忧伤

NO.1  我以为

“我以为/我出现的时候刚好/你和他正说要分开/我以为你/已对他不再期待/不再纵容他给你伤害/我以为我的温柔/能给你真的愉悦……”

今天是女生节,在这个只要和节沾边就要过的学校里,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借机宣泄的机会,因为是师范类院校,班里就那么几个熊猫级别的男生,出节目就成了理所当然。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台上正在唱歌的男生会出现在这里,还主动上台献唱。然而,台上戴耳着机深情吟唱的男孩儿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台下出现的短暂骚动。

坐在倒二排窗边的莫夕玦,一直游离在晚会之外,却突然被男孩儿的歌声拉回了思绪。定定的盯着台上那个白衬衫、牛仔裤的男生,目光再也移不开。直到男孩儿一曲唱罢,走下讲台,班长独具特色的东北嗓门喊出一句:“冷先生,我要是女生我就追你”时,才慢慢缓过神来。

“冷先生”?这个称呼好怪啊。莫夕玦的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嘿,想什么呢?”同桌阿敏推了推正在自己世界神游的莫夕玦。“哦,没什么,那个,问你个事呗?”“说。”“他为什么叫冷先生?”“哈哈,同学这么久了,这你都不知道。冷先生是他的QQ呢称,而且这个人呢自称上学这四年坚决不谈恋爱。已经成了咱们中文系的一个传奇了。你也太落伍了吧。”阿敏半惊讶半好奇的看向莫夕玦。“哦,原来是这样啊。”莫夕玦避开了同桌探寻的目光,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窗外有些发白的灰,掩盖了本该湛蓝的天。墨绿,在视线尽头飘渺成一条若隐若现的线,被雾气萦绕着。窗内的夕玦独坐在众人之外,抄着不用费脑筋的笔记,以排解心中莫名的悸动。窗外,有飞鸟掠过,划过发呆女孩儿的视线,带走了一颗空灵的心。窗外的钟楼,相邻的钟面从未看到对方的“脸”,即便只是一条线的间隔。从莫夕玦座位的角度看去,它们有着三分钟的时差,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看钟楼上的时间一点点被夹杂了雨水的雾气吞噬,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男孩儿的歌声好似还在耳边萦绕。

那首歌以后,莫夕玦的世界里便多了一件事,关注冷先生。渐渐的她发现他没有别人口中的那么冷,甚至还有一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温暖的名字——苏阳

苏阳,那个坐在靠窗倒一排的男孩儿,依旧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看书、画画,偶尔对旁边一直絮叨个不停的班长笑一笑表示回应。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上不知何时开始多了一道关注的目光。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他坐在那里,周围的人觉得大声说话都是一种亵渎。没错,苏阳就是这种人,他坐在那里,不说话,时间就好似静止了一般。

                NO.2    铁轨 

从食堂吃过晚饭出来,苏阳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的人工湖旁散步。看天色还早,就在湖旁的回廊上读起了上午从图书光借来的小说。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沉了,光线渐渐暗了。苏阳伸了一下懒腰,抬头间,发现湖边的铁丝网上居然有一个人正欲往下跳,背上还背着什么东西。那道铁丝网的另一侧便是学校的马路,而苏阳所在的是学校的分校,周一到周五是全封闭制的,没有机会出去。所以在小湖附近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过大都是些贪玩的男孩子,而眼下正在试图翻过去的显然是个女生。

不知为什么,苏阳的内心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他。竟然跟着女孩儿翻了过去。落地之后苏阳看见的是正在走远的女孩儿的一抹清瘦的背影。红色的无袖连衣裙,背上一把木吉他,黑色的碎短发。就是这抹背影竟然牵着苏阳一直跟着她走在月光中。

直到来到了学校不远处的城郊。这里是一座不知道原型是什么的废旧工厂。锈迹斑斑的各种不知名的机器设备以及占地面积庞大的厂房,向人们暗示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兴盛。工厂不远处是一段同样荒废许久的铁轨。各种生命力旺盛的杂草将这里覆盖成了一片荒原。

看到这种场景,苏阳心中的疑问不觉渐渐加深。她是谁?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正当他在不断问自己的时候,女孩儿坐在了不远处的铁轨上,自顾自的弹起了吉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夜幕四合,月光静谧,荒原向远处延伸的铁轨上,红裙子短发女孩儿,弹着吉他唱着《米店》。悠远的民谣,空灵的声音,将苏阳带入了一个格外安宁的世界。一曲接着一曲,女孩儿唱的一直都是这首歌。

不知道是在第几次尾音之后,苏阳看见女孩儿收起了吉他,看向远处的铁轨不知在想些什么,暗自出神。

女孩儿看着无尽延伸的铁轨的远方,男孩儿看着红裙子女孩儿的背影,月亮看着神色安然的男孩儿。静谧的像一幅油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儿起身准备离开,苏阳慌忙起身,隔着一段距离跟在身后……

