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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贫的岛》主要剧情内容简介及赏析

  《赤贫的岛》

  1960 黑白片 98分钟 日本近代电影协会摄制 编导:新藤兼人 摄影:黑田清巳 主要演员:乙羽信子(饰登代) 殿山泰司(饰千太) 田中伸二(饰太郎) 堀本正纪(饰次郎) 本片获1961年莫斯科国际电影节大奖

  【剧情简介】

  那是在炎热的一个盛夏,农民千太和妻子登代,带着8岁的太郎和6岁的

  次郎两个儿子,来到远离广岛县三原市的一个周围仅有500米的荒岛上开垦耕地。

  这里自然条件极其恶劣,没有河流,生活用水及农田用水极度匮乏。他们首先在岛的顶峰的一个角落上搭建小屋,作为栖身之地,也仅仅只能做到不漏雨而已。屋外搭有一座简陋的炉灶,用以炊事,还用木板钉了一张用餐的小桌。洗澡桶也设在户外,是用汽油桶做的。乍一看来,像是一处露营场所,倒也别有情趣,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住处安顿下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树砍掉后的残根挖出,尽量将可以利用的地方都变成耕地,种上小麦和甘薯,赖以糊口度日。

  夫妻俩每天最沉重的劳动,莫过于给农作物浇水。水,对于这个独户居住的孤岛来说,一滴也没有,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水洼也无处寻觅。因此,千太和登代只得划着小木船,船上放置四只大木桶,划到对面那个稍大一些的岛屿佐木岛,去汲取小河里的水。每天往返不止一次。等到船回到满是岩石的岸边后,再用扁担挑起水桶,沿着陡坡爬上顶端进行浇地。不用说,生活用水也需要靠肩挑船运来补充。

  爬陡坡确实是既艰险又耗费体力,徒手攀登已很吃力,何况还要肩挑两只大桶,稍一失去平衡就会绊在岩石上摔倒。有一次登代脚步打晃,一只桶滑落下来,好容易运来的水全都付诸东流。目睹这一情况的千太,慢条斯理地走到登代面前,冷不防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两人沉默无言,更无表情。这说明,水对于人们的生存来说,是多么珍贵。

  两个孩子承担拾柴的任务,权当做饭和烧洗澡水的燃料。一家四口每天重复着单调而枯燥的生活。天刚蒙蒙亮,夫妻俩便摇着橹奔赴邻岛汲水,回来后,登代还要单独划船把太郎送去上学,傍晚再将他接回来,因此,划船和挑水成为他们每天必需的作业。惟有黄昏时刻是他们一家最惬意的瞬间,晚餐后全家洗个热水澡,涤荡一天的疲劳,然后进入仅有微弱灯光的陋室准备就寝。至此,一天的生活暂时打上了句号。

  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有一次被太郎偶然打破了。太郎从岩石上钓到了一尾大鱼,他们一家搭乘巡逻艇来到港湾码头,把鱼卖掉,用得来的钱去大众食堂饱餐了一顿。登代看到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地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便把自己那一份也分给他们享受,自己宁可吃不饱。饭后他们还去路边的商店买了衬衣和裤叉。无疑,这在他们漫长的单调的生活中,是最富有色彩的一天,也是最值得怀念的一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天夜晚,太郎突然得了急病,千太急忙驾起小船赶赴对岸大岛去请医生,不巧,医生出诊未归。千太又跑到村里东找西寻,总算找见了,并把医生带回家来,但是,为时已晚,太郎已气绝身亡。

  第二天,家人为太郎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太郎同班的28名男生和女生,在女老师的带领下,乘坐机动船前来参加。他们搬来木柴将尸体火化后,还在墓上竖起一块小石碑作为纪念,孩子们每人手持一束野菊花放在墓前,含泪鞠躬哀悼。太郎短暂的生命就这样从人世间消失了。

  葬礼完毕的次日,夫妻俩强忍悲痛,又默默地登上陡坡,为干旱的耕地浇水。登代终于悲愤难忍,发疯似的将农作物拔出,自己摔倒在地哭泣不已。千太站在一旁呆呆地望着,这次他没有责怪妻子,而是寄予无限的同情和怜悯。登代发泄了心中的郁闷以后,无可奈何地又继续埋头耕耘。

