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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花落去

  永远都是插曲,难以成就传奇!

  

  ——题记

  

  一次初见

  

  2003年末,因家人远在外地,正在学校读书的她来到小姨家过年。也就是在这一年、在小姨家,她碰到了四表姐大姨的四女儿。

  

  临走前,四表姐很亲切地招呼她到大姨那儿玩,当时的她并不懂得客气礼让,而是在征得小姨的同意后开心地跟着表姐来到不远处的邻村大姨家。曾听大人说起过,大姨和母亲是同母异父的姐妹。第一次见到大姨,感觉很慈祥和蔼、很有亲和力,而第一次见到的还有大姨的孙子,冥冥之中似乎已是注定。也许是他和她年纪相仿的缘故吧,那天他们总会在一起说着话,后来他带她去了当地的寺庙游玩,还跳过干涸的溪石到了他家。他的家就和大姨那隔溪相望,屋前视野开阔、屋后青山环绕,记忆中风景不错。在他家里,他颇有主人风范地请她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当晚四表姐带她回家,他也跟着来,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她来到大姨那等了一会,没看见他,因不便久留要赶回小姨家,记起昨天他曾谈到不久要外出做事,提到过留电话号码,于是她便顺手写了一封短信让四表姐的女儿转交给他。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封自认为无可非议的信竟会让她日后备受压力……

  

  隔空传音

  

  春节过后,她回到了学校。这是临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学习上,已然淡忘了那一趟意外的旅行。谁曾想开学后不久的一天,她接到了他拨到寝室座机的来电,很惊讶!在电话里,他很礼貌地问她近况、还很好奇地问她读这种学校将来是干什么的,她都一一细细作答。这之后,他便经常打来电话,谈他的工作、谈她的学习。她挺高兴的,觉得能有这么一位似亲似友的同龄人陪自己说说话、谈谈心,互相关心。但这种谈话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总感觉对方几次欲言又止。有一次他说笑似地问她:如果他从外地过来,她是否会在车站接他?终于有一天,在电话里他小心翼翼地向她请教了一个他朋友遇到的难题:

  

  朋友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将来会是一个老师,她会介意这个男孩来自农村吗?

  

  当时,她的心里非常紧张!她有点意识到他问题中的女主角似乎是自己,但又不太敢确定。他接着请教了第二个问题:

  

  可是这件事情这个女孩并不知道,这个男孩应该怎么做?

  

  她心虚地提议:可以试着向她表明。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而这边的她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真怕他会说出来!还好还好,他再也没提到过这个敏感的话题。可是,她却开始写起了日记……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毕业的七月。她带着那本日记本、别了那台座机,离开了学校。从此,她和他断了联系……

  

  那一年,他21岁;她22岁。

  

  她是他奶奶的外甥女,他是她大姨的孙子。

  

  道声再见

  

  2006年的一天,小姨家有喜事,她和母亲一起去道贺。酒宴过后,亲戚们坐在一块闲谈,本来她是独自随便走走的,不巧走进时正听到她们在谈她和他以前联系的事,她当时不知为何有点生闷气。哪知一向随和的小姨看见了竟手一甩、提高音量道:“没说你什么的!我还跟她们说你当时正在读书,不要乱想些和读书无关的事。女孩子家要文文静静的……”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告诉其他人!

  

  2007年,她听父亲无意中说起他已结婚,新娘高挑漂亮。她不由地回想起若干年前他那两个问题,随即一笑而过……

  

  2008年正月初六,她在她的大婚日子里,毫无预兆地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来参加她的婚礼,却找不到她的家。于是她拿着手机、不顾穿着婚纱就小跑着出去接他,目光交错的那一刹那,她淡定地别过去。那一天,客人实在太多,她又要按时去男方那举行婚礼仪式,很匆忙,竟连他何时离开的都不清楚……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发来一则信息问她: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她看后,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一点一点删除了。一切,有待成追忆……后来,在2012年的年末,她把一直保留在床后柜里的日记本捧出,一页一页细细翻开、一张一张轻轻撕下,是时候说再见了……

  

  擦肩而过

  

  2013年正月初五,大姨80岁大寿。怀揣着不安的心,她终于踏上了那片十年前曾到过的土地。恍若隔世!还是那条路、还是那栋房子,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她开始忐忑,她怕遇到她,想起多年前那些没有作答的问题,不知该如何问好。

  

  热闹的人群中,她总会若无其事地、假装不经意地去搜寻他的身影,想看看这些年以来他的样子。她不想也不敢问大姨表姐关于他的近况、他此刻的去处,她只想自己发现,想看一下自己是否还能一眼认出。但是,一直到傍晚,他依旧没有出现。奶奶的寿宴他竟然不来,他分明在有意避开她、暗暗责怪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内心有些许的失落,看来无从可见,注定遗憾!

