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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消耗速率与衰老速度呈正相关

新陈代谢率越快,能量消耗也越快。而动物寿限与能量代谢系数的乘积几乎是常数,范围是450~850。这个常数叫寿限能级概数(LEP,kcal/g),即生命期每克体重消耗的总能量[周金黄,陶国枢.衰老、抗衰老、老年医学.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6.]。因此,能量消耗速率或者说新陈代谢率越快,衰老也越快。

Wirget和Hayflick把衰老的细胞细胞核置换成年轻细胞细胞核,结果是衰老的细胞恢复了青春,并按年轻细胞分裂次数继续分裂下去,说明决定细胞衰老的部位是细胞核,而非细胞质或细胞质中的各种组份[许士凯,吕明方,钱伯初,等.抗衰老药物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4:147-148.]。

抑癌蛋白P53是控制细胞衰老的主控因子,因为只敲除一个p53基因[马 迪, 严信祺, 彭承宏. 肝细胞永生化研究进展[J]. 组织工程与重建外科杂志, 2012, 8(1):46–48.]或抑制P53蛋白[Aksoy O, Chicas A, Zeng T, et al. The atypical E2F family member E2F7 couples the p53 and RB pathways during cellular senescence[J]. Genes Dev, 2012, 26(14):1546–1557.]就能让细胞永生化。由于细胞核中的端粒DNA和rDNA(核糖体基因)是多拷贝的串联重复序列,本来稳定性很差,在转录或复制时需要剥离掉组蛋白,裸露出DNA,并解开DNA双链,此时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损伤和干扰而导致拷贝的丢失。而端粒DNA和rDNA的缩减会导致P53上调,从而使细胞进入衰老状态[黄必录.细胞衰老的端粒DNA和核糖体DNA共调控假说[J]. 医学争鸣,2021,12(3):15–21.]。也就是说,调控衰老的第一阶层是在DNA水平,表观遗传和蛋白质等只是作为DNA水平调控的介导者。

组成个体的细胞分为可分裂和不可分裂的两大类。干细胞和祖细胞等是属于可分裂细胞。心肌细胞和神经元等是属于不可分裂细胞。能量消耗与个体衰老的具体分子机制包括主要二个方面,一方面主要是加速细胞分裂,导致端粒缩减(缩短),对可分裂类的细胞产生复制性衰老。另一方面主要是加速染色体中基因组的rDNA缩减,对不可分裂类的细胞产生非复制性衰老。当然,可分裂细胞与不可分裂细胞的端粒和rDNA都会缩减,只是可分裂细胞的端粒缩减比rDNA缩减更快。不可分裂细胞的rDNA缩减比端粒缩减更快。

因此,各种能够减少能量消耗的因素,都是通过降低端粒DNA和rDNA的缩减速度,从而延长个体的寿命。热量限制延长动物寿命和雷帕霉素延长动物寿命,都是因为两者都能通过抑制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从而抑制细胞复制和rDNA转录。过量进食的果蝇,会过度刺激mTOR,加速rDNA拷贝数的缩减[Aldrich JC, Maggert KA.Transgenerational inheritance of Diet-induced Genome Rearrangements in Drosophila[J]. PLoS Genet,2015, 11(4):e1005148.]。小鼠造血干细胞的rDNA拷贝数会随着mTOR的激活而缩减[Xu B,Li H,Perry JM,et al.Ribosomal DNA copy number loss and sequence variation in cancer[J].PLoS Genet, 2017,13(6): e1006771.]。

几种能量消耗速率与寿命的关系如下:

1.电离辐射与寿命:用45Gy照射果蝇,寿命反而比对照组长。如果照射不引起癌症的话,照射小鼠还能使寿命延长[蒋松柏、李兆元.k长寿的猜想与探讨[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4:65.]。电离辐射延长寿命的机制可能与辐射损伤导致食欲不振,从而限制了热量摄入和能量消耗。

2.气温与寿命:果蝇在26℃时寿命为35~50天,18℃时为100天,10℃时为200天。大鼠在25℃下平均寿命为700天,在9℃时为450天[许士凯,吕明方,钱伯初,等.抗衰老药物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4:135-136.]。果蝇是变温动物,气温低时食量和能量消耗都下降。大鼠是恒温动物,气温低时为了维持恒定体温,食量和能量消耗增加了。我们人类在寒冷的天气也会觉得肚子更快饿,饭菜好吃,食量大增。

3.抑制RNA合成的药物与寿命:前苏联曾有人用能抑制DNA转录成RNA,从而抑制蛋白质合成的橄榄霉素喂养果蝇,结果使果蝇寿命延长20-30%。能抑制蛋白质合成的放线菌素D也有同样效果[蒋松柏、李兆元.k长寿的猜想与探讨[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4:90.]。首先,蛋白质合成过程需要先合成占RNA总量82%的rRNA,因此,核糖体生物合成占据了多达80%的能量[Zhang Y, Wolf GW, Bhat K, et al. Ribosomal protein L11 negatively regulates oncoprotein MDM2 and mediates a p53- dependent ribosomal-stress checkpoint pathway[J]. Mol Cell Biol, 2003, 23(23):8902–8912.],因此,抑制RNA合成可以减少能量消耗,延长动物寿命。抗衰老药雷帕霉素能通过抑制mTOR而沉默rDNA转录[Pelletier J, Thomas G, Volarević S. Ribosome biogenesis in cancer: new players and therapeutic avenues[J]. Nat Rev Cancer, 2018, 18(1):51–63.;Ha C W, Huh W K. Nucleic Acids Res.Rapamycin increases rDNA stability by enhancing association of Sir2 with rDNA in Saccharomyces cerevisiae[J]. Nucleic Acids Res, 2010, 39(4):1336–1350.]。细胞增殖和分裂也需要rDNA转录,因此,抑制rDNA转录也会抑制细胞分裂、端粒缩短和复制性衰老。

4.运动与寿命:有人试验发现小鼠吃饱运动组寿命比吃饱不运动组寿命更短[http://blog.sina.cn/dpool/blog/s/blog_6c239d5b0100o2iu.html?from=timeline]。这是因为运动会加速能量消耗和肚子更快饿,而肚子饿了就会多吃,产生恶性循环。运动也能促进肌肉干细胞分裂和分化,加速肌肉干细胞衰老。

当然,人类体型较大,血液循环阻力较大,适当运动有利于血液循环,从而延长寿命,但过度运动则会折寿。

5.发育周期与寿命:发育周期越短的动物,寿命越短。同时在快速发育的时期,能量消耗速度也比生命的其它时期快,需要摄入更多的能量。笔者在青春期一日三餐能吃9大碗白米饭,而目前的中年期一天只能吃3小碗。由于在快速发育的时期,能量消耗很快,因此,端粒缩短速度也很快。例如,Iwana等[Iwarma H,Ohyashiki k,Ohyashiki JH.Telomeric length and telomerase activity vary with age in peripheral blood cells obtained from normal individuals[J]. Hum Genet,1998,102(4):397-402.]检测了正常人体的外周血细胞的端粒长度,发现4~39岁时端粒每年平均减少84bp,40岁以后是41bp。这就是为什么对小鼠的饮食进行热量限制,在青春期进行热量限制能够显著延长发育过程和寿命,而在中年期后进行热量限制没能延长寿命的原因。

胎儿的能量消耗比青春期还快,因此,端粒缩短也比青春期还快。Robertson等对1~96岁正常人的外周血(包括脐血)中性粒细胞和T淋巴细胞的端粒长度进行测定发现,出生后第一年有较快速的端粒缩短,约700bp/年,以后逐年下降为31bp/年。-原创:黄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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