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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我们如此爱市场

 

 

为啥我们如此爱市场

 

Echo Wang

新加坡国立大学-伦敦国王学院,政治学在读博士

 

 

       为啥我们如此爱(聊)市场? 这要从经济和社会学两方面回答。但是不幸的Echo脑子一次只能想清楚一件事情,而这是一篇小短文,所以今天只从纯经济角度讨论市场

 

 

       市场为何在经济学中被推崇为资源调配的最佳工具呢。第一是因为市场由逐利性而产生的自我调节功能,能够令资本向最能带来回报的领域流动,这种流动将令该能带来回报的领域迅速发展。而当该领域由于大量参与者和资本的流入,资本边缘效应逐渐减低之后,再往这个领域投入资本逐渐变的不那么合理了,该领域的资本供給与需求就达到了一个平衡。这种感觉就像泡到了第10名小鲜肉后,成就感远远比当年泡到第一位的时候低,于是有的女神就改行追求别的东西去了,比如事业真理神马。

 

 

        回到经济学,新资本们看到干这行的没啥意思了(追不上了), 后来的资本将改向往其它领域流动,直到或许因为内在结构失衡(女神品味变了),或许是因为外在条件变化(爹妈翻脸了),原来的区域平衡被打破,资本才会重新回过头择优流动。此非本文重点不剖析。本文重点是,市场因为具有着这种人不为己xxxx的精神,反而为参与者找到最佳资源配置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动力。 这种动力同时带来了市场活力也就是多元化和创新,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公益人群最喜爱的贴心服务。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市场这两大优势是建立在自由经济对其一系列的假设上:首先市场商品在理论上必须是可取代的,不然就是垄断了。 其次人们必须有足够的渠道去了解关于全部的信息然后择优选择。这个信息透明度在有的行业可能好一些 - 比如轻工业商品, 在有的行业则还需努力。 总之在理想的状态下,进入交易的双方都应该享受到一定程度的信息透明,并且有一定的权利保障,从而能够进入’带有竞争性的选择’ 。在提到一个行业是否应该市场化的时候,我们不能忘记同时审视,这些条件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被满足。

 

                                                                             

       看到这里大家多数会提出质疑: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么棒棒嗒传说中的市场啊? 注意, 经济学家们说的可是:“市场总会在某个时间达到最佳结构”(Marangos,2001)。至于是哪个时间,经济学家们炒股十有八赔的优良传统已经向我们证明,他们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们坚信:在某个时候来临之时,低效率的机构将会被淘汰,资源的拥有者将被优质机构取代,而被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选中的机构将通过不断的进化和适应成为人生赢家 (Murrell, 1991)新制度经济学者们表示,在这个过程中交易成本将被不断降低,并在科斯大人(Coase,1960)的逻辑推理中趋向于零- 同时请注意这句话:如果讨价还价被允许,并且没有过多政府干涉的话。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关于市场短期效率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歇过。接下来请大家休息一下眼睛看看远方,接下来Echo要讲一讲市场的长期效应对制度的影响。

 

 

       之前谈到的制度经济学已经告诉我们,要达到物质和资源的最佳调配需要市场制度两方面的配合。市场我们可以理解为以私有财产保护为基础的自愿资源交换行为,而制度则是一个嵌入了各种社会规则的系统,这个系统决定了社会关系的结构,自然也包括由资源交换产生的社会关系 (North,1993)。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从理论上来说,市场自身并不能产生好的制度 - 光凭市场并无法梳理复杂的社会关系并设立公共标准,也无法提供一个公共理念的标杆。对公益行业来说,这个标杆从何处来? 或许是公益人士的道德感,或许是大众的价值观,或许是某只看得见的手。我不知道。

 

 

