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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骨头十两金:日本人啃杨靖宇的“硬骨头”

 

2005年是杨靖宇将军诞辰一百周年。杨靖宇原名马尚德,1905年2月10日生于河南省确山县,21岁就参加了革命。1929年,由于工作需要,被党组织派到东北。“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抗日形势日趋严峻,杨靖宇受命领导东北的抗联活动。由于当时斗争形势的需要,1936年,党中央决定把东北抗联第二军与杨靖宇率领的第一军合并为东北抗联第一路军,由杨靖宇担任总指挥。

日本人声称:一两肉赏一两金子,一两骨头赏一斤金子

1939年欧洲战争爆发以后,日军在准备进一步发动太平洋战争的同时,对我国东北实行了更为严厉的殖民统治。

为消灭杨靖宇的抗联部队,日军实施了“保甲连座”、“集家并屯”等各种政策,并且派出大量汉奸、特务,收买人心,以对付杨靖宇将军。

黄殿君回忆说:“为了把杨靖宇消灭,日本人就派些人,在屯子和乡下收买人心,声称:‘你要是能把杨靖宇打死,(杨靖宇)一两肉就赏给你一两金子,(杨靖宇)一两骨头就赏给你一斤金子;你要是参加红军,暗地里把杨靖宇打死,你走后,家里这些人,日本人都给你养活着,整天供他们好吃好穿。’他们派了好多人,在长白县十二道沟,我们一次就抓获来攻打杨靖宇的40多个企图打死杨靖宇日本人那里领赏的人。”

黄殿君说:“尽管环境恶劣,条件艰苦,每天都面对生死,但由于是为人民而战,为民族而战,杨靖宇和我们红军战士都充满着必胜的信念。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没有两样,你想吃好的也没有。杨靖宇成天跟我们在一块,没事就教我们唱歌,总结哪个战役打得好,打得胜利。他没有官架子,和士兵到一块了,也说、笑、闹,嘻嘻哈哈的。大家也都没拿他当大官看,到一块儿了,你搂着我,我搂着你,就跳起来了,挺乐观的。他有点好吃的,就说给伤号吃吧,咱们都是同志,他伤好了,好坚决抗日,和敌人作斗争。俺们在一块比亲兄弟、亲姊妹都亲,真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走不动了,都说‘来来,我给你背着枪’,就这么扯过来,捞过来他背。连杨靖宇都对我说:‘小鬼呀,你是不是背不动了,拿过来,我背。’打仗过程中,杨靖宇经常鼓励我们:‘咱们是中国人,坚决抗日,决不能向日本人低头,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坚决抗日,将来有革命成功那一天。’”

杨靖宇自创歌词: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杨靖宇当时率领的抗联战士在长白山区蒙江一带牵制日军一两万人,每天都有日本人的飞机擦着树梢侦察轰炸。

黄殿君说:“在山上,夏天露营了,就砍点树稞子铺上。夏天还行,冬天不行了,以前没有帐篷,就是大伙把雪踢一踢,踢一圈,在中间拢一堆火,能睡着觉吗?你刚睡着,就冻醒了。你就得起来烤吧,烤了前边,后面冰凉,转过来,后面没烤热呢,前面又凉了,这又得转过来。正像杨靖宇创作的歌词说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因为衣服老得烤,都烤出糊味来了,一烤,烤大劲了,布都不结实了,用树条子一抽,‘啪’就开了。日本鬼子污蔑我们是‘卖棉花的’。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就那么仰着睡,困大发了,能睡一会儿。睡一会儿还得冻醒了,那就没辙了。因为衣服穿得太费了,一冬天前后穿八条棉裤,还不能穿到头。我们成天穿着裤子,等到下晚露营了,烤烤鞋,烤烤袜子,把腿绑打开。把裤腿子一撸,一抖落,那虱子都掉雪上一层。都说‘虱子多了不咬人’,它咋不咬人?就是因为你没空,你在行军、在打仗时,就忘了它了,就忘了刺挠了。

