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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路(组图)

 

 

8月2日清晨,踏着山间第一缕晨曦,踩着崎岖的石砖路,拖着装满回忆的行李,19个京师青年社会领袖田野营的成员告别了云南黑井古镇。云南是中国社会学人类学的开山之处,此行既是亲身的实践,更是一种朝圣。15天的田野调查经历让他们收获了知识,收获了友情……所有的一点一滴足以让他们用一生慢慢去思考和铭记。

 

 

 

这个暑假,北京师范大学珠海社会学系与京师社会工作中心联合举办了“首届京师青年社会领袖田野营”。专家评审团队从全国300多份的申请书中精挑细选了19份,其中包括来自宝岛台湾、江苏、四川、浙江、广西、广东等各省份的大专生、本科生、研究生。他们在

 

北师大珠海校区进行为期3天的培训,之后前往云南楚雄州黑井古镇进行田野调查活动。这一路,他们学习调研、实践民主、用心交友、对话生命……

 

 

 

天天报告会 熬夜看《自杀论》

 

在进行实地调查之前,必要的培训对他们来说是必不可少。在第一天的开营仪式上,田野营发起人范老师便特别强调了青年社会领袖的必备要素,还引用了他此前与梁文道先生交流时,双方的共识:“青年领袖该是不被自己既定身份所限制,知道如何与自己不同的人相处,具有反思生命的能力,对知识有强烈的好奇心的人。”在北师大珠海校区为期3天的培训当中,除了工作坊之外,研讨会是他们的主要培训内容。研讨会的问题由老师事先安排好,主要探讨方法论问题,然后由同学们分组进行准备并上台展示,最终老师会给出D(distinction优秀)、P(pass通过)、F(fail失败)三个等级的成绩。据田野营一同学的说法,从早上一睁眼到晚上一闭眼,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准备报告会。由于19个人的专业跨度大,有社会工作、法学,还有到行政管理、新闻学等等,所以理论和实践基础都参差不齐,在合作的过程中,大家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然而,压力就是动力。正是在这样的高压下,厦门大学的张同学熬夜至凌晨3、4点粗略看完了涂尔干顶级著作《自杀论》,台湾彰化陈同学熬夜看完了《金翼》。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最终赢得了D的成绩。

 

 

通过“信任工作坊”,19个营员由陌生走向亲密,建立起最初的友谊。

 

火车滞留24小时 老师智斗列车长

 

7月22日,京师田野营一行人一同踏上了从广州开往昆明的列车。列车窗外雨一直下,从广州至昆明的列车已经停滞了将近24个钟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列车的供水、供电都渐渐出现了问题。然而,列车的广播却从未对此作出解释,也没有安抚乘客焦躁的情绪。此时,已经快接近晚餐时间,火车上的盒饭仍然卖20块钱一份,许多没有带足干粮的乘客已经难以负担起这昂贵的晚餐费用。说时迟那时快,为了给广大乘客争取免费晚餐,京师田野营的老师与列车长上演了一段斗智斗勇的好戏。“各位乘客,火车现在暂时滞留,请大家不要随处走动,若有需要帮助的,请通过正确途径向有关部门放应。谢谢合作!”范老师带头质问何谓“有关部门”,何谓“正确途径”,列车长含糊其辞,但仍不甘示弱。

 

 

 

双方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整节车厢都围满了乘客。“老师在教你们如何引发社会运动,如何保障自己权益。这是青年社会领袖必要条件之一,学着点~”在另一旁的刘老师悄声向营员指点。有的营员干脆拿起了DV机,记录斗争过程。“中国的有关部门永远是最神秘的一个部门。”“我们在火车上已经被困了一天一夜,我们是灾民,凭什么还要收灾民20块钱的晚餐费?”“我们已经尽力去调动水资源了,我们工作人员也很着急”……在一连串的语言搏斗当中,老师渐渐占了上风,越来越多的乘客勇于表达自己的不满。在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斗争之后,乘客的利益最终获得了保护——盒饭价格降低为10元一份。乘客们都向范老师竖起了大拇指。这场惊心动魄的小运动让营员们都大开眼界,领略了社会领袖的风范,体会到了社会领袖对整个社会应有的担当。“没想到在火车上,也能上到这么生动的一堂课!”一个营员事后回忆时说道。

 

 

白天穿街走巷   晚上“席名那”至凌晨

 

经过漫长的火车之旅,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黑井古镇。头脑中幻想过千百遍的盐都黑井此时此刻就活生生地呈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下榻了当地最大的民宅客栈——永和客栈,之后便开始了黑井的调研作业。他们很快被黑井古朴的民风所吸引,缓慢的生活节奏让他们一行人重新去思考自己的人生。黑井当地每天早上都要到八九点钟,大街上才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做生意,但由于游客较少,所以他们做生意时大抵是很悠闲地。当地非常多的回族餐馆,口味偏辣偏咸。随着了解的一点一点增进,他们对黑井有了很多新的发现,而这些发现也给他们带来了第一个难题。

 

 

 