       将短期的市场逐利和长期的制度变化统一成市场的两个方面的话,我们可以看到市场不仅有资源调配,还有着自我成长,完善自身制度的功能。参与者尽管相互之间可能信息并不共享,但他们共同博弈的过程将成为一个自身制度优胜略汰的过程,能创造更多剩余价值的制度将被保留,不太能创造剩余价值的制度则被淘汰 。市场机制本身是公平的,但也是价值中立的,它只有理性计算而没有好坏之分。就像50年代美国各式加工食品出现的时候,对市场剩余价值的追求令食品公司们大肆推广关于加工食品比天然食品健康的广告,间接造成美国人的肥胖一代。在我们歌颂市场的公平的时候,也要小心别被它的逆向选择惊吓。对市场化后的公益行业来说,这或许意味着更能被资本和精英青睐的行业能够得到更优先和迅速的发展,他们将掌握公益事业的话语权,并塑造和影响下一代公益人— 让我们祈祷他们将会同样关心那些无市场支持的社会问题。

 

 

       另外,由于无法在同一时空公平客观地比较不同制度的优劣,也没有任何一名博弈玩家能够全盘控制整个游戏,参与者们要怎么才能知道选择一个制度真的比其它选择都要好呢?答案是,无法知道。至于回过头说声噢我们错了重头开始行不,那只能等待上帝的慈悲了。另外,我们如何保证弱势群体也能以同样公平的姿势参与这个淘汰制的博弈游戏呢?在谈论市场化的同时,我们或许也应该以同样的真诚思考这个问题。另一个现实问题是,尽管支持比较制度分析的经济学家们打开了制度自我学习这道门,从而通向更广阔的市场平衡理论的天地,个人的理性选择和群体的理性选择如何在同一点上达到平衡,仍然是需要探索的问题。至于如何解答这个问题,笔者只是个打字的(怎么说呢,市场功能无解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主要从两个方面分析了市场的利处。第一是短期的资源有效调配和多元化选择,但是必须建立在信息对称,顾客和用户能够自由选择和自由交涉,私有权利有保障的基础上。第二个利处是长期的制度和结构自我学习机能,但是建立在理性人的博弈基础上,而我们都还没有聊到政府干涉影响这个话题呢 —这点推崇市场的人倒是同仇敌忾。至于现在社会条件是否已经成熟?公益是否能否满足让社会资源在弱势群体间达到最好配置的条件?弱势群体是否能耐心等到市场的大手自我平衡,弱势群体是否有议价能力?政府现阶段的介入将会或已经造成什么影响?这时候大家心里或许都各自有自己的衡量。笔者只能做点儿大众基础理论普及,希望大家遇到这类文章的时候都能批判性阅读。

 

 

后记

 

       最后说说’比较效率’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政府和市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失灵问题。如果将市场和政府看作两种此消彼长的拉锯力量,那么政府和市场之间就有了一个权衡关系 (Djankov et al.,2003)。愈多的政府干涉,可能带来愈多规划上的好处,但是失灵的风险亦越大,反之亦成立。当然根据Salamon的理论,公益也会失灵,但我实在话痨不了这么多东西。如果大家觉得Echo说书还可以,并且点个赞的话,那以后可能会继续话痨市场化的不同模式,各部门失灵机制,大转型下的社会市场化,等等等问题。如果大家木有兴趣也木有赞的话,估计这个号再也不会向Echo约稿了,那在此先预祝大家以后都能一起愉快的思考。

 

Reference

 

| John Marangos 2001, ‘A Post Keynesian Approach to Institutional Development in Transition Economies’, Journal of Economic and Social Policy Vol. 5 Issue 2

| North, D. C. 1993. Institutions, transaction costs and productivity in the long run. Economic History.

| Peter Murrell, 1991, ‘Evolution in Economics and in the Economic Reform of the Centrally Planned Economies’,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University of Maryland

| Ronald H. Coase, 1960, ‘The Problem of Social Cost’ the 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

| Simeon Djankov, Edward Glaeser, Rafail La Porta, Florencio Lopez-de-Silanes, and Andrei | | | Shleifer, 2003. ‘The new comparative economics’, 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 31  595-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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