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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年逢秋雨

  清秋细雨翩然落,湘帘晚暮残云错。窗上生薄烟,青阶碎花寒。

  

  幽愁谁与醉,皓月天边睡。空吟不相思,夜深独梦袭。

  

  辛卯年农历七月末,初秋之雨久逢难以断去。好的是天气凉爽,渐近清冷。略有微伤生自夏叶开始发黄,并无权择时的静然飘落。所居之处是一个尚在建设中的小区,有名印象西湖,住户犹稀。每黄昏加夜幕降临,确是显得安静空当。寥寥明灯错落散布,28层的高度生动历目。

  

  同居的朋友比我回来的都晚,总是洗漱完毕,衣衫洗罢,独坐十楼床边看细雨翩然。倒也不是我多愁善感吧,而是这次第实在撩人情绪。想起你那便莫名成了自然之事。

  

  2005年开春我们初识,柳丝千万,桃花轻粉。想来我一向不太喜欢红花绿叶的那种绚烂。但这年却不同了,校园里各色各样的花,开的颇为随性。赶着我们上体育课,一起在操场上追逐嬉闹,随风作响的草草木木让人心里感到很舒适,那肆意的笑声是随后多年来不再有过的。贴近围墙的那一排银杏树是我们共同栽植的,记得当时校长、班主任都在。

  

  清明时,我与发小从村边河畔折了柳枝去学校,只记得那日清晨我越发觉得三层的教学楼很美,乳白与天蓝完美协和,在村庄绿树的掩映下,它充满了美丽的故事。的确,那里有我们很多很多的美好记忆。我们迅速上了三楼,血红色的栏杆略带锈渍,倒是别有风韵。你从我手上蓦地抽去了几根柳条,回神来我怎能静而视之,从楼道栏边到室内桌墙拐角,嘻嚷追赶……阳光淡出,风也不失清柔。

  

  夏日黄昏,三五学友,两只木船,在淮河水中缓慢摆动,因技术不精,又只顾嬉闹。船儿泛至水中央时打起了圈圈来,怎能到对岸啊!我们只是哭笑不得,却心里舒坦。谁料你引来太白之诗,害我们好生想要跳入水中。唏嘘过罢,只说我们毫无情趣。而后,竟会高唱琼瑶的《在水一方》……也便是自那时起每每听到“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伤感即上心头。

  

  一夜间,凉意袭来,扯扯被角,母亲起身关了窗户。次日清晨,我开了窗,细雨轻柔地飘进来。找了一件外套着身,出门便见红色的石榴花落了一地,不由地想起黛玉的《葬花词》来,心里泛起了几丝忧伤。乡间路上叶子湿达达的躺着,怎奈一夜间秋风扫落叶!学校里还很静,操场上朦朦胧胧,我上了三楼在栏杆边站立,雨略略倾斜,很细很细,边上村庄的淡蓝色炊烟渐次多了,慢慢悠悠地穿过树木飘起。你下了自行车在车棚小驻了一会,抬头见我向你招手,便径自上了教学楼。浅聊了初秋来临,说起了几首古诗词。不多时,同学们陆续都到校了。这一天,我们都有点伤感。

  

  正如此时又逢秋,一人十楼独窗口。风凉雨落……怎会无思情?

  

  也是那年,冬天已到来数日,迟迟未见下雪。但并未推迟我们前后位数人在后墙“挤棉油”,而且有了新的游戏——反巴掌。那是我们第一次也许是唯一一次,你拍我,我打你。当然,只是玩游戏,并无其他情感的东西夹杂其中。所以,我一直激动于能打到你,那兴奋劲我至今记得。雪花飞舞时已快要放假了,一班的孩子挤在栏杆边赏雪,打雪仗的事自然少不了,当初的疯狂想必你我都未曾忘记。

  

  后来,你在市里,我在镇上。寒暑假时见上一面,聊的是各自学校的一些事,然后是提起往事,说说笑笑依旧情浓。

  

  再后来,我在省内,你在很远的省外。高兴的是我们从未断过联系,几年里每逢寒暑假都能相聚。临近我去北京的那一年寒假,我生来第一次做针织活,给你织条围巾用了快3个月的时间。还好冬天没过完。我心里当你是哥哥,你给我苹果时,我觉得这个哥哥还挺疼妹子的嘛。

  

  孤身在京时,源于那份深深的思念吧?它无际的扩散,深夜里想念家乡、想念父母亲、想念兄长好友。也总是想到你,这让我感到困惑。让我郁闷的是:对你的想念越来越深。几番辗转,几多愁,煎熬总归是件痛苦的事。我诉了心声给你,你只安静然后道:怕是错了吧?那是你对哥哥的情意!

  

  随后,暂就如此吧!我也不想再谈。勇气已经逼尽,也许是错了吧。我只求我们之前的情意还在,就当是一场玩笑话,彼此都能忘却。可事实上,这类事有几个重归原点的。即便我们都说明了,没有谁对谁错,咱们还是以前的干兄妹。可是变化还是有的。我害怕失了干哥,就只是干哥;害怕曾经的美好不能再一起翻阅;害怕我们再相聚时不能坦坦荡荡。直到现在这些担心都还在,我想你都懂得吧?

  

  如今,我心已静下,但求一切顺其自然,这只当是生命中美好的一部分。

  

  辛卯年农历七月末,还有半月便是中秋月明之时。当玉米收尽,月饼发霉时想必离春节也就不太远了,那时我们也便有一年时间未见。今夜,我已不在京城,居省城的二环边上独自赏着初秋细雨。你还在那遥远的城市里,只祝愿你一切安好!期待春节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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