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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年

  跟车送完货回到公司,已经18:00了。每天这个时间,公司同事们都处于小兴奋气氛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但是,我却也带着点烦恼。晚上同事很少人在公司吃晚饭,公司饭堂都不做晚餐了,我的晚饭要自己在外面快餐店搞掂,想着楼下的快餐店,都不知道点什么饭菜来吃了。

  不过,在我犹疑着吃什么而烦恼的时候,却想起了那天中午吃午餐时看到的情景……,有些人担心不知道吃什么才好;有些人却担心吃不饿肚子而挨饿着。世间就是如此矛盾与不和谐。

  那天已经过将近1点钟了,我才找到快餐店吃饭。快餐店比较小,店里面除去摆开的点菜的格子和收银台,只能放下一张餐桌,所以,我在快餐店外面露天的过道餐桌上用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老伯站在另一边过道里,一只手来回按打着打火机的开关,而打火机每次都点燃并且火焰很足,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开始,我以为他是在调试打火机的火焰大小,也没太多注意,慢慢的,有点觉得不对劲了。老伯衣着邋遢,脸瘦颧骨高,头发希拉灰白,我都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他还是在不断的按打着打火机。

  在我隔壁餐桌用餐的是一对夫妇,女的没什么胃口吧,饭菜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坐在凳子上等着她老公用餐。这时,一位年纪更大的老伯走过那位还站在原地不动,手继续来回按打打火机开关的老伯的身边,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没听得仔细,不清楚他了什么话,但估计不是什么顺耳的话语吧,拿打火机的老伯脸色有点尴尬却又没有去吭声一下。这时,我隔壁桌的那对夫妇已经离桌子走开了。拿打火机的老伯才停下手来,立刻走到我隔壁餐桌前,他双眼似乎发光,“……还没有吃完……还有很多嘞…”他喃喃自语。这时我才看到他的指骨很大,牛子衫袖口钮扣已经掉了,衣服有点虚,可能是他过于瘦弱吧。我侧身对着他,也不敢太过仔细去看他。

  我已经吃饱饭,抬头时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我饭后有用牙签剔牙的习惯,于是去收银台领一根牙签使用,却看到他在点菜的格子前点菜。那打饭菜的男的敲着勺子,“五块钱的饭菜怎么打给你呀!我们快餐店八元起售的,你这不是故意拿我来耍吗!快点啦!!!”好像阿伯欠他十万九千七的样子满脸臭。老伯心里很是惦记着,嘴里嗯啊嗯啊的,指了指豆腐。在接到装着饭和一份豆腐的餐盘后,按耐不住马上走到我隔壁餐桌来,看到那份只是给夹了几筷子的菜肴还在,他心才安稳下来。我已经坐回我的座位上来了,假装看着对面补鞋的小哥在一手一手拉的针线,其实我是在暗自留意他的动作。

  他把自己的托盘小心放在桌子一角,然后慢慢清扫干净原先那男的吃完的碗筷。再把放在一角的饭菜摆在自己面前,慢慢享用自己买来的豆腐,还有那几乎满满只动用了几筷子的菜肴。

  那剩下的菜肴没有给快餐店清洁阿姨倒掉,最后留着给老伯享用,故事终于是喜剧收场了。其中,受人奚落,牵挂担心,老天都安排了相应的回报。只是,老伯吃不饱,捡人家剩下的饭菜来填饱肚子,况且他也出钱在快餐店消费,没有去得罪任何人来着。在这现实的社会,谁能担保,将来老了之后,还能去填饱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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