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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主办尼日利亚安全巴黎峰会的缘由

2014年5月17日,应法国总统奥朗德的邀请,西非国家尼日利亚、贝宁、尼日尔、乍得和喀麦隆的领导人及英、美等国和联合国的代表齐聚法国首都巴黎,召开了关于尼日利亚安全问题的峰会,商讨如何应对在这个西非大国愈演愈烈的宗教极端组织博科圣地问题。此前,为解救被博科圣地绑架的200多名尼日利亚女学生,上述8国已同意共享情报。此次巴黎峰会又向前迈了一步。与会各国领导人及英美代表达成了多项共识,认为博科圣地不仅仅是尼日利亚一国的问题,已对尼周边邻国,非洲大陆,甚至全球各国都构成了一定威胁,故共同采取有效措施打击博科圣地已刻不容缓。用法国总统奥朗德的话说,博科圣地是一个“全球威胁,全球应对尤为必要”。

奥朗德之所以在巴黎主办专门针对博科圣地的巴黎尼日利亚安全峰会,大致有以下几方面的考虑:

一是应尼日利亚总统乔纳森的请求。对乔纳森而言,博科圣地近期制造的一系列暴恐行动令尼日利亚颜面扫地。2013年,尼日利亚经济总量首超南非成非洲第一大经济体,2014年5月世界经济论坛非洲峰会在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召开。这两件令尼日利亚自豪的大事件与博科圣地肆无忌惮的暴恐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据媒体报道,为保障世界经济论坛非洲峰会的召开,尼日利亚启动了自建国以来最高级别的安保措施。乔纳森和尼日利亚在世人面前承受的巨大压力可想而知,特别是一个月前被恐怖分子绑架去的200多名女学生至今仍下落不明。恐怖分子的有恃无恐令全球民众更加无比愤怒,“带回女孩运动”(Bring Back Our Girls)通过互联网的强大力量迅速传遍全球并持续发酵,这对饱受“营救不力”诟病但却束手无策的尼日利亚政府来说既是来自全球各地的道义上的支援,也是无形的压力。为此,乔纳森请求各国施以援手,英美法纷纷表态,中国也表示给予必要帮助。由于历史原因,尼日利亚周边邻国均为法语国家。考虑到法国的传统影响力,尼日利亚请求法国出面召开安全峰会顺理成章。这对于大国自尊心颇强、轻易不求人的“西非巨人”尼日利亚来说,这样做实属无奈之举。

二是保护法国利益的需要。历史上,西非是法国的势力范围,为数不多的英语国家(加纳、尼日利亚等)点缀其间,处于法语国家的重重“包围”之下。由于非洲国家间边境管控较为松弛,发源于尼日利亚东北部博尔诺州首府迈杜古里的博科圣地就可以在邻国边境四处活动,而法语邻国的宗教极端势力也可以向尼日利亚渗透,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些边境地区,特别是撒哈拉沙漠南缘到萨赫勒地带,基本上是伊斯兰的势力范围。虽然这些极端组织只是打着宗教的旗号,但它们在上述地区的活动却显得游刃有余,尼日利亚、喀麦隆边境地区就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博科圣地不仅从邻国招募新成员,也可以在与邻国的边境地区活动。例如,近年来,在喀麦隆的极北地区就已发生多次人质绑架事件。2013年2月,7名法国游客在达班加遭“博科圣地”绑架,两个月后获释。同年11月,“博科圣地”又在极北省绑架了一名法国神职人员。对于法国来说,博科圣地已构成现实威胁。另外,巴黎安全峰会召开前,奥朗德就表示了对博科圣地与非洲其他恐怖组织相互牵连的担忧。若如此,法国在不少非洲国家的利益都面临潜在的威胁,因为博科圣地宣扬“西方教育的罪恶”,基调是反西方的。况且,在尼日利亚,法国也有广泛的利益。法国将尼日利亚列为开展南北合作和提供援助的优先国家之一,近年来两国高层互访和交流都较频繁。此外,要想保持在非洲的影响力,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忽视人口第一、经济总量非洲第一的尼日利亚,法国自然也不例外。

三是展示法国大国形象。法国是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虽然其在非洲常常扮演的“宪兵”角色表现出了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一面,但它在非洲的影响力依然很强大,对一些非洲国家的和平与安全事务也做出了一定贡献。去年12月,在奥朗德的倡议下,法国巴黎就召开过非洲和平与安全峰会,四十多个非洲国家的代表团参加了会议。法国通过安全峰会一方面是表示对非洲各国和地区组织在维持安全与和平方面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此加强法国与非洲的军事与经济合作。法国此次主办尼日利亚安全巴黎峰会也有同样的目的。在5月初的世界经济论坛非洲峰会期间,美国、英国纷纷表示要帮助尼日利亚打击博科圣地,并且已经派遣相关人员前往尼日利亚开展工作,以解救人质。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尼日利亚安全形势堪忧的情况下依然访尼,令乔纳森总统和尼日利亚人大为感动,中尼关系成为患难见真情的典范。中国表态要向尼日利亚提供卫星和情报部门获取的任何有用信息,帮助尼解救被绑女生,表明中国负责任大国的国际担当。安理会五常中的三常均已表态,外交重点本不在非洲的俄罗斯可能因为乌克兰问题对尼日利亚的帮助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在此情况下,法国当然不甘落后。出面主办巴黎安全峰会也是展示法国大国形象的一个契机,特别是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被绑架的200多名女学生身上,常以“人权卫士”自居的法国更应该有所作为。

四是向外界展示并强化法国在西非的传统影响力。尼日利亚常常说博科圣地从邻国招募成员,博科圣地在邻国建立大本营和训练基地,邻国对此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并不认同。言下之意是,尼日利亚认为邻国对博科圣地的愈演愈烈之势难辞其咎。从媒体的多方报道来看,尼日利亚对邻国的抱怨不无道理。但抱怨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使得尼日利亚与邻国的关系出现不睦,更加于事无补。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协调一下各方的立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奥朗德从法国自身利益出发,以法国的影响力,邀请当事国尼日利亚和法语邻国的总统们相聚巴黎,操作起来比较容易。法国自己也有一个法非峰会,和平与安全问题常常是法非讨论的一个重要议题。举办这样的峰会毫无疑问会有助于法国保持在非影响力。

尼日利亚安全巴黎峰会达成的重要成果看,加强协调和地区协作以提高情报共享,建立预警和边境控制,集中技术手段和能力,在危险地区建立安全-防卫机制,甚至在乍得湖周边加强军事存在都非常有针对性。如果各方能同心同德,博科圣地的活动空间就会被大大压缩,被绑女生早日获救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强。奥朗德同时也表示,法国不会部署地面部队。这也表明,法国更多是扮演一个协调者的角色。解决博科圣地问题还要靠尼日利亚及其邻国的共同努力。可以说,这是一场艰巨但无法回避的战斗。此次尼日利亚安全巴黎峰会迈出了值得期待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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