  夏去秋来,农作物已到收获季节。千太和登代起早贪黑忙于收割,一年的辛勤劳动总算没有白干。但是,他们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他们把收获的四大麻袋的小麦全部装上小船,运到对岸的岛屿,其中三袋需要毕恭毕敬地给地主送上门,剩下的一袋则送往杂货铺,以物物交换的方式换取日用品。小麦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是奢侈品,他们赖以度日的主要是薯类。

  千太和登代即使在农闲时期也闲不住。他们刻意要在陡坡上开辟更多的梯田。于是,摇橹,挑水这样的枯燥而繁重的劳动,恐怕只能这样重复着,重复着……

  【鉴赏】

  《赤贫的岛》是一部没有一句台词、只有音乐和部分音响效果的实验性影片,并被称为现代的默片。

  60年代,电影无论在技术和艺术方面,均已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声、光、色也日益完善。就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日本著名编导新藤兼人却热衷于拍摄这样一部所谓现代默片,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因此,在评析本片之前,弄清作者的创作意图和拍摄经过,显然很有必要。

  新藤兼人是日本蜚声海内外的优秀剧作家和导演,截至1988年为止,共创作了200余部电影剧本,导演了43部影片。他早年师从沟口健二,显示出作为一名电影艺术家的特殊才能,深受松竹、东宝等大公司的赏识。但是,新藤为人耿直豪爽,对艺术有着自己的主见和锲而不舍的精神,不愿受大公司种种限制和束缚,遂于1950年毅然离开松竹公司,与进步导演吉村公三郎共同创建了近代电影协会,致力于名符其实的独立制片运动。在40余年艰难岁月中,该协会的自主拍片和自主上映的方针始终未变,它的不少作品已被列为日本电影史上的不朽名作,《赤贫的岛》便是其中之一。在独立制片运动兴起之初,众多的独立制片社,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然而,不久均因受到挫折而偃旗息鼓,唯独近代电影协会几次突破危机,使得这面旗帜至今依然牢固地树立在电影这块大地上。而《赤贫的岛》正是挽救危机的一次成功的尝试。

  新藤兼人出身于广岛市近郊的山区农村,自幼便亲眼目睹母亲长年在田里辛勤劳动,从种到收总是那样一声不吭、任劳任怨。母亲的形象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以致触发他要拍摄一部没有一句台词,全凭影像取胜的影片。1954年,新藤终于写出了剧本,但是,没有一家电影企业敢于问津,因为这是一部别出心裁的影片,在经济效益上须冒极大的风险。直至50年代末,才决定由近代电影协会出面筹拍。而新藤考虑到一旦失败,协会势必受损,所以提出由他个人出资拍摄,规定以500万日元的低成本来完成此片,摄制组的成员限制在九名以内。正式的演员只有殿山泰司和乙羽信子。其余角色包括他们的两个儿子,小学女老师,岛上的地主、医生、寺庙的和尚等等,都是请当地人来演。摄影和配乐一共花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早在1958年6月,新藤就让摄制组人员住在岛上试种甘薯,看看能否种活,10月终于获得收成。接着又在1959年11月试种小麦,也获得了成功。于是,决定于1960年6月正式开拍。这说明他们早在两年前就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再有,影片主要部分是不厌其繁地表现这对农民夫妻挑水和摇橹,而长期生活在大城市的乙羽信子和殿山泰司从未有过这方面经历。为了艺术的真实,他们宁愿吃大苦耐大劳,每天练习挑水爬坡,顶着烈日在海上摇橹,肩膀压肿了,磨破了,皮肤晒得黝黑疼痛,也全然不顾。他们这种对艺术真实的执著追求和坚强意志,受到人们的高度赞扬。

  影片完成后面临另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是发行上映问题。当时。日本的电影院,特别是城市的电影院,全部掌握在几家大公司手中,没有它们的允诺,影片即使拍出来,也无法与观众见面。这部费尽千辛万苦拍出的影片难免遭此厄运。于是,以新藤为首的近代电影协会,采取自主上映的办法,为影片寻找出路。翌年,又将此片送往莫斯科国际电影节参展,不料竟获得大奖。这项殊荣震撼了各国影坛,有64个国家的片商争购本片,使得它不仅成为世界级的影片,而且为近代电影协会这个独立制片机构的起死回生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外,本片还获得墨尔本国际电影节大奖和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银奖。

  人们可能要问:这部影片为何受到如此重视?其艺术价值究竟何在?

