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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金珂

  金珂全名郑金珂,是我的大学同学。四年大学生涯,他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大学报到那天,母亲和我拎着行李上楼。从二三四宿舍推门进去。见已有两人到了。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正插着兜看窗外。一个中等个,肤色黝黑,正躺在床上看杂志。那肤色黝黑的小伙儿见有新舍友来了。就问我是几号铺。我说二号铺。他眼睛一亮说:“你是我的下铺。”然后就下来帮我收拾东西,还亲热地称呼母亲大娘。我心想这小伙子很懂礼貌啊。

  

  年轻人,谈了没几句,就熟络起来。

  

  通过问话得知,他叫金珂,石家庄灵寿的。后来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他说珂乃玉也,有金有玉,取其富贵吉祥之意。他说上高中的时候有同学戏称他“阿玉”。他说完就哈哈乐了起来。看着他辨识度极高的黑脸膛,我觉得“阿玉”这名字一点都不好笑。不过碍着他的脸面。我还是点头说:“嗯,不错,确实很有诗意。”

  

  金珂和我都喜欢打乒乓球,都讲义气,都是感情动物,所不同的是,金珂很喜欢交朋友,而我却择友甚慎。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好朋友。

  

  金珂打起乒乓球来激情四溢,虽然水平一般。他不会扣球,只会猛推,而且喜欢一边推挡一边用嘴吆喝着给自己加油助威。我常常左右开弓,把他打得很傻。金珂左支右绌时就会说:“小伙儿太帅了,不过哎呀,这又是何必呢?”

  

  学校让报选修课,我俩都报了乒乓球。那位教练说先教我们颠球。金珂说:“颠球干嘛,不如打比赛。教练,要不咱俩打一局。”教练打量了一下热血沸腾的金珂,点头同意了。于是,金珂发球,教练正拉,金珂捡球;金珂再发球,教练反拉,金珂再捡球。金珂的脸有些红了。他说:“哎呀,这是何必呢?”然后他继续矢志不渝地发球,然后,然后就又去捡球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我想,难道小伙儿是想让教练给我们演示正反手拉球的动作要领吗?

  

  学校前面的奥体中心有个乒乓球馆,我俩偶尔就去乒乓球馆切磋。有一次小伙儿和我打了二十局,我俩都像洗了澡一样。他回头竟用刚学的excel表格给做了个胜负曲线图出来。还打印了一份送给我。我心想这真是学以致用啊。

  

  金珂和我玩牌,他总是输。因为他越输就越容易激动,越激动就越输。有一次我俩玩了个通宵,把他所有的硬币都赢光了。

  

  有段时间,宿舍里很流行pk街头霸王。我喜欢用小白,金珂喜欢用警察。我俩对打,键盘被拍得要飞起来。结果往往是第一局他没有赢,第二局我没有输,第三局他说平局我却不干。

  

  金珂喜欢交朋友,也喜欢交女朋友。高中时就姐姐妹妹一大堆。大学也不见消停。他常常为这个生气或那个不理解他而苦恼。他一苦恼,我就不理他。本来他有烦心事爱跟我叨叨,可唯独感情的事,他知道他说了,我也会不予作答。因为我觉得你既然有能力交这么多异性朋友,就应该有打太极拳的功夫借力打力把她们全部搞定,要不然,你就趁早找准一棵树,然后再上吊。

  

  金珂爱流泪。看《星语心愿》,他哭得像个孩子,看《暖春》,他哭得一塌糊涂。那次我把自己写的长诗《母亲的路》拿给他看。他几乎一直在哭。他在上铺喊我,我说怎么了。他探出头来,眼睛红红的。他说:“其实我的妈妈也非常不容易,老人们都不容易,咱们要好好待她们。”

  

  他从不会遮掩自己的感情,不过,这就是真实的金珂

  

  上大学时我体格不好,爱生病。有一次发高烧,打了两针退烧针也不管用,于是平生第一次在校医院输液。看着医院白色的床单被褥,我有些忧伤。所幸有金珂和李老师(我的女朋友,毕业后当老师,成了我的妻)来陪我。他俩跟我聊天解闷。输了半瓶,烧就退了,浑身出汗,然后就觉得肚子饿了。金珂笑着说:“哎呀,总算好了,这小伙儿。”

  

  金珂因为我的缘故,和李老师关系也很好。有时候我和金珂闹了矛盾,他就去找李老师诉苦。因为他知道,我是从来不会主动低头的。我曾问李老师金珂都是怎么跟她说的。他说金珂给她买了一大袋子零食,然后就无助地问她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

  

  金珂是这样的。有时候他做事做得不到位,我就会冷漠地对待他。他就会急赤白咧得说:“我,我怎么了我?”我就用更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他就低头说:“我怎么了我?”金珂对我一直都有些敬畏。

