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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欠你太多,来生怎偿还?

亲爱的老公,自我写作以来,在我的文字里很少提起你。不是我不愿写你,也不是我不想你,更不是我不爱你,只是不敢提起你,只要脑海闪过你的身影,我的心就如同腌制过的腊肉,酸疼酸疼的,因为此生,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几十年来,你一直视我为珍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我今生给你带来的却是什么,是拖累,是沉重。特别从我生病后,家里的生活跌落了谷底。可是,我却无力分担。你没命地在外奔波,短短几年,你的白发长满了头;英俊的脸庞被生活熨上了层层叠叠的皱纹;我亲眼目睹了沧桑是怎样刻画在一个男人的脸上了。我的心很疼很疼,作为一个文人用‘很疼’这个简单而平凡的词,视乎显得太缺乏文笔功底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可以到位的表达那份疼。曾经想到你,泪水就止不住地流。可如今,眼眶的堤仿佛被泪水垒成了坚固的城墙,当泪水积满到堤沿的时候,再也冲破不了,而是渗透到血液,灌输到体内的每一个细胞,然后从指缝里流出来。无论此生是悲是喜,是无奈还是艰难,我们之间的那份爱,那份依存,那份责任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我们虽然成了当今的牛郎织女,但我们的心一刻也没离开过。老公,请让我纠缠你一辈子吧!因为来生只是一个问号,而今生已经是结果了,我们只能将这个结果经营好。纠缠你,永远不离开你就是对这个结果最好的呵护。

可是今天清晨梦哭醒,梦里的你要离开我,梦里的小三字字刻薄,梦里的我撕心裂肺的苦求,梦里的你决绝无情。我知道这只是个梦,一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担心,但我还是忍不住拨通了你的电话,电话里的你说:别瞎想,我不是那样的人,赶紧把身体养好,过来陪着我。

曾经爱撒娇的我,如今却成了女汉子,抹去脸颊的泪水,柔柔地说:对不起,是我多心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别为我担心,开车小心点,我会尽快过来陪你的。

 挂了电话,心静如晨,独自坐在电脑前,燃一根烟,任烟雾缭绕,抱着双膝,拒绝那彻骨秋晨的清凉侵袭。思绪万千,理不出一丝头绪,心中沉积的爱恋已伴随着岁月的蹉跎,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轻轻抚过断裂的心房,那道深深的沟壑,不时地问自己:这样的别离,还会延续到多久?是一个叫永远的尽头吗?尘缘如梦,悲凉了多少个春秋?天各一方,隔断了几世离愁?凭栏远眺,望不尽的秋水悠悠;月影楼台,隐逸了几许尘缘碎梦?唐风宋韵,书不尽的一往情深,叹远古,谁把情字解透,看今朝,一个情字又伤悲了多少痴心人。空余叹,残红散尽,谁解离别苦?望秋水悠悠,涌不尽的几番潮起潮落,叠不完的几多聚散离愁,倾城的相思对谁倾诉?满腹的离殇可有人懂?孤雁单飞,挥不去的寂寂只影。呆呆傻傻地坐在电脑前,回忆起众多与你在一起的情节,更多的是愧疚。

 我们这一生总是离多聚少,是生活逼迫,是命运安排,我们谁都无法抗争。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一个夜晚,那时我们都年轻,正是情窦初开,年少轻狂的年龄。当时追求我的男孩很多,可是由于家庭的原因,让我这个年幼的女孩过早的成熟,我认为那些男孩都不是我能驾驭的,我必须找一个老实本分,能过日子的男人做丈夫。便与同学去寺庙求签,希望上苍能降临一个好男人给我,呵护我一辈子。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同学把我带到了你的寝室,说是你们摄影班包场去溜冰,几十号人聚集在你的寝室。你是最显眼,最帅气的一个,多少女同学都向你示爱。可是我却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知为什么,我也说不好,就感觉你不是我喜欢的款。可是你对我却是一见钟情,你主动提出用自行车载我,在滑冰场一直牵着我的手,由于我的笨拙害得你一晚也没能把我教会。从那晚起,你就每天来我家找我,时时刻刻关注我,每天早上给我送早点,下班早早的在我厂门口来接,下雨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没伞。就这样被你的一举一动感动了,我接纳了你,从此你更加的呵护我。我想这就是上天的旨意,是命里注定的。

  结婚后,你把我当佛爷供着,当公主宠着,家务事根本不让我动一下,有时候我想替你分担一些,可你却说:“只要你在身边陪着我,我做再多的事都不累。”家里的水果永远是我吃肉,你吃核,我让你也吃,可你却说:“我喜欢吃核。”那时候我没心没肺的,听着这话尽然没有一丝感动。后来有了儿子,家庭的负担更重了,而且在儿子三岁前,我几乎没带过,都是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操劳,就差没让你哺乳了。可你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我还时不时的抱怨,那些年你的心一直被我的脸色牵着,就怕我不高兴,而我总是任性,考验你的耐心,你却从未发过火,总是道歉认错,把我的心捂得暖暖的。

  30岁后,我似乎懂事成熟多了,知道疼你了,不再跟你无理取闹了。可是生活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无奈至极,你辞去了工作,离乡背井踏上了打工的行列。从此我们成了牛郎织女,这些年只有在节日的时候相聚,平日里就靠着一根相思的红线牵着。虽然你常常给我吃定心丸,可我还是担心你哪一天会离开我,记得有一次我俩过结婚纪念日,你买了一朵玫瑰送给我,我们在那个简陋的饭馆里庆祝,却遇到了你的朋友和他妻子吃分手饭,我便问你:我们会有这一天吗?你说:不会的,除非你不要我,我是永远不会不要你的。那一刻我的心特别的暖,我想此生只有我欠你的,可是欠得太多又如何还得清,都说世上情最难还,而且夫妻本不应该谈还情,但歉疚的根在我心里一直蔓延。常常告诫自己今生欠你太多,来世怎偿还?

  思绪总缠人,起身走到窗前,撩开紧束的心,窗外秋风冷凄,落叶卷起一地的苍凉,随风逐流,找不到方向,觅不到归期。想想一路地跌跌撞撞,数不完的沟沟坎坎,只有雨声潇潇的昨夜,才能听到寂寞的悲鸣,才能触摸到自己流淌着的酸楚。看着四季的轮回,时光如此匆匆,只在挥袖弹泪瞬间,红尘就已过三万。如果不是这份永不凋零的情分,又如何走到今天?如今我们已经是沧桑的中年,二十多年的夫妻,不离不弃,该更加珍惜。假如让我重来,我愿跪于佛前七七四十九天,祈求佛祖别再让我们分离。假如能让我经历一场茧变,我情愿忍受剧痛,卸掉所有的伪装,化茧为蝶,涉渡沧海,觅着你的足迹,与你舞起一世情长,以示偿还你永生永世的情。此时只想对你说:花开若相惜,花落莫相离。花若辞树,却辞不去忧伤。树若离花,终是孤寂凝望。花树永不相见,只待叶凋藤死。树若不离花,花愿等三生三世。

                                                          ——曼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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