  若说单调的话,本片可以说再单调不过了。映入观众眼帘的无非是挑着两只沉重水桶上下陡坡的夫妻二人的影像的反复出现,再不就是摇橹,种田,以及衬托这些影像的大海景象的不断重复。但是,这些单调重复画面却含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令人感到,这里所描写的实际上是人类通过无穷无尽的劳动来与大自然进行抗争。

  正如新藤导演所说,本片的影像表现就是要一再强调挑水的镜头,特别要表现乙羽信子和殿山泰司在坡道上挣扎步行的姿态,那扁担压在二人的肩头上的沉重感,使观众产生扁担与肩头磨擦发“吱吱”响声的幻觉。

  这种效果应该说是达到了。尤其是女主人公登代挑水的动作,真可谓达到炉火纯青的熟练程度,而且每次出现在银幕上的步态均不相同。本片使人为之耳目一新的另一特色是表现濑户内海景色之优美。日本电影中描写濑户内海优美景色的比比皆是,本片之所以特别引人注目,就因为这种景色与挑水的沉重劳动交互出现,互为映衬。劳动是艰苦的,但它是有节奏的,当肩负重担的乙羽信子汗流浃背地艰难登上顶端而感到终于可以歇一口气时,她一眼望到的是那璀璨夺目的大自然美景,从而不仅使她获得宽慰,观众也随之得到了心理上的平衡。在她从坡上下来接近海边时,情况也是如此,这时展现在眼前的,是那微波荡漾、浩渺无际的内海美景。这大概就是所谓劳动的节奏感,有了这种节奏感,无论多么枯燥乏味的劳动,也会给人某种妙趣。

  影片尽管没有一句对话,故事情节也很单纯,但观众并不感到不自然。新藤兼人的意图,是要拍摄一部纯视觉的作品,完全依靠视觉形象来表现特定人物的生活状态。他认为,这部作品严格地说,并非全无对话,它的对话被人物的动作和风景所掩盖,只是人们的耳朵听不见而已。也就是一般所说的“此处

  无声胜有声”。

  为了避免过于单调的氛围,影片有意识地穿插了一些欢腾的场面:对岸岛屿上举行庆丰收的传统民间舞;正月举行人人所喜爱和熟悉的“春驹舞”。这些民间艺术,虽与影片的情节没有直接关系,但它表现了濑户内海的风土人情,间接地给人物和事件的环境增添了色彩。这种“一张一弛”的表现手法往往可以起到某种调节作用。

  影片唯一的一场高潮的戏,是长子太郎得了急病,没等请来医生,弱小的生命便永远消失在这块土地上。孩子生前的28名同班同学,在女老师的率领下,从对岸乘轮船赶来参加葬礼。他们用从海上漂流来的杂木进行火化后,还为太郎树立了一块小小的石碑,并供上一束束野菊花,以寄哀思。这恐怕是本片中最令人动情的一幕。

  紧接的一场戏,则表现夫妻俩第二天无可奈何地又爬上陡坡,为龟裂的田地浇水。强忍悲痛的妻子,突然发疯似的将作物一棵棵拔出,伏在地上嚎啕痛哭,水桶也被打翻在地。丈夫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次他没有像前面有一场戏因妻子不慎将水弄翻而给了她一记耳光那样粗暴对待,而是用一种理解与同情的神态,将水桶扶起柔情地递给妻子,然后,二人又默默地继续作业。紧接着出现的是一组空镜头: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照射得海水晶莹剔透,海面上微波荡漾,一浪接一浪地缓缓起伏滚动。这里确实不需要一句对话,便把男女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刻画得淋漓尽致。无怪乎国际影评界,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有的评论家甚至称之为“诗的电影”。

  五六十年代之交,是欧洲电影发生深刻变化的转折期,许多国家的电影新浪潮接踵出现,并波及世界各地。艺术表现形式上的创新意识很受到人们关注。新藤兼人的这部“现代无声片”以其独树一帜的大胆实验在世界电影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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