  

  大学四年,每到冬天,肩膀和脖子就疼得厉害,当时以为是风湿。每逢金珂回到宿舍看我正背贴暖气片坐着看书,就会说:“怎么样,小伙儿,我给你踩踩背。”后来毕业后他打电话常会说:“你的风湿……”

  

  临毕业的时候,因为要忙着和李老师结婚的事儿。我提前离开了学校。行李和毕业证就委托金珂托运。

  

  和李老师结婚的前一天,金珂从石家庄坐车到我家参加我的婚礼。他捧着一束花,说是要献给李老师。第二天,金珂和我一块去迎亲。把李老师娶回家后,他就告辞了。

  

  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我和李老师去金珂所在的白求恩医学院(他在那做秘书)去看他。当他看到我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臂,我们两兄弟拥抱了一下。

  

  问他和大学对象现在如何,他说早分了。问他现在是不是处着对象,他说谈了几个,但都不合心意。他说在忙着练速录,想扩宽一下就业面,毕竟在这个医学院工资太少。

  

  08年,金珂通知我说要结婚请客,问我能不能到石家庄一聚。我说当然要去。提前一天到了他的新家,见到了他的妻子,我的弟妹。弟妹人很漂亮,说话办事也很得体。他们两个热情地招待我。问他是谁介绍认识的。金珂说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这些年并没有联络,前段时间碰了面,彼此感觉还好,一问还都没有对象,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金珂说如果用一句诗来形容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弟妹就在一边乐。

  

  那天晚上,我和弟妹聊了很多。我是想看看弟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弟妹很健谈,说话时会非常诚恳地看着你的眼睛。金珂说:“好家伙,我跟春晓还没怎么叙旧呢。你们两个倒聊起来了。”我和弟妹都笑了。

  

  我问金珂还打乒乓球吗,他说很少打了。

  

  快到休息的时候了,金珂说怎么样,来盘街霸。我说正有此意。我俩到里屋打了三盘。我依然用小白,他依然用警察。三盘我都输了。我忽然觉得,曾经键盘欲飞的盛景已不再了。是啊,我们都长大了。都为人夫了。我俩都有些倦意,他说:“不早了,休息吧。”

  

  回到家里,我给金珂发了个短信,我说:“弟妹是个好女人,真心为我兄弟高兴。”他回短信说:“我也很珍惜这次缘分。”

  

  08年五一,我和李老师的女儿朴卿出生,当天,我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金珂金珂说一定要找时间带着弟妹来看大侄女。

  

  09年,金珂家也添了个姑娘,名唤嘉琰。暑假开学不久,金珂带着弟妹来看望我们一家。问他孩子怎么着呢。他说没事,我们住一晚就赶回去。他带来了一瓶白酒,我俩全部喝光不说,还喝了几瓶啤酒。我俩都醉了。弟妹艳敏和李老师两个也喝了不少啤酒。她俩也有些醉意。金珂说:“当年春晓一看我为情所困就不理我,我当时很生他气,后来才知道他是想让我自己解决。春晓太狠了。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我俩才成了兄弟。”金珂说:“艳敏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不光和春晓关系铁,和李维关系也很好。我们一块儿去集发生态园旅游回来,李维还挽着我胳膊和我合了张影呢。”艳敏立刻嚷道:“那不行,不公平,我也得跟春晓哥合张影,这才算扯平了。”艳敏说完就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郑金珂,照相!”

  

  11年,金珂开车带着艳敏和孩子嘉琰来看望我们。朴卿和嘉琰在前面跑着玩。我们四个在后面聊着天看着孩子们笑。

  

  11年年底,我也买了车。12年,我和李老师开车去石家庄。我们四个在饭店吃过饭,两个女人挽着手去逛街了,我就和金珂在一个公园里闲聊。我俩都插着裤兜站着。金珂换了工作,工资较以前高了很多。我俩都三十岁了,都是为人父的人了。金珂早已不是那个一着急连脖子都会红的热血青年,我也早已不是那个过于爱惜羽毛的的孤傲骑士了。

  

  临行的时候,金珂说开车送我们一段,我说不用了。他说就送一段。我说这又何必,自家兄弟,一年半载,总会见面的。他想了想说:“对,这是你的风格。”我们都上了车,然后背道而驰。

  

  到了家,给他发短信报了个平安。金珂回短信说:“兄弟,看到你们现在的状况,心里很为你们高兴……”

  

  看着短信,我这个大男人眼眶竟有些湿润。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我的挚友金珂。我又想起了02年我推开宿舍门后的那个情景。那个肤色黝黑的躺在床上看书的大男孩儿眼镜闪着亮光说:“你是我的下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春晓。你呢?”

  

  “我叫郑金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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