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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的教育

“有人愿意开车带我们去郊外吗?”常天乐正在微博发动关系,想找个志愿者当司机。她拼车和踏青无关,而是为了寻访隐藏在北京郊区的有机农场和种植绿色蔬菜的农户。

在NGO组织工作的常天乐,目前是北京有机农夫市集的组织者之一。“我们人手不多,大家都讲究环保,不开车,所以去郊外探访农户就只能依赖志愿者司机的帮助。”常天乐笑着说。此外,她还在网上热情地招揽着志愿者,希望有人来帮着一起练摊。

天乐忙活的市集是卖菜的。你可以在那儿买到几个小时前还在泥土里生长的新鲜蔬菜,比如甜得发脆的大白菜,不经污染的芹菜和胡萝卜苗,还有农夫自家制作的有机豆腐、不兑糖水的天然蜂蜜和个个饱满、不含生长荷尔蒙的鸡蛋。

这些食物包装朴素,鲜有“Or-ganic”、“绿色食品”的标签,大多产自北京周边的乡村。但在种植过程中,不施化肥,不打农药,全靠天然灌溉和生态肥料,开花、结果、成熟。市集组织者所做的工作,就是找到生产者,组织他们进城,到市集上出售。

最早,几个老外支起了市集的摊子。日籍艺术家植村绘美在去年9月发起了第一届有机农夫市集。她的初衷非常朴素,就是对土地耕作充满情感。这个皮肤黑黑、不苟言笑的日本女孩在北新桥的胡同里租了一间工作室,创作之余,和一帮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琢磨着食品的艺术。首次市集在创意空间进行,风格更接近艺术行为,而参与者也以老外和侨民为主。

另一位核心组织者是穿着回力运动鞋、说着流利普通话的美国女孩梅若琳(Caroline Merrifield),她从哈佛大学毕业后,跑来中国人民大学做三农问题的研究。她的加入,也自然地带入了对土地、农业和可持续发展的理性思考。

第二次市集过后,常天乐来了,她的加入带动了本土消费者的好奇和热情。今年3月在北新桥方家胡同的第四次市集已经变得十分热闹,消费人群明显地分成了三类:热爱市集文化的老外,不常做饭、来买奶酪和咖啡豆的文艺青年,还有,胡同里拎着菜篮子的老头老太太。“不知道这些叔叔阿姨从哪儿知道的消息,但他们能参与进来,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事。”常天乐说。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仔细地逛着每一个摊位,买回几把韭菜、一兜鸡蛋,商量着回去剁了馅包饺子,市集开始朝着生活气息浓郁的平民味发展。

通过微博、豆瓣等媒体的传播,不少城里人开始体验到了市集带来的新鲜感。有消费者归来后意犹未尽地在网上写道,“平生第一次生吃大白菜,热心的农民伯伯非要让我尝一口,原来生大白菜的味道是甜的。”“我们过于依赖现在的城市食品供应体系,只会在超市里买菜,其实有很多无污染、原风味的食物等待着你去寻找。”常天乐说。

这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公益组织,为有机农户和城市消费者建立沟通的桥梁。组织者设想在市集上进行实验,通过出售健康农产品,品尝用本地食材制作的美食,让人们了解市场上还有哪些选择,既支持本地农户,又成为负责任的城市消费者。

很多标准也被严格地执行:比如,出售的食物有明确的归属地,知道是由哪个农民或哪个合作社生产;以及,所有的食物都不经过两道以上的贩子,如果农民不能来亲自卖菜,那么只能经过一个代理人。“后来,消费者和农户混熟了,有时农户因路途和时间问题不能来市集,就有热心的消费者自愿开车去农户家把菜拉过来,帮他们卖菜。”常天乐说。

天乐市集忙碌至今,也在思考他们每一步究竟做了什么。如果你觉得到市集上只是为了买绿色食品来吃,其实错了。因为消费者参与的本身也象征着信息的传递——这便是“教育”的过程。

梅若琳对记者谈到,“在有机农夫市集购买农产品,实际上代表了两层含义:其一,你在这个市集上购买的食物是无害的,相对更加健康天然;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你认同了这个市集传递的价值观——可持续、可循环的农作物生产方式。”

“人们不应只是向土地索取食物,而应懂得如何回报和感恩,”植村绘美的表达更加直接,“比方说我们吃的鸡蛋,是要先从母鸡那里‘偷’来,再由农户收集保存,最终才成为消费者的盘中餐。”而传统农业的种植方法——大量地施加农药、化学肥料,不仅使得食物流失了原有的风味,产生对身体有害的毒素,也对土地造成了大面积、极难恢复的破坏。“所以说我们对消费者是有门槛的,”常天乐谈道,“但这个门槛不是指价格,而是头脑中的观念。”目前,每次市集筹备时都会招募志愿者,感兴趣的人可以推开工作室的门,帮忙画涂鸦海报,或者拉上朋友给市集捧个人场。“其实他们来了,参与了,对于土地与食物的思考就增进一步。慢慢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懂得这个道理。”常天乐补充道。有机农夫市集欢迎那些愿意花时间与农户沟通的消费者,也希望能够带动消费者去思考,为什么我们的食物会有问题。农民们正在努力的养活北京,当你在市场上看到新鲜水灵的瓜果蔬菜,你应该要想到,他们是怎样在城市的周围生长和被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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