早在来黑井之前,每一个人都已经雄心勃勃地写好了自己的调研计划书,准备在黑井展开铺天盖地的调查。但是经过几天的亲身接触,却发现了研究主题和方法的不合理性。他们面临着——是否要抛弃花了几天几夜拟定的主题,丢掉呕心沥血写的几千字的计划书。在晚间的研讨会上,这成了大家共同的探讨话题。经过反复讨论,他们逐渐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更多在于学习如何调研,而非产生一篇篇可以登报的学术报告。于是,许多人毅然决然放弃了之前计划,重新确定了自己的主题。有的营员发现黑井镇大部分人都是老人小孩和中年妇女,大量的年轻人和中年人都选择外出打工,而且通常选择走出去之后就不再回来。那么黑井的未来该由谁来建设呢?于是,她便选择研究黑井的人口流动。

 

 

年过花甲武老人  客栈讲述黑井历史 

 

学会使用工具,是人与动物的差别。学会调研方法,是研究者与大众的差别。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在实践的过程中,老师很注重对方法的引导和讨论。“席名那”(中文译为研讨会)便是他们的思考工具之一。每天晚上9:30在客栈的一张小圆桌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反思总结自己的一天。渐渐地,他们发现,每天的这个讨论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异常重要,因为讨论与分享让他们从自己的课题中解放出来,不再单角度地看黑井。或许大家调研心切,所以调查饮食的同学只关注了饮食,调查客栈的只关注了客栈,调查教育的只关注了教育。而当大家坐下来交流彼此的信息时,才猛然发现还有这么多其他方面的细节和资料和被忽略了。黑井不是只有饮食的黑井,不是只有客栈的黑井,不是只有教育的黑井黑井是一个整体。他们开始学会将黑井当做一个社区,一个完整的东西去看待。这又是一课。“头脑风暴”则是另一个更加自由和随意的思考工具。饭后即兴而起,便三三两两凑一个房间,针对某个问题进行狂风暴雨式的讨论。智慧的火花和灵感常常在这种讨论中不期而至。

 

 

 

 凌晨雨中烧烤   屋顶烛光谈心 

 

 

 

“有缘千里来相会”林同学说这次的相识相知让她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调研之外,最让每个营员难以忘怀的便是这短短15天内建立起来的情谊。火车上,老师与同学玩“杀人游戏”,岂料一老师深知面相,屡屡“杀人”成功。虽然火车被停滞24小时,但是成员们自娱自乐甚是快活。一营友深夜大战斗地主,被封为“赌神哥”,又因为其擅长与女性搭讪,所以被评价为“妇联工作高手”。成员中,来自宝岛台湾和厦门大家的两个营员常常开启“两岸论坛”。到了黑井,调研之余,三三两两结伴登山。黑井是三教合一的地方,有非常多的寺庙,营员们便常登山去求签。其中有一个人还说,若心愿中了,五年后便回来黑井还愿。

 

 

 

“人不轻狂枉少年”是田野营成员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生终极无非两腿一蹬,两眼一闭,所以重在让过程更加精彩。做研究有压力,但却压不住年少的心。凌晨繁星闪烁,整个黑井古镇已经深深地睡去,唯那铺满红石砖的大街上,却有一群青年在寻欢。BBQ本非稀奇之事,但在山谷中的古镇上,凌晨星光之下,酌几口当地的烈酒,哼几首小曲,绵绵细雨,一手一竹筷,叮叮当当,此一情景着实让他们一生都难忘。又一晚,姚同学决定让大家暂时放下调研的工作,好好回忆这些天在黑井遇到的感动的事情。于是,大家便都上了屋顶。人手一只蜡烛,紧紧地围在一起,用手筑成屏障,为蜡烛挡风。然后便一个接着一个讲出心中这些天中遇到的那个最美的画面。“访谈后正准备返回客栈,突然下起滂沱大雨,主人为了我的安全,千里迢迢将我送回了客栈,让我很感动。”“与客栈老板一家共餐时,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诸天寺中,老尼姑敲钟的一刹那,顿时油然而生一种平静肃穆的感觉。”……每一幅画面感动了自己也感动了他人,这场“烛光夜谈”又一次增进了他们彼此的感情。

 

……

 

“通过短短的15天,我认识了难忘的你们。 

通过15天的相处,我不知该如何向人倾诉这一段无言的情谊。 

通过这个田野营,我想说我真的收获了太多太多, 

还记得那个晚上我们共同唱歌,看着满天的星星,还记得这个夏天,微风吹过的一瞬间,我们曾经度过了短暂而难忘的15天。 ”    

 

……      

 

                                   ——成员赖同学至全体营员的一封信

 

 

飞来寺俯瞰黑井全貌

 

 

70年前的一个暑假,著名人类学家费孝通深入云南禄村就农地制度进行了一项拓荒性研究,著成了经典著作《禄村农田》;70年后的今个暑假,这群来自中国五湖四海的大学生重访该地区,亲历了田野调查,收获了知识、收获了友谊……这个暑假,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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