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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打开许久不曾动用的抽屉,将里面的东西翻腾了一阵:一些笔记簿,几个过时的文具盒,一把折扇……啊,这东西还在?一时间心中竟涌起了一片思潮。

  

  那是个安稳地沉睡于抽屉中的,带着茉莉香味的信纸。

  

  现在,E-mail、电话和短信已经成为人们主要的问候方式。写信,当然已经过时了。在这样快节奏的生活里,还有多少人愿意付出他们宝贵的时间做这事呢?

  

  我看到信纸,思绪万千,并不是因为它的过时,一种沟通方式的没落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之所以感慨万千,只是因为这封信让我联想起了那个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人。

  

  那还是小学时候的事哩。

  

  父亲因为工作需要全家搬到了A,那年我十岁。到了A的前一个月,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怕生,我不敢与别人交谈,也不出去走动。

  

  但是有一天,我却不得不出去了,不得不去接触很多同学了,那是我父亲把我送到学校读书的第一天。

  

  上学的前一天,父亲带我去看学校。他说:“敏,明天你就要读书了,以后爸爸不打算来接你了,你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吗?”在说话的间隙,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说:“好的。”我虽则答复的如此简洁干脆,但心中却没个底,充满了恐慌。

  

  父亲像看透了我的心事似的,说:“这样吧,还是先接送你几日吧……”

  

  我的思想发生了分歧,倔强和软弱开始进行激烈的搏斗,最终倔强的本性明显地抬起了头。我说:“不,我没有问题的……”我的眼睛里竟闪现了坚定的光。

  

  我不说话了,呆想着:一波波好奇的眼色,只字片语的自我介绍,话不投机的交流。

  

  父亲也不说话了,只是微微地笑着,就我现在想来,竟是有些得意之感的。

  

  我在开学的那天早晨竟然就认识了欢。这在我真是奇迹啊,像我这样一个沉默的人,居然在她面前一点也不拘束,轻松地讲着或琐碎或有趣的事情。她贪婪地听着,不时地微笑。我设想的种种关于脸红和尴尬的情景,在她面前竟然都没有发生。

  

  第一次回家,我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而是和她一起的。当时我真是为之前在父亲面前的表现的倔强感动了。几个星期后,我和她就已经成为很亲密的朋友了。我自然也不企盼父母的接送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飞也似的过去。我在学校里,虽也和别的同学熟识了,但是关系总不及和她那么亲,那么近。每天,除了在家的那段时间之外,我们都是朝夕相处的。

  

  如果,这一年,她不曾写信给我,现在我还能想起她吗?我的回忆能因为这封信而蔓延开来吗?

  

  那时候的一日,天高气爽。我们收拾了书本,走在回家的路上,但却为该去谁家玩而发生了争执。

  

  最后,欢抿着嘴笑了:“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摘一朵花,数花瓣数,单的就去你那,双的就到我那,怎么样?”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也笑了。

  

  我们开始精心挑选这朵小花。我们的眉宇间满含着欣喜和期待,无心注意周围的风光。

  

  现在追想着,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泄露下来,洒落在地上,汇成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斑点;青蛙从草丛中惊窜出来,“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垂柳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拂动……这一切的一切,竟勾不起我们半点兴致,恩恩,果然是孩童的天真的可爱的心哩。

  

  我随着她一起穿过清净的街道,走进了她家的门。

  

  “我们玩布娃娃吧。”这般说着,她脸上露出了天真且愉快的神情。

  

  她从箱子里取出了布娃娃布娃娃的饰品放在我的面前,我不由她分说,已经涎着脸挑了好的。她执拗不过我,只好作罢,顺着我了。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件布娃娃的衣服,很是得意地说道:“这是我妈妈做的,是所有这些布娃娃的衣服中最精致的呢!”她说着,不时地将明亮的眼波投到这件杰作上,最后转看着我。她用柔细的小手推了推我:“想什么呢?”

  

  “没……”我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在极力掩饰着刚才不纯正的动机。

  

  我们的游戏因一个电话而断了,她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呆呆地看着那件衣服……唉,理智完全被短暂的蒙昧的充满嫉妒的云翳所遮蔽,我用我的干净的手,拿了那件衣服。

  

  当她回来时,发现衣服不翼而飞,心中充满了烦闷。而当时的我的心中也是颇不宁静的。我踌躇着:要告诉她吗?她应该不知道的。如果我承认了,她定要看清我了。

  

  我和她余下的时间,都是在抑郁中消磨掉的。

  

  当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心中异常烦乱:敏,你是从来不偷别人的东西的呀。

  

  于是,我又折了回去,敲响了她的门。她看了门,因不曾想到我的折回,脸上显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说:“欢,是我拿了那件衣服的。”接着我就沉默了,确也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她显现出惊讶且怀疑的目光。随后,她用了责备的神色凝视着我,她抑郁了。

  

  “我先走了。”我匆匆地逃离了这尴尬的气氛。她没有同我道别。我当时很难过,想着她将永远轻视我,想着我也将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不禁眼泪夺眶而出。

  

  出乎我的意料,第二天,我的桌上竟出现了一封信。我拆开信,哈,是她写的,她竟原谅了我。我当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在我单纯的心里,以为自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的。我却曾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她何以竟有如此的谅解:她不愿意我承受失去朋友的痛苦,故最终原谅了我。我当时真是被大大的感动了。

  

  小学毕业以后,她搬家了,但是临走前却未曾告诉我,致使我们的联系断了。这成了我当时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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