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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智库4月14日战略预测:地缘政治摩擦正在商业界制造新的“麦肯锡主义”

新疆棉”事件在全球引发的波动还未停息。4月9日,数家非政府人权组织首先在巴黎控诉4家跨国服装巨头。这些企业有西班牙盈迪德公司(Inditex)、日本服饰品牌优衣库和美国运动鞋品牌Skechers等。盈迪德旗下服饰品牌包括ZARA。还有包括Sandro和Maje在内品牌的母公司、已被中国山东如意集团收购的法国时尚集团SMCP。

这些人权组织指控的罪名包括所谓“隐藏强迫劳动与反人类罪”。这些人权组织的代表——律师布尔东(William Bourdon)表示:“这将是接下来数月在欧洲其他国家提出一系列控诉的开始”。人权组织认为,这些遭控企业对抵制的努力并不尽职彻底,因为它们的上下游供应链企业并没有被保证不参与“迫害”。这一诉讼案在法国是第一起大规模司法起诉行动,这些被诉的企业如何回应,受到市场聚焦。

此次在法国出现的起诉跨国服装巨头事件,是世界范围内“新疆棉”事件掀起的第二波浪潮。今年3月份已经出现过一轮“新疆棉”事件,由于H&M、优衣库、阿迪达斯、匡威、耐克、CK、巴宝莉、PUMA、新百伦等外资品牌等先后抵制新疆棉,在中国市场激发了普遍的民意反弹,国内出现了大量抵制上述品牌的舆论战,大部分抵制行动体现在网络舆论上,主要是口水战。群情激愤之下,不少与上述品牌签约的国内明星成为事件损失的承担者,他们纷纷与上述品牌解约,其中一些人要为此付出天价赔偿。

从历史来看,人权与价值观不可能完全与商业无关。在人类社会中,商业多少都会承载特定时代的价值观。然而,在21世纪进入第二个10年之后,人权与价值观因素还如此强烈地介入到商业和市场中,这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平心而论,许多跨国公司抵制“新疆棉”的所谓理由,在相当程度上是基于西方视角下的分歧和偏见。这种情况的出现,与近年来地缘政治环境恶化有直接关系。尤其是在特朗普时代,美国政府主动推动中美全面脱钩,以比较极端的做法,将中美关系推到40多年来的最低谷。

美国此举背后的深层原因,源于美国对华战略的根本改变——综合实力逐步增强的社会主义中国,已被“升级”为美国的长期战略竞争对手,成为美国面临的“最大威胁”。美国的战略调整与其国内政治分歧关系不大,特朗普政府时期变得恶化的中美关系,现在成了拜登政府欣然承接的政治遗产,成为中美关系中的博弈筹码。

毫不奇怪,地缘政治环境的恶化渗透到了商业和市场中,它既可以表现为美国以国家安全理由驱逐华为、实行技术封锁和芯片禁运等硬手段,也可以表现为通过基金会和行业协会来推动“价值观商业”,比如瑞士良好棉花发展协会(BCI)参与推动的“新疆棉”事件,就是典型的一例。

一般来说,追求商业利益的企业是一种效率组织,它们在“价值观商业”中从来都不是积极的主动参与者。但当一个社会的政治环境变得极端而严苛,企业也不得不去适应被政治干预后的营商环境。以前述跨国服装企业为例,它们不可能意识不到在“新疆棉”事件中站队的后果,但当地缘政治因素开始强烈干预市场环境,企业也不得不接受被裹挟其中。国际社会的“价值观商业”浪潮涌动,再加上中国国内民族主义情绪开始涌现,两相对立的结果是在中国市场上也创造出了“价值观商业”。

其实,追求商业利益的企业,在政治风浪中从来都是“软杮子”,它们会因为商业利益而暂时委曲求全,或者在不太严重的问题上搞政治站队。但如果政治因素过多影响商业,国家和政治机构都肆意地去捏企业这一类“软杮子”,这就像是针对企业界的“麦肯锡主义”,对于市场环境和商业的破坏性就会很大。如果企业“软杮子”都被捏烂了,这个国家和社会的商业环境也就被毁坏得差不多了。

在欧洲出现的针对跨国服装企业巨头的诉讼案,显示部分组织和机构在“新疆棉”问题上仍然不依不饶,反映出当今我们即使身处一个技术发达的现代化世界,也避免不了“反智”的偏狭与短视仍然盛行。悲观来看,今后的世界在商业领域仍然有可能面临严重的“麦肯锡主义”;乐观来看,世界不可能永远偏离全球化轨道,仍然有可能像钟摆一样摆回正常轨道。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严重的地缘政治摩擦正在制造出商业领域的“麦肯锡主义”,对于中国来说,仍然需要坚信全球化的理念,等待世界的理性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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