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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五”的新思路和旧思想

近期,中国“十三五”规划建议全文公布,对比市场期待,有何亮点与不同?

由量到质的转变

“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五年规划”是中国官方做出的,指引中国经济中长期发展的重要纲领性文件,规划中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对政府有着实质性的约束和引导作用。实际上,当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中造成的诸多困境和发展不良副产物,如环境问题、资源过度消耗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为追求达到规划各项目标的结果。对比以往的“五年发展规划”,笔者认为, “十三五规划”的最大变化在于——首次不再设定经济社会发展指标,代之以内容阐述。这意味着,十三五将结束以往中国发展追求数量不讲质量的历史,开创发展质量优先的重“质”时代。回溯以往,中国重“质”时代的开启,化了10年时间。

中国首先在“十一五规划”中,弱化了数量指标的重要性,首度将经济社会发展的量化指标,划分为预期性和约束性两种类型,并明确前者“努力争取实现”、后者“确保实现”。不过,“十一五”和“十二五”都延续了以往的目标量化界定,实践中政府部门的“努力争取”和“确保”行为的边界也是重合的。

从发展目标内容上,“十三五”仍然延续了“十二五”的目标体系,但不再设定各项发展的量化指标。“十二五”确定的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是: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结构调整取得重大进展;资源节约环境保护成效显著;人民生活持续改善;社会建设明显加强;改革开放不断深化。“十三五”建议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为: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人民生活水平和质量普遍提高;国民素质和社会文明程度显著提高;生态环境质量总体改善;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比较两个五年规划目标,发展内容相同,量化指标不再!更为重要的是,“十三五”新增了教大篇幅的发展理念内容阐述,突出了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质量要求。

“十三五”并没带来经济思想

不过,空前重“质”的“十三五”规划,也难给中国经济发展带来新思路,难以改变当前中国经济转型渐变式发展的模式,也不会有重大经济思想的转变。

经济思想的转变对一国经济发展有很大影响:从宏观调控模式到经济结构都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二战”后,凯恩斯主义占据了西方经济管理的思想主流,需求管理成为政府调控经济的主要模式;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政府干预和国有化浪潮在西方国家都一度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上世纪70年代的“滞涨”终结了凯恩斯思想的主流地位,自由主义重占上风,结果西方在80年代中后期起供给管理成为经济管理主要思路,并在随后的90年代兴起了“私有化”浪潮。这就是当代我们所能感受到的,西方经济发展史上的2次经济管理思想大转变!可见,经济思想的转变,决定了经济发展的长期发展模式和方向。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基础。中国的经济体制决定中国的经济管理思想具有稳定性。另一方面,由于中国搞市场经济的时间较短,统一公认地用于指导长期建设的经济哲学还未有形成。不过,在中国经济30多年的改革开放过程(实际上就是经济自由化过程)中,指导建设的思想认识整体上经历了一个由放到守的演化过程。上世纪80年代以“承包制”等形式存在的简政放权,以及90年代在政企分开思路下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都是遵循了一个经济自由化(在中国,这一放松过程更多的被称为“市场化”,自由化有政治上的忌讳)的过程;但在进入新世纪后,在保持国有经济的主体地位指导下,经济市场化过程开始放缓、甚至在某些领域变的退步,以致社会上出现了“国进民退”的抱怨声音;“十二五”期间的“混改”等新提法,实际上也并没有让中国经济的自由化过程再加速启动。

“十三五”的经济思想仍将是保守的

“转变经济发展模式”、“实现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等经济发展口号是自上世纪末,即“八五”、“九五”期间就出现了。不过,这些口号都是经济发展的目标而已,并不是用于指导发展建设的经济思想。比较历次五年发展规划,中国一直存在着把发展目标当作有指导意义的发展思想!基于把经济发展目标当作经济管理思想的固有思维,新的“十三五”规划,也无延续以往的发展思路——经济发展的战略目标“转型、升级、可持续”,怎么可能发生改变呢?“十三五”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新发展理念,也只是对过去发展目标的进一步具体化而已!要改变的只是实现的方式,而这正是经济思想要给出的方向。

中国过去历次“五年发展规划”,从没能对经济管理思想进行总结和更新,这次“十三五”规划也不太可能给出。市场对“十三五”规划,还存在着一种错误的期待,期待规划能给出具体的产业发展思路,比如“大健康”产业。笔者认为,“十三五”规划或有新的概念、新的名词出现,但是政府的经济指导思想不会因此转变。政府的日常施政行为和经济调控模式,实际上早已蕴涵了经济管理思想——政府主导的发展模式。这个早已存在的经济管理思想显示,中国对进一步的自由化,仍然抱着不确定的态度。除了在实施细节上的修改,政府对产业管制的进一步放松,仍然存有担忧!不过担忧归担忧,前进的步伐却仍值得期待,比如医疗体制的改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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