苏阳不知道,这股冥冥之中牵引着他的力量,竟是如此绵长。

            NO.3   帐篷里的阿丫  

莫夕玦喜欢徒步旅行是她们寝室公开的秘密。只要遇到三天以上的假期,她就背着自己的大背包,拎着帐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没有人能够说清为什么她小小的身体里有着那么惊人的耐力和执著。

莫夕玦的学校是一座山城,周边有着数不清的适合徒步旅行的景点,这也是当初她这个东北姑娘义无反顾的填报这个离家4000公里的学校的原因。

五一加上校运会一共六天假期。这一次,莫夕玦去的是距离学校十个小时车程的D镇,他们说这里是这个省最高的地方。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她近日一直默默关注着的人也来了这里,竟然成为了她一生的牵绊。

大巴车快到山脚下时,司机问:“有没有下车,自己爬上去的?”人群中轰的一声笑开了,有人笑着说:“谁会那么傻,放着车不坐,那么陡,又那么高,自己找罪受吗?哈哈……”这时,一个听起来柔柔地声音响在了司机的耳边:“师傅,我下车,麻烦停一下。”

莫夕玦在大家惊讶的目光里淡定的下了车。一个人开始了漫长的攀爬。爬到中途一个缓平台时,她决定坐下休整一下。放眼望去,两侧连绵的山脉上有平行的风车在转动。来之前就在网上了解到这里中途会有一个风力发电场,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到了,悄悄的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躺在草地上的她,眯着眼睛,阳光暖暖的洒在脸上,她不遮也不挡,就那么任它在脸上尽情的舞蹈,渐渐的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梦里又划过男孩儿的歌声。莫夕玦猛地坐了起来,发现天色已晚,收拾好东西马上向目的地进发。

太阳快要回家的时候。莫夕玦终于找到了一块适合搭帐篷的营地,搭好帐篷已经累到极点的她钻进了睡袋。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对话,声音有些耳熟,却又一时记不起是谁。拉开帐篷拉链,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距离她帐篷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一堆篝火。篝火旁边坐着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儿,不远处有一顶和她同款的双人帐。男孩儿显然发现了正在朝他们张望的她,冲着她招手示意她过去。莫夕玦走到跟前才发现冲她招手的男孩居然是班长,而另一个在旁边翻着篝火里的烤土豆的竟然是苏阳。脸上的惊讶被火光巧妙的掩盖了。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莫夕玦发现苏阳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听他们说。于是冲着苏阳笑了一下,说:“苏阳,不如我们唱歌吧。”苏阳笑着点了点头,转向班长:“你是班长你先来。”班长很配合的坐正了身子:“冷先生都发话了,哪里敢不从,哈哈。”一首歌过后,莫夕玦看了看苏阳,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直接哼唱了起来。唱的是她最喜欢的民谣《米店》。刚刚唱了两句,她就发现苏阳猛然抬起了头,眼神里写满了惊讶。心里不觉犯起了嘀咕:虽然自己知道唱歌时候的嗓音听起来要比平时说话的声音略显沧桑些,可是你也不至于这种表情吧!

苏阳没有说话,只是等到夕玦唱完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原来是你,怪不得一个女孩子敢自己出来露营。”

一句话,说的莫夕玦云里雾里,看她迷惑的眼神,苏阳提醒道:“那天也是晚上,你唱的也是这首歌,不过那天你穿了红裙子,还有一把木吉他。”

苏阳一句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话,让莫夕玦的心跳漏了半拍。原来我们早有了交集,只是彼时我不知。

两个人没有再说下去,拿起土豆啃了起来。听着班长在旁边给他们讲笑话,偶尔笑上两声表明一下存在感。便又继续低下头各怀心事的啃着土豆。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班长打了个哈欠,就吵着要睡觉。莫夕玦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在自己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留下了这样一段话:他们说这里的相对海拔高度有2900米。夜晚、山风、浓雾。没有等到期待的星空和即将到来的日出。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这是我第二次等待日出未果。但收获了把原野晕染的飘渺迷离的山间浓雾。我知道,对于从小生活在群山怀抱里的孩子来说山间的这场雾气再寻常不过。但是我这个平原长大的孩子,却一直对群山有着一股莫名的亲切,说不清为什么。夜深了,雾渐渐浓了,阿丫轻轻的拉开了帐篷的拉链,窥探着被浓雾隐藏了的原野,神秘而寂寥,只有风车在转动。夜晚原野的风孤寂而寒凉。但,它是有灵魂的,它打着手语和帐篷里的阿丫絮絮低语。阿丫凝视着浓雾迷离的夜幕,眼神飘向不远处的蓝色帐篷:你的名字那么温暖,人那样温和,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有不易察觉的忧伤?

