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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个夜晚:我们从邻居到同居

  

  暗恋

  从5岁迷恋幼儿园小帅哥小虎开始,乐岩10岁喜欢三浦友和,16岁喜欢苏有朋,再大一点儿是齐秦,到最后迷恋上正红的F4,总之,乐岩喜欢的男生都好看得一塌糊涂。但乐岩从16岁开始迷恋上了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男孩,那是一个18岁的男生,只要他一出现,所有近视眼女孩的眼镜

  都跌落下来,当然,也包括乐岩。他比乐岩高两届,不认识乐岩不说,就是认识乐岩也不会注意到她。因为那时乐岩身高只有1.58米,体重却有65公斤,还戴着一副黑边大眼镜。为了吸引他迷人的眼神,乐岩在餐厅撞过他,可他不但没“来电”,反而扶起乐岩,一个劲儿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乐岩绝望透顶,日记本中写的全是他的名字:陈林南、陈林南、陈林南……直到他考上了北京航空学院。

  追随

  两年后,乐岩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自己的中学时代。本来可以去上海读大学的,但乐岩留恋陈林南,留恋北方,所以,哭着喊着冲进了北航——终于又能和他在一起了。天知道乐岩有多烦上天入地之类的事,但为了看到他,乐岩甘愿如此。

  那时陈林南已经有美人相伴,两个人出双入对,亲密无间,看得乐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唯一让乐岩庆幸的是,自己的身高蹿到了1.65米,体重反而减轻了。在校友会上他居然没有认出乐岩。“我是乐岩啊!”乐岩歪着脑袋,有点儿得意。没想到他仔细打量了乐岩一番后,自言自语说道:“不可能吧?我认识的乐岩可是一个小胖墩啊?”

  还好,这小子对乐岩有点印象。

  为了罚他没有认出自己,乐岩让他请吃麻辣小龙虾。吃过一次之后又回请了他。因为北京的“麻小”实在太好吃了——这是乐岩教给他的外出理由,否则没法向女友交代。

  那时,陈林南是学校排球队队长,他跃起扣球时的动作迷死乐岩了。乐岩总会在场外高叫着:“好!好球!”而他的女友却不喜欢运动,只喜欢看一些言情的韩国肥皂剧。所以,他脱下来的球衣总是乐岩拿去洗了,然后再洒上清新剂交还给他。这样的事情乐岩乐此不疲,谁让自己喜欢呢?

  更名

  为了感谢乐岩,陈林南总是请乐岩吃麻小。他不再叫乐岩的名字,而是叫乐岩“麻小”。那时,他们称兄道弟。乐岩自知自己配不上他,在日记中写道:从16岁喜欢上这个人开始,我准备喜欢10年,然后26岁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了,从此嫁人相夫教子,将暗恋的梦彻底结束。

  但现在乐岩才20岁。每天和陈林南一起去吃麻小,看他打排球,陪他去给女友买玫瑰花,替他打好了饭菜,为他买一套新的阿迪达斯。

  乐岩不怕他的女友吃醋———怕什么?谁有能耐谁抢好了,她要吃自己的醋说明自己还具备竞争实力。可是他的女友居然丝毫不吃醋,还总是感谢乐岩照顾陈林南。也难怪,娇娇女嘛,当然愿意有人替自己给陈林南洗那些臭袜子,况且陈林南一直叫乐岩“麻小”,这无异于以哥们儿相称。再说,架着500度眼镜的乐岩,成天运动鞋和牛仔裤的打扮,背一个破旧的帆布书包,这种形象怎么可能与一身“宝姿”的娇娇女相提并论呢?

  陈林南的女友叫于倩莲,听听人家的名字都美死了,而乐岩呢,居然有一个男人的名字,干脆就叫“麻小”得了。转眼,陈林南毕业了。没想到于倩莲竟然说分就分,一步到位嫁做了商人妇,住进了北京的高档住宅小区。

  陈林南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个人去了广州。没有了陈林南的北京显得多么空荡啊!乐岩再也不去看排球比赛,再也不去吃麻小了,因为一到那里就会想到陈林南,想到陈林南就会泪水涟涟。没有了陈林南,再好吃的麻小也味同嚼蜡。

  意外

  两年后,乐岩出现在广州,出现在陈林南所在的新星小区A座七层702室,陈林南住701室。这没什么奇怪,爱上一个人,这点儿疯狂算什么?当然,这次他又没认出乐岩来。

  乐岩在一家外企做着“白骨精”(白领、骨干加精英),和他一样朝九晚五。回家时一起迈进电梯,他问:“新来的?”乐岩答:“是。”然后各自进门。进门后乐岩倒在床上大笑,肚子疼死。乐岩比四川的变脸王变得还快,两年时间又长了5厘米,身高1.70米不算,体重又下降了,为伊消得人憔悴嘛。

