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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双循环”应对“大变局”

7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在笔者看来,双循环的提出,既是对短期疫情冲击下国内外经济政治环境新情况、新问题的应对,更是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从长远出发,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展望未来,立足大循环,促进双循环,直面国内经济的结构性失衡,释放内需潜力,对于我国实现跨越式发展,实现创新驱动下的经济增长,至关重要。

促进国内大循环是应对世界大变局的必然举措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世界经济陷入深度衰退,中美分歧与博弈加剧,全球供应链、产业链遭遇明显冲击。而早在2018年,习近平主席便多次提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美国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的兴起,给多年来形成的国际规则和世界秩序带来了严峻挑战,深刻影响着大国关系。此时形成国内大循环、构建双循环,是适应外部环境新变化、新局势的重要战略部署和要求。

从产业链层面来看,在过去几十年全球化浪潮的推动下,国际分工与合作不断得到加强。在此过程中,我国形成了相对齐全的工业生产体系和相对完整独立的产业链条,并深度融入了全球价值链:占全球制造业附加值的近30%,占全球进出口份额的23%。然而,随着疫情催生产业链回流、中美贸易摩擦持续,以及全球成本竞争优势发生转移,使得国际大循环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动。

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新冠肺炎疫情下,多国反思缺乏基础医疗设施自主生产能力、过度依赖我国的困境,借此加大了吸引制造业回流的力度,这可能导致涉及民众医疗卫生、国家安全等基础产业的全球产业链重构。二是中美贸易摩擦削弱了我国商品在美国的竞争力。目前,我国过去四年出口到美国的前15大商品中,已有14类占美国进口市场的份额在减少,其中不仅包括劳动密集型商品,甚至高附加值商品的出口也受到来自美国近邻墨西哥的竞争。三是东盟凭借劳动力、资源等低成本优势,在全球贸易活动中的重要性持续上升,一定程度上压缩了我国劳动密集型产品在全球的占有率。

更加深刻的变革来自于中美关系新格局。近期,中美交锋正在贸易、金融、科技、军事、意识形态等诸多领域展开,且博弈不断升级。

在政治方面,2020 年 7 月 14 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香港自治法》,以我国通过《香港国安法》、破坏香港自治为由,授权行政当局针对我国相关人士及金融机构,实施包括禁止财产交易在内的制裁措施,首批制裁清单包括香港特首林郑月娥、中联办主任骆惠宁等 11 位香港及内地驻港高级别官员。从目前的博弈态势看,不能排除在11月3日美国大选投票前,特朗普最大限度使用其拥有的法律授权,扩大制裁范围的可能。

在技术领域,最近一段时间,TikTok被美国政府要求强制出售,白宫展开以去中国化为目标的“净网行动”,接着又颁布行政命令封杀TikTok和Wechat。美国针对我国科技公司的“组合拳”接二连三,不仅针对“硬科技”,还加大对“软科技”企业出手的力度,加速与我国在科技领域脱钩。如果科技脱钩的趋势无法改变,一场影响更加深远的新型数字铁幕或不可避免地要落下。

在金融领域,美国就中资企业海外融资加大限制。如近期中美会计准则和审计合作之争加剧,美国财长姆努钦表示,中国和其他国家不符合会计准则的公司到 2021 年年底,需从美国退市;而之前参议院通过的《外国公司问责法案》(待众议院通过和总统签署)亦对我国赴美上市企业提出苛刻要求。除此以外,美国还可能会加大对部分中资金融企业的制裁。

变局同时蕴含机遇与挑战。笔者总体认为,从“国际大循环”到“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体现了我国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积极战略选择与调整。

促进国内大循环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疫情冲击下,我国经济表现出了较强的韧性。二季度,我国GDP增速重新回升至3.2%,在全球范围内首先走出了疫情阴霾。然而,尽管迎来疫情后的经济快速反弹,但当前我国经济仍面临四大结构性失衡,给经济反弹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挑战。

一是生产端的恢复快于需求端。当前工业生产恢复较快,4.8%的增速接近疫情之前;但需求端的恢复要相对缓慢,7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为-1.1%,仍旧处于负增长区间。

二是工业恢复快于服务业。第二产业GDP增速大幅反弹14.3个百分点至4.7%;而第三产业仅回升7.1个百分点至1.9%。部分服务业(如住宿餐饮、租赁与商务服务业)还处在深度负区间。

