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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智库3月24日战略预测:增大中欧双方的利益交集应该成为中国重要的策略选择

自拜登政府上台以来,本来预期会有所缓和的中国的国际地缘政治环境,又进入到一个新的低谷阶段。与过去不同,这次的问题是中欧关系恶化。

当地时间3月22日,欧盟以所谓新疆人权问题为借口对中国4名个人和1个实体实施单边制裁。出乎意料的是,中国迅速做出反击,于3月22日晚间决定对欧方“严重损害中方主权和利益、恶意传播谎言和虚假信息”的10名人员和4个实体实施制裁,相关人员及其家属被禁止入境中国内地及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他们及其关联企业、机构也已被限制同中国进行往来。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制裁的机构名单中,包括了欧盟理事会政治与安全委员会、欧洲议会人权分委会这两个重量级机构。

欧盟的制裁和中国的迅速反击,引发了欧盟国家的激烈反应。法国外交部官员表示,法国就北京的制裁召见中国大使卢沙野,并强调中国驻法使馆“侮辱”及威胁法国议员及一名学者是不可接受的。德国外交部长马斯在北约会议间隙表示,德国也召见了中国驻德国大使,“我们想非常非常明确地表明,欧盟的制裁针对那些侵犯人权的个人”,“(中国)对议员和学者的制裁对我们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丹麦外交部长JEPPE KOFOD在一份声明中表示,中国的制裁是“对言论自由的……明显攻击”。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对此做出了强硬回应。3月24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例行记者会上被问及,是否会因为欧盟和中国的相互制裁,担心这些国家联合起来对华?华春莹表示,欧盟基于谎言和虚假信息,以所谓新疆人权问题为借口,对中方有关实体和个人实施制裁,是欧盟无理挑衅在先,中方正当正义反应在后。欧方只许自己任意抹黑攻击,甚至基于虚假信息和谎言任意制裁,却不许中方还嘴还手,这本身就是双重标准,就是霸凌、霸道和虚伪的表现。华春莹还提到了历史,她表示,对美国及其“五眼联盟”的盟友,“的确,我们看到他们进行了协调,摆出了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他们的嘴脸不禁让人想起了当年的八国联军”。华春莹表示,“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120年前的中国中国人民是惹不得的,如果惹翻了是不好办的”,联合国有190多个成员国,“五眼联盟”等几个盟友代表不了国际社会。

在特朗普时期,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关系恶化,主要表现在中美关系以及中国与“五眼联盟”国家的关系恶化。在欧洲,与中国关系恶化的主要是脱欧之后的英国。至于在特朗普时期与美国关系出现裂痕的欧盟,与中国一直保持着与其他西方国家有区别的关系。一方面是中国与欧盟有密切的经贸关系,另一方面是欧盟与美国的对华态度和立场并不完全相同。尤其是德法两国,近年在强化追求更加独立的、掌握自己命运的欧洲。中国与欧盟在2020年取得的一个重大进展,是完成了艰难的《中欧投资协定》谈判,只等欧洲议会批准即可落实。

拜登政府一直在寻求修复与盟友的关系,最重要的工作恐怕就是重建跨大西洋同盟关系。但基于美欧利益的不同,欧盟对于欧美能否完全回归过去的关系仍有疑虑。此前抵达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明确表示,“美国希望重建我们的伙伴关系,首先是与我们的北约盟国,我们希望重振北约联盟。”他还表示,中国在军事上的崛起和俄罗斯“试图破坏西方稳定”要求北约团结起来。

如果仅仅从地缘政治利益来看,中国与欧盟关系最新出现的恶化迹象,是两个国家所乐于看到的:一个是美国,欧盟与中国的关系疏远,将更有利于美国与欧盟修复同盟关系,形成更加统一的地缘政治战线。另一个是俄罗斯,俄罗斯正在受到美国的严厉制裁,而且美俄关系在拜登政府任内可能都难以缓和,欧洲与俄罗斯的关系整体上也在恶化。这时候,中国与欧盟的关系转坏,无疑会增加中俄两国走近的需要。如此一来,“美欧VS中俄”的地缘政治格局将隐然成型。

只不过,这种地缘政治关系的新格局,对中国并不是最有利的。中国无法改变美国对华战略的调整,这意味着中美关系将会长期维持“战略竞合”的基本格局——这是一个“竞争+对立+合作”的混合关系。中美关系决定了中俄关系的基本格局,中俄在西方压力下保持战略合作,这在未来国际地缘政治关系中是一种相互需要。但对中国来说,还有一种极为重要的双边关系——中欧关系。如果中国与欧盟能够维持一种“求同存异”的高层级合作关系,不仅有助于双方保持重要的经济合作,还会使双方在面对美国时都能有更多的空间和筹码。

随着中欧关系开始恶化,《中欧投资协定》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如果今后形势继续恶化,甚至有可能被欧盟长期搁置。有研究机构称,中欧投资协定一旦在未来一两年真正的投资实施落地,它的意义不亚于中国二次入世。但如果《中欧投资协定》谈不成,这对中欧双方来说都将造成损害,但对于美国来说则是巨大的政治成功。对此次中欧关系交恶,有国际分析人士称,对于布林肯来说,中欧紧张关系超出最糟糕的预期,这对美国是出乎意料的,因为长期以来,许多外交官都认为中国在欧洲外交拥有优先权,而美国的介入只是为阻碍他们的团结。

不过,中欧相互制裁只是双方关系恶化的一个前兆,称双方关系全面恶化还为时尚早,而且过于武断。双方都需要相互适应突然而来的变局,都需要在新的地缘政治框架下对双边关系和利益进行再评估。从双方利益来看,中欧关系不再继续恶化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这种结局需要满足很多条件,中欧双方需要达成很多共识。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如果中欧关系恶化,结果将是双输局面。对中国来说,未来主要的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压力都将来自于美国。因此,建立更加广泛的“统一战线”,尤其是增大中欧双方的利益交集,保持基本正常的中欧关系,应该成为中国重要的策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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