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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志林 | 说义道勇话关羽

在中国人的心中,关羽早就是一尊神了。逢年祭拜,必供关爷。甚至黑帮也要供关二爷——以义为结,同生共死等,其豪义精神早已融入中国人的血脉里了。对于关羽,我们首敬其义,次服其勇,但关羽无疑也是有缺陷的,姑且听我来说。

先说其义。自桃园结义后,关羽对大哥刘备那真是百分百,“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先主周旋,不避艰险”,这些都是小事。到后来关羽被曹操所擒,曹操极力笼络,欲为我所用,封侯赐金,但关羽心存感激,不为所动,听说刘备在袁绍军中后,“封其所赐,拜书告辞,而奔先主”。《三国演义》更把封金挂印,过五关斩六将,华容道义释曹孟德描写的扣人心弦,荡气回肠,关云长义薄云天的高大形象无人可及。时至今日,世人但说义气,必推桃园三结义,说起刘关张,则首推关云长。对于提倡以“仁义礼智信”五常立身的中国人来说,关羽几近完人,只此一点,也足以成神了。

次说其勇。《三国演义》中描绘的三英战吕布,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等,把关羽写的神乎其神。我们仅以史书为例。袁绍派大将颜良进攻白马。颜良是河北名将,曹操派张辽、关羽出战,“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级,绍将莫能挡者”,真的是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令人瞠目结舌。后坐镇荆州时,攻取樊城,水淹七军擒于禁,又斩庞德,“威震华夏”,把曹操逼得“议徙许都以避其锐”,其势之盛,如日中天。《三国演义》对这些史实加以渲染,更令人入迷。我们再从另一个侧面来印证,刘备兵败荆州,抛妻弃子,狼狈逃窜。曹操追击,刘备令张飞带二十骑据后于当阳长坂坡,“飞据水断桥,瞋目横矛曰:‘身是张翼德也,可来决死战。’敌皆无敢近者。”如此威风,世间少有。史书评价张飞“雄壮威猛”,但仍“亚于关羽”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关羽都是一员猛将。世人说起关云长,骑赤兔马,提青龙刀,所向披靡,手捋美髯,夜读春秋,威风八面,形象极其高大。关羽之勇,也为世人津津乐道。

关羽义勇兼备,随刘备打天下,南征北战,夺徐州、战赤壁、镇襄阳、督荆州,对刘备可谓忠心耿耿,无疑是刘备的好兄弟。但其“刚而自矜”的性格缺陷,却坏了刘备的大事,不由令人扼腕叹息。

我们从史书的记载中可以发现一些问题。关羽“刚而自矜”,“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以他的性格缺陷,如果随刘备入川,只是一名将领,或无大碍。但他坐镇荆州,是一名高级将领,相当于一方诸侯了,其性格便足以致命。因不服马超,便欲入川比试。诸葛亮回信说他超过了马超,满足了其虚荣心,“羽省书大悦,以示宾客”,浅薄得哪象一位高级将领?《三国演义》中说诸葛亮把荆州交给关羽,已经明确地告诉他北拒曹操,南和孙权的战略方针,他却任性而为。史书上说,关羽攻樊城,并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逼得曹操欲迁都,局势对关羽极为有利,可是关羽当时却连走了两步臭棋。其一,孙权为其子求羽女,关羽却“辱骂其使,不许婚”,所以“权大怒”,失去了东南屏障不说,又树了敌人;其二,南郡太守糜芳,将军士仁,因“素皆嫌羽轻己”,军资未能全力供应,关羽说:“还当治之”,二人恐惧,投降了孙权。所以正面战场关羽战徐晃不胜,后方被吕子明白衣渡江,占据了江陵,瓦解了关羽军心,魏吴夹攻,关羽只能败走麦城,父子遇难。

纵观关羽之忠,他还是把刘备的建国大业当做家事去做,随性而为,缺乏战略家应有的眼光、胸怀和策略。反观司马懿,曹操被逼欲迁都时,一句南和孙权,“则樊围自解”,便轻松化解了危机,关羽临沮授首。今天看来,关羽的成败或许对历史的走向会有一定的影响。由此观之,不谋大势者,不是以谋大事啊!不懂得为国家做出必要牺牲的人,即使关羽勇冠三军,义薄云天,但在忠字上,他还不如一个出塞的王昭君。

人笑项羽“沐猴而冠”,关羽或亦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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