NO.4  邂逅绿皮车

山上相遇之后,下山时班长临时有事,便和他们告别了,只剩夕玦和苏阳结伴而行。

莫夕玦不知道从山里出来到达下一个目的地的车程是多久。因为山路的颠簸和前排乘客的二手烟让她实在撑不住,昏睡了过去。直到搭上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列车,才渐渐清醒。

旁边的苏阳说:“这是绿皮车……”才恍然惊觉,熟悉的棕红色座椅,能打开的车窗,车顶上一排小小的风扇,在她看来好像是穿过了十几年的距离缓缓走来的老朋友。

莫夕玦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对那些有着许多年头和历史的东西,总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在这座城,又遇绿皮车,兴奋加意外。随之而来的那些儿时的温暖回忆让她看起来可能有些古怪。

这一切,被旁边的苏阳尽收眼底,连同她渐渐被泪水浸湿的微红眼眶。只是他没有多问,从那天在荒原的铁轨上听过她的歌之后他就知道,她有故事,只是从不对人说起。

绿皮车缓慢的向前行进着。苏阳不知何时斜靠着车窗睡着了。他的睫毛很长,长得足以让女生嫉妒,阳光在上面跳动,满是安静。

莫夕玦贪看着,有些情愫就这样一点点蔓延开来。

许久,苏阳慵懒的睁开眼睛,对上莫夕玦盯着自己来不及闪躲的目光,心里轻笑了一下,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莫夕玦转过头,眸子里闪现着坚定,嘴上却云淡风轻:“看风景。”

“好看吗?”

“很美。”

说完,莫夕玦将头转向车窗外,看着铁轨旁慢慢后退的油菜花田,心里念着一个名字,坐在旁边的人的名字。

NO.5   掌心的温度

下车的时候,月亮刚刚和太阳交班。

莫夕玦和苏阳并肩走在街上,她知道这个城市是他的家乡。

刚刚到站的时候,莫夕玦看见站牌上的名字就很喜欢。安顺——“平安顺意”。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

夜,深了。随之而来的是带着些许凉意的晚风。夕玦裹紧了身上的披肩。

走着走着,莫夕玦忽然觉得手上有了温度,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被苏阳握在了手里。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去寻找那些古老的记忆,一个人轻轻的踏着青石板暗自发呆。

然而这个晚上,苏阳掌心里的温度让一直微凉的莫夕玦有了些许暖意。

晚风里,牵手走过的青石板,老城区的巷子,热闹的小吃街,又会是莫夕玦回忆里温暖的一笔。

只是,她知道,只能是回忆,因为她属于远方,他要的她给不了。

站在他们拍摄《致青春》的街上,莫夕玦踏着青石板默默的站了很久。苏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看起来神色有些黯然,只能把手握得更紧些。

穿过了一排排老旧的木质房屋,苏阳的脚步在一家旧书店门口停了下来,转过头对莫夕玦说:“这家书店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经常来。听说快要拆了,他们说这里的老房子都要拆了。”

莫夕玦听了,拉着他往里走。苏阳不觉好笑:“不是还没拆吗?急什么?”莫夕玦回头看向他的眼神里有苏阳读不懂的东西。

书店里的陈设有点儿陈旧,但是很有感觉,店门口守着一个皮肤褶皱里藏着故事的老伯和一只卧在那里贪睡的白猫。

莫夕玦很喜欢这里,抚着一排排页面有些发黄的旧书,心里有说不出的心安。

苏阳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女孩儿的手指抚过一排排古老的书籍,如同在安抚一个个不安的灵魂。很多年以后,这个场景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忘不掉。

从书店出来回去的路上,莫夕玦对苏阳说:“现在的社会越来越浮躁了,新城区建了不久之后就沦为旧城区,而那些早就退为老城区的巷子就很难逃出被拆的命运,再建成新城区,如此周而复始,渐渐的就没有了踪迹。那些拆掉它们的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以为他们拆掉的不过是一些老旧的不能再老旧的房屋。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那里有他们毕生的回忆和故事,藏在每一砖、每一瓦、每一粒闪烁在阳光下的尘埃里。”

苏阳默默听完,他知道,她骨子里有一种东西,和他很像,像谜一样,拒人千里之外。

NO.6   别离

旅行回来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偶尔碰面的时候会微笑着彼此打个招呼,礼貌却疏离。像盛夏的落叶,没有深秋的萧瑟,只多了一份无奈。

她不知道的是,图书馆里她经常坐的位置在她离开的时候就会有他坐下来,翻着她刚刚放回书架的书;每天晚上运动场上跑步的时候,身后几十米的地方都有他的影子;她贴在门口咖啡厅的便签,都会被他“随手”带走,成为了收藏。

这些变化只有苏阳自己知道,别人眼里的他依旧是那个安静、淡定的男孩儿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走着,转眼就到了假期。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苏阳约了莫夕玦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莫夕玦搅着手里的咖啡淡淡道:“苏阳,下个学期我要走了,前几天我刚刚收到了米兰的通知书。”

“恩。”苏阳应到,看起来像早就知道她要离开一样。如果班长在,一定会说:冷先生就是冷先生,哪怕内心波澜起伏,脸上却也云淡风轻。

苏阳。”

“恩?”

“你知道吗?无论你的外表多么温和,可是你的眼里有忧伤,而我,注定不是那抹阳光。因为——我本微凉。”

两天后,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莫夕玦没有听到苏阳在下面的呢喃:谁曾想,到头来。山河依旧,爱也依旧,你的身影,刚在前头,又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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