日本人说:“中国人真了不起,杨靖宇这样的人要有十个,我们日本就完蛋了”

1940年秋末,为了粉碎敌人的冬季“大讨伐”,杨靖宇决定,把队伍化整为零,分散活动,分头出击。

黄殿君回忆说:“化整为零时,杨靖宇就和我说过,他说:‘你在湾沟不是和地下工作者准备了20万斤土豆子吗?你领几个人到那儿看看,看看土豆子要是有呢,跟我们联系,咱们好把土豆子背回来吃。’就在那时候,我和军长分散了,他带着人过关北上辉南县大四方顶子。在这一带,他过来时,大部队顺着一个道走,军长就带着警卫团岔个道,岔道后,就是有一百、二百人都要走一个脚印。那雪都蹲裆深,踩着一个窝,那就得背两背兜子雪才能填平这个窝,把这个脚印得埋一段,全埋埋不起,只能埋到岔道口这个地方。埋后用箩把雪筛筛,再插上树枝,顺着这个道走,你根本瞅不出来这是个岔道。日本兵就是跟着雪塄子。可满山都是雪塄子,他得认出我们这个塄子,我们这个塄子是怎么回事呢?我们的衣服在山上都烤糊了,被树条子一抽就开花了,棉花挂到树枝上了。再说我们拉屎也不一样啊,拉屎像牛似的,一拉拉一大摊子,里头净是苞米皮子,敌人找我们脚印子就是认清这个。”

黄殿君说:“1940年2月,日伪军警拦上杨靖宇这个塄子,走一轱辘,就看见拉的屎,再一看,树枝上挂着棉花,肯定是红军,他们就跟上了。天黑时就同杨靖宇带的警卫团打上了,把警卫团包围了,我们好几回冲锋都冲不出去,死的死,亡的亡,最后军长只带着十几个人冲出来。逃出来后,鬼子在后面撵,撵上又打。最后就剩杨靖宇他们三个人啦,姓张的是大传令兵,还有一个‘小冬瓜’,后来姓张的投降了,暴露了军长的身份,他们就剩两个人了,‘小冬瓜’去买吃的,结果也死了。军长就自己奔白江河湾沟一带走,在地窨子里呆到天亮。这时从下面上来个老头,姓郑,他不知道是杨靖宇军长。杨靖宇说:‘你给我买点吃的,我这还有些钱,给你。’军长把钱全给他了,这老头拿到钱就找日本人那里告密了。杨靖宇一发现敌人来了,就知道不好了,开始和鬼子周旋。因为饿了好几天肚子,那天晚上,他把墙上的木头都刮着吃了,又吃些青苔。他发现敌人后就往山上跑,没有劲,也跑不动,还是雪地,反正仗着这一绺小道,敌人撵他,就撵到一棵拧劲子树根底下,他不断还击。六百多敌人就守着那个山头,不断射击。后来子弹打中了杨靖宇腿部、胸部和头部,杨靖宇当时就牺牲了。牺牲后,敌人就把他的身体拉到城里去了,用铡刀砍下杨靖宇的脑袋,还解剖了他的胃。解剖以后一看,胃里面都是棉花、青苔和树皮,没有一粒粮食。日本人也惊呆了,不得不佩服地说,‘中国人真了不起,杨靖宇这样的人要有十个,我们日本就完蛋了。’”

为纪念这位不朽的民族英雄,1946年,蒙江县易名为靖宇县。新中国成立后,那几个出卖杨靖宇将军的卑鄙者被人民政府依法处决了。1958年,靖宇烈士陵园在通化市竣工,杨靖宇的遗体遗首合葬在那里。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中央领导人送了花圈,朱德亲笔为杨靖宇题词:“人民英雄杨靖宇同志永垂不朽!”

杨靖宇用实际行动,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为了革命,我不怕死,我将生命和个人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献给党。”“人总有一死,要死得光明磊落,有骨格,有气节!让日本强盗明白: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是爱国,是不可征服的,也是不可战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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