  还有,眼镜不戴了,换了博士伦,连乐岩自己都差点儿认不出了,何况这个马大哈呢?第7天陈林南遇到乐岩,乐岩吃吃地笑着。他问:“笑什么?”乐岩说:“今天晚上,不如一起去吃麻小?”他抬起头来看着乐岩,长达5分钟之久,然后拼命地摇摇头,再叹息:“你不可能是乐岩。”

  乐岩笑着说:“那我是谁啊?”他惊讶到语无伦次:“真是奇怪,哪有上了大学还长个儿的?天啊——小胖墩居然长这么高了,真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抉择当天晚上,他们吃了至少有一百只麻小,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他对乐岩说起自己的如烟往事,对于倩莲的耿耿于怀,张口闭口全是她。乐岩为他擦去眼泪,自己也落了泪。

  深夜,乐岩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为他从上海到北京,又从北京到广州,为了他能从丑小鸭变白天鹅,却还是不能让他动心。更没想到他如此弱智,保险丝坏了要我去楼道里换,还夸我说,谁要娶了你做媳妇,真是有福气。我没继续说:为什么不是你呢?我从16岁就暗恋你小子,到如今还要给你换保险丝,还要煲各式各样的烫给你喝,我冤不冤啊?

  6个月后,两人的关系还是卡在瓶颈中不上不下,陈林南没有女友,乐岩也没男友,两个人却从不曾谈起爱情,只是还在一起吃麻小。第7个月,乐岩花钱雇了公司最英俊的同事做男友,开始同出同进。在楼道遇到陈林南时,乐岩故意用手搂着同事,然后亲亲热热地小声说:“你可吃了我一千多元了。”那个时候陈林南往往很尴尬。乐岩给陈林南介绍:“这是我的男友林子亭,身高1.83米,嘻嘻,比你还高1厘米哦!”然后又把陈林南介绍给林子亭:“这是我的老乡兼同学陈林南,你如果有美女就介绍给他,他至今还是独身。”和林子亭进屋后,乐岩“咣”的一声关上房门,放上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听得人骨头都酥麻起来。

  接下去就是煲出一锅最美味的汤来,不是为了喝,而是要让隔壁701闻得到香味儿。当然,还要制造出撒娇的声音,其实林子亭那会儿离乐岩八丈远的距离———被乐岩花钱雇用,凭什么不听她的?如果这一招再不管用,乐岩只好选择逃掉,从广州逃到美国去。反正离26岁为期不远了,何苦还这么为难自己?

  誓言第10天,乐岩和林子亭打电玩到深夜,然后故做亲热状分手。当乐岩送林子亭返回后,陈林南站在门口,挡着门不让乐岩进去。“怎么?”乐岩说,“我自己的家还不让进了?”他责怪乐岩太过分,怎么能这么快就找男朋友了。

  乐岩说:“你又没说爱我,林子亭又没有女友,有什么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陈林南几乎咆哮起来。第一次,乐岩看见他的脸都绿了。他一把拉住乐岩,把她带到701室:“从今天开始,你把702退了,咱们要攒钱过日子,房子合租一间就够了。”“我不明白。”乐岩呆呆地说。“傻瓜,我爱你,明白了吗?你真以为我和于倩莲分手因为她嫁了有钱人吗?是因为我一直想着那个和我吃麻小、给我洗臭袜子的女孩子,你真以为我被她甩了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乐岩几乎哭着嚷道。

  “我是想在广州给你打片天下,谁知你居然自己找来了。给我一次机会,让那个林子亭下课休息好吗?”

  乐岩暗笑,却故意绷着脸说:“让我想想,我这个‘麻小’嫁给你是否合适?林子亭不但比你帅,还比你高1厘米呢!”

  陈林南急得一把抓住乐岩的胳膊使劲摇晃:“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那一刻,乐岩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婚礼那天,乐岩将自己数年来的日记全部交给了陈林南。第一次,他在众人面前流下了眼泪,然后拿着话筒注视了大家3分钟之久,开口说道:“让天地作证,让宾朋作证,我爱乐岩,一生一世。”

  突然话锋一转:“不!”

  众人大惊,乐岩尤是,以为他临时反悔。他却笑道:“我说错了,应该是‘我爱麻小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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