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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这方山水的人们——“绿哈达奖”项目监测小记

 

 

2006年4月,绿色康巴协会对帕姆林生态保护小区《野生动物监测巡护项目》开展了为期5天的的中期监测。帕姆林生态保护小区位于四川甘孜州境内,曾于2005年获得首届甘孜生态奖(绿哈达奖)。说是监测,其实我们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工作。以往参与的主要是生态环境、传统民族文化保护和社区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的项目工作,所以我们主要是带着学习的目的去。

 

 

康定距帕姆林保护小区约130公里,由于司机要等车上坐满人才走,所以我们到雅江县城比较晚,当晚便在县城住下。第二天一早到车站联系去日基村的交通车才发现,这里的出租汽车费用都比较贵,只好找了一辆客货两用的长安车,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就出发了。

 

 

40分钟后,我们到了雅江县民居接待中心-日基村,见到了一脸严肃的白玛扎西,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康巴汉子那坚韧的表情和一丝惆怅,热情寒暄后我们便开始工作。日基村离保护小区约12公里,不算远,但全是弯弯曲曲的山路。问了几个出租汽车司机,都说路危险费付费300元才去,我们觉得太贵,因为协会成立不久,运转资金有限,所以就决定坐白玛家的小四轮拖拉机上山。路上车子抖得很历害,柴油机“哒、哒、哒、哒”和车厢“咣、咣、咣、咣”的声音使耳膜都要震破了。

 

 

在山下帕姆林寺隐约可见,可走起来还是很难,从山下到山上垂直距离估计就1000米多一点,可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项目实施地。刚到,便下起了大雪, 10来分钟后便停了。这里景色非常好,路傍的青岗树(高山栎)特别多,粗的有40厘米以上,成片成片的,草地类型主要是高山草甸。沿途听见各种鸟和猴子等动物的叫声不绝,好像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也没休息,我们便沿着监测路线开始工作,内线有4个固定监测点,还有一些活动监测点。因为山上的积雪较厚,最深的地方有50多厘米,路有点难走,时而有人滑倒在雪地上,引来同行者的哈哈大笑。白玛扎西介绍说“这里的鸟兽是不怕人的,随时随地都会到身边来” ,对他的说法我们始终带着几分不信任的笑容。

 

 

到达第一个监测点后,白玛扎西口中学着不知什么鸟的叫声,同时拿出口袋里煮熟的大米饭撒在地上,他的学叫声难听但很管用,10来秒钟后,便听见林中小鸟的叫声在附合,唧唧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向我们靠近,一只、两只…….十九只,真是不敢相信,这些小家伙无视我们的存在,戏谑着争抢食物,这才真正是生命的和谐。看着它们无虑地抢食米粒,我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像这样的地方、这种生存方式的动物,今后是会越来越多或是越少?这个答案需要社区群众、政府和广大热爱大自然的人们共同来解答。做好观测记录后,踩着厚实的积雪在林间小路上继续前进,沿途都有小鸟来迎送我们,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出现20多种叫得上名和叫不上名的鸟类和其它动物。当我们爬上最后一道山梁时,看见大概250米远的树林里,大片的树枝在不停地晃动,白玛扎西说“那是猴群,这里有三种猴,它们经常到处搞破坏”。难怪我们沿途看见经幡被拉倒,石块散乱地出现在小路上,雪地上留下了许多动物杂乱无章的脚印。这是一群藏酋猴,大概有300多只,因为它们在林中树枝下移动很快,相机照拍的图片比较模糊。5个小时后我们又回到了出发点。今天我们监测的是巡护内线,而外线监测需要2天时间才能完成。因为积雪太大,我们就没法再深入外线监测。

 

 

在与这些大自然的保护者交谈中,使我对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所开展的保护活动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多年来,帕姆林保护小区一直从事着野生动植物保护工作,没有人教他们怎样做,也没有任何酬劳,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奉献着。许多僧人都说“我们做的事得到绿色康巴和保护国际的关注,就感到心满意足了。我们保护这些动物,一不图名二不图利,只要多数人认为做的是好事就可以了”。这个团队大多数人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开始参与生态保护的,主要是受父辈和传统宗教文化的影响。他们文化水平较低,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许多人基本上不懂汉语,但这些并不影响他们从事保护工作那颗热忱的心。这群善良的人笑谈中句句朴实的言语都涉及到生态环境保护的事情,心里时刻都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更好地保护这片净土,我认为他们才是青山绿水的制造者和保护者。目前他们面临的困难有很多,有些是可以克服或解决的,当然还有许多问题靠这群“心比天高”的人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

 

 

作为这群热心人的领头者,白玛扎西考虑得很多,他思路开阔,汉语说得比较流利,对生态保护问题有许多独到的见解,他给我们讲了许多困惑的问题。这里还比较落后,没有发展经济的好门路,一般村民主要都是按照老辈人的活法,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办法维持生计。现在旅游资源的开发是大势所趋,这里自然生态条件好,州外的人,甚至许多甘孜州的人都未见过有这样一个动物与人能亲密接触的好地方,这些资源的合理开发可以吸引游人,增加当地社区群众收入。但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两面性,游人多了,保护工作的难度肯定增加许多,人为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度也就增加了,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对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造成一定破坏,并可能导致它们生活行为的改变。白玛扎西忧虑地对我们说,帕姆林寺虽然有600多年的历史,是甘孜州境内为数不多的白教圣地之一。可寺院至今没有电,生活用水很困难,需在山下去挑,山陡路滑,经常有人摔伤,冬季下雪积冰后更加危险。雨季要好点,生活用水就靠接雨水食用。这里出产名扬中外的菌类-松茸,采撷松茸的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这种采撷活动对生态环境而言又是一种特殊的破坏,僧人是不采撷松茸的,因为教规不允许。虽然政府、寺院经常通过各种途经,采用多种方式,制定了许多保护措施,以控制盗猎、乱砍滥伐等行为,但是到目前为止仍有少数人在进行破坏活动。为在下一步加大宣传力度,小区计划印制(藏、汉语)宣传小册,从思想上、道德上约束那些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另外寺院的收入非常少,每年的基本开支都难以维持,所以保护方面更多的是投入人力。他们做保护工作是没有报酬的,也没有什么好的装备和先进的技术措施。尽管当前困难很多,但是他们所做的事已经得到了社会的认同。白玛扎西说:“2005年获得了首届甘孜生态奖,这是绿色康巴、保护国际和公民社会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我带着与白玛扎西相同的困惑,回到了康定。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看见电视里在说生物物种又灭绝了几种,沙化、荒漠化面积又增加了若干,心里感到一阵茫然和莫名的惆怅。白玛扎西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要发展又要保护,究竟该怎么办?政府提倡协调发展,基层社区怎样才能做到协调发展?他们迫切需要外界的帮助,这些帮助不仅是经费上的资助和技术上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为他们指明保护与发展共存的道路。面对森林、草地、湿地资源的逐渐减少,连年洪涝灾害不绝的情景,一个又一个野生动植物品种离我们远去的现实,我们不应该若无其事的笑谈祖国山河一片绿。那些已经灭绝的生物是不可能再出现于我们的视野里,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绿色是祖辈留下的,作为公民社会的一员,我们应该尽自己的力量,为子孙后代留下这片绿色吧!

 

 

联系:

“绿色康巴”协会:蒋绍平 尼玛泽仁 

通讯地址:四川.甘孜州.康定炉城南路71号

电邮:jsp680125@yahoo.com

电话:20836-2839119 (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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