  

  数日后的正月初九,是大表姐的庆生。本来,她不想再一次带着希望而去、怀着失望而回,但是竟说服不了自己,还是来了。这一次,她不再幻想他的出现。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在以往走过的道路上再走着、再感受着;静静地在以往到过的溪边再站着、再眺望着;静静地一个人吹着风、看着这风景,细细地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

  

  突然间,有一种冲动!好想回到最初的起点、回到那些年的时光,重温那些青涩的画面。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所有的所有,在这一秒历历在目。那些年的记忆,究竟被谁剥夺了?遗忘在了何处?为什么,会在今时今日一一呈现?此时此刻,方才知道,原来在自己的脑海一直刻着一个人的身影;内心深处的记忆,从不曾消失、从未曾磨灭!只是在那么一段时间里,被忽视、被淡忘了。然而,终究是存在,即使隐瞒了所有人,却始终无法正视自己;纵然无视再多年,终有一日总会记起。那些年的自己,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在刻意遗忘着什么?逃避着什么?心,突然很疼;眼前,一片模糊……

  

  下午4点半左右,就在她不再怀有一丝希冀时,眼前忽地闪过一个身影,是他!一定是他!那么熟悉的面容!虽然相隔数年、虽然心已静如止水,而这一刻,她的心却还是被猛烈撞击了一下,久久无法平静!此刻,她多么希望他能认出她、对她笑一笑,道一声:还好吗?可是,他就从她身旁几乎擦肩而过,却径直往前,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任何言语!难道,他已不认识她?在他眼中她竟是一个陌路人?谁都不是?十年的时光流走了所有的印象,冲淡了所有的记忆?好可笑!她究竟为何而来?

  

  夜幕降临,她该走了!再无任何期待、留恋!这个地方,曾经那么贴近、温馨;如今,却是这么地遥远、冰冷,以及陌生!这一次,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一句话一辈子

  

  次日清晨,她早早醒来。经过一夜的煎熬,她意识到或许是自己误会他的冷漠了。那一年,是她先断了联系;那一年,是她删除了他的信息;后来,又是她更换了号码,他该生气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打个电话给他吧,和他消除隔阂。再见时,依然是亲戚,依然有孩提时代的亲切。想到这,她鼓起勇气、冲动地向大表姐打听到他的手机号码后,手颤动着、艰难地拨出11个数字,屏住呼吸等着接通的漫长过程中,他的手机彩铃触动了她的心弦,突然那边传来了声音:喂?那没有温度的声音唤醒了她,她小心翼翼地问,他竟没有听出她,而是反问道:那你是谁?她有些失望地回答着。而之后在他低沉的谈话中,竟为她解开了近十年的谜面:

  

  2004年,他原本打算到她所在的城市找她,只因当时实在繁忙、一时脱不开身才作罢。而等到空闲时已是数月之后,可她已不在学校,断了音信。当时的他是那么地心慌!当年的下半年,他回了一趟家乡,想再联系她。在一次去她小姨家时他托四姑的女儿问她的号码,或许小姨护她心切吧,良苦用心地、直截了当地说:“她早就结了婚,别再打扰她的生活……”他听到后很难过、非常生气!甚至质疑起她的忠诚:她怎么会那么仓促步入婚姻?怎么能那么随便?她怎么能不等他?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她变了!变了!

  

  2005年,是他情绪最低落的一年!他不断猜测着她速婚的原因,总是想打听她的近况。无数次反问着自己:她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又在他措手不及时突然间消失?她到底在哪里?这一年,他每回去歌厅里总点唱同一首歌,他陷入了这首歌里难以自拔:来生缘。

  

  2006年,他24岁,这在当地算是谈婚较迟的年龄。大家都轮番劝说他该好好考虑个人终生大事,可他无动于衷。最后还是顺了奶奶的苦口婆心,同意了家人安排的订婚。

  

  2007年初,他在他的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那晚,他的新娘一直在身旁陪着他……

  

  2008年的正月初二,他的小公主出生没多久,他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当中,却接到了奶奶打来的电话,关于她的婚事。他很疑惑:不是在四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吗?初六原本是姐夫的生日大庆,可他还是执意和大姑一起前往她那,他想看个究竟。可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太迟了……

  

  他身边所有的亲人都跟他说她早就结了婚,他被骗了那么多年!只是因为当年她小姨的一句话,他竟深信不疑!他误解了她那么多年!如今,他早已为人夫人父;而她,就在今天,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就在他身边,挽起了新郎的手……

  

  他再也停留不了,哪怕仅仅只是片刻。他起身催促大姑先行离开,到外面路口时,他停下来揉了揉双眼,大姑问他怎么了,他轻轻地说:沙子入眼了……

  

  之后,他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醉酒后、在睡梦中还喊着她的名字……

  

  原以为,再也没有可能会见到她!从此,他是他;她是她!

  

  只是一组平行线,永无交集!只是划过夜空的流星,匆匆过客而已!

  

  怎料在2013年,十年之后,依然在那个最初相见的地方,他碰到了她,只是她的身边有了另一个他相伴左右,他没叫她……

  

  听到这里,她不由地被触动,内心早已泣不成声……

  

  最后,他客气地问:改日,能请你喝杯茶吗?

  

  最后的拥抱

  

  第三天,在一间茶楼里,他和她相对坐着,无语。

  

  后来,他们以平和的心态、轻松的语气谈到了这些年来各自的生活,还有他贤淑的妻子以及他那可爱的宝贝们。她由衷地祝福他!下午三点左右,她该走了。他迟疑地、礼貌性地征询:能否拥抱一下?权当作为最后的道别!她想起了他的手机彩铃,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下着决心:好,从此别了!他把她揽在怀中,哽咽着、郑重地嘱咐:一定要过得好!她点了点头,默念着:珍重!

  

  走在喧闹的街头,他的手机彩铃依旧萦绕在她的脑海,她不禁双手紧紧环抱自己,不能自已……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拥抱错过的勇气。曾经想征服全世界,到最后回首才发现,这世界滴滴点点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满天星星,平行时空下的约定,再一次相遇时我会紧紧抱着你……

  

  无奈何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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