三是大型企业恢复快于中小企业。7月,限额以下企业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为-3.7%,连续五个月低于限额以上企业,且差距进一步拉大;制造业PMI也显示,小型企业景气度趋于回落,与大型企业表现显著分化。

四是实体与金融的不平衡,即实体经济下滑、金融体系扩张。疫情之下,金融体系对实体经济支持力度加大,资金流入股市现象显著;但在实体回报率仍然低迷的情况下,流动性存在“脱实向虚”的倾向。

此外,在过去三十年的经济高增长中,供需失衡、区域失衡、行业失衡、企业失衡的矛盾有所加剧,成为困扰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难点。例如,实体经济结构方面,我国长期面临产能过剩局面,但供给难以满足需求,不少高品质商品还需依靠外部渠道才能获得满足;区域层面,东部沿海城市发展较快,中西部地区发展相对滞后;行业层面,金融业和房地产扩张与实体经济回报率下降形成反差;企业层面,民营经济发展常常面临着“玻璃门、弹簧门、旋转门”等障碍,生存空间弱于国有企业。

因此,通过优化经济结构,持续释放内需潜力,缓解结构性失衡,立足内循环,促进双循环,是实现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

立足大循环,实现双循环的政策着力点

内外部经济形势的深刻变革以及我国经济面对的长短期的挑战与压力,使得我国决策层做出了“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最新部署。而这也可能成为贯穿我国未来5—10年发展的战略纲领,成为“十四五”规划的指导方针。为了促进双循环,如下五大政策发力点值得特别关注:

第一,“双循环”并非闭关锁国,应保持积极开放态势。我国巨大的市场规模、完整的工业体系、完备的基础设施,在全球范围内独具吸引力。在产业链转移风险加大的背景下,仍应通过加大开放措施,加速海南自贸港建设等,吸引外资流入。与此同时,也要做好外部经济衰退背景下的政策应对,包括:鼓励出口转内销,在电子、医疗、高端制造等关键行业提供政策优惠,大力推动进口替代;以多边主义稳定贸易投资,加快中日韩自贸区和中欧投资协定等经贸框架的谈判;在保证产业链不过快流出的情况下,积极发展与东南亚等经济体的经贸关系;助力外贸企业寻找替代出口市场。

第二,培育高质量的国产服务供给,扩大国内最终消费。短期内,应通过出台扶持政策措施,稳住目前的消费回暖势头,加大对消费薄弱地区和低收入人群的定向支持。如可通过增加转移支付、金融定向支持以及发放消费券、现金券等方式,提高特定群体的可支配收入水平,延续国内消费难能可贵的回升态势,进而推动服务消费尽快回到正轨。从长期看,我国经济具有巨大的市场潜力,其零售市场将取代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零售市场。未来,应将要素市场化改革作为主要抓手,以推进新型城镇化为主要方向,进一步释放市场活力。

第三,提高科技供应链的韧性。短期而言,应对美国对中方的技术封锁,应当筛查海外供应链,特别是具有战略安全意义的海外供应链,查明上游设备、零部件、软件等受美国管控的部分,对其中不能自产的,要提前准备非美国的替代品。长期而言,根本的解决途径仍然是加强基础研究,提高政策层面对基础研究的支持力度。此外,在创新科技领域,我国应该积极参与国际数字经济贸易和服务规则的制定,把数据安全、技术安全、金融安全问题留在经贸框架内,主动打造国际贸易的前沿阵地。

第四,建立更加协调的区域经济体系。鼓励通过新型城镇化建设释放经济增长新动能,推进西部大开发、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中部崛起、长江经济带开发、京津冀协同发展等地区协调平衡战略,缩小区域经济之间的差距;同时,降低沿海外贸企业的成本与转移压力,尽可能鼓励和引导有条件的企业留在国内,与中西部地区形成梯队承接,避免大量对外投资对国内制造业形成抑制,促进区域的均衡发展。

第五,全面深化改革,激发实体经济活力。要推进传统行业数字化转型,推动创新生产要素供给;释放民营经济活力,推动教育和科技体制的改革;深化多层次资本市场改革,优化资源配置,增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推进农村土地市场化改革,释放要素市场化改革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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