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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恒:壁画迷雾之没有费力的抓捕

从此,我多了一个林占甲这样的小工,帮助我临摹锤拓壁画。我够不着的地方,他就让我站在他的身上肩上干,连架子也不用搭了。于是,我把整个儿壁画全部锤拓了下来。我尽量避开他胡乱画的那些下流东西,但是,也不能全都避开,也有一些拓上了。这就是我骗董老板的那些东西。如果不是我妈有病……嗨!我是不会骗人的。

我从董老板那里知道壁画拓片确实能够卖钱,于是,我回到山洞找林占甲,准备继续锤拓,直到卖够了给我妈治病的钱。但他突然失踪了,到处也找不到。一个傻子,我能指望他什么,还是我自己干。有一天,我妈又自杀未成,我特别心痛,哭了许久。我妈说,她死了,也要埋到龙宝峪,就是我家承包的那块山场,我当时答应了。可是,我妈哪里知道,那里正是那个什么屁项目的重点,是朱雀的所在地,我爸和我妈的骨殖他们根本不可能让埋到那里去。他们还想卖出更高的价钱呢。

我想了起来,那个姓田的教授还是什么所长,在两年前来了几次,乡长、书记、经理、广东来的投资人前呼后拥。李二,就是那个李畅,狐假虎威地吆三喝四。田教授说龙宝峪的风水是难得的,指出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位置,说什么三山环抱,二水分流,从风水上来说是第一流的。说得那些人眼睛直放光,开车到乡里,在最好的饭店摆了丰盛的酒席。我因为去看望我妈,看见了他们,也听见了那个田教授答应给胜地项目签字。就从那天开始,我家的承包合同被取消了,当时说要补给我家30000元,马上就给1000元,正赶上我要用钱的时候,我违心地签了字,收了钱。我看见书记将一部古旧的书交给了田教授,那书我知道,是明朝年间开始记录的《龙宝峪山记》,里面还有家谱,包括我们家的家谱。这年头,谁都知道,越是旧的东西越值钱。田教授收了这值钱的书,可是,我家和许多村民从此陷进苦难中了。

没有想到,我打工竟然给他家搬家,给他女儿搬钢琴!见到他女儿的大钢琴、他家三室一厅的房子、古色古香的装修、上万本书籍,我心里很不平衡。好像他的女儿叫贝宁,我们给她安放钢琴的时候颐指气使的样子,我生气;看着她胖乎乎优雅地弹奏优美的曲调,我嫉妒!我们是同龄人,她为什么能有那样的享受,那么好的条件,我却吃苦受累,连学也不能上,母亲的病不能治。你田教授挣的就是黑心钱!本来是你正常的工作,签个字是应该的,甚至我还怀疑他签字是违法的,但不管怎么样,他挣着国家工资的同时,还得了古书!我上琉璃厂打听过,人家说,如果确实是明朝的,最低给20000。那书是明朝的可是千真万确。

是的,那时,我就对田教授存了报复的心理。也巧,在我去山洞取锤拓的家伙的时候,我拣到了用塑料袋装着的一只手,心里有了坏主意。我要把手放在田教授和他女儿能看见的地方,吓唬他们一下,告诉他总是向人家伸手索取财物,早晚要遭报应的。

在我去伺候我妈的时候,我骂开了田教授,还说,我想了一个办法教训了田教授,吓傻他那胖姑娘!没想到,我妈挣扎着起来,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我,瞪得我直害怕。然后,不知她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狠狠地抽了我一个耳光,嘴里说,老田,那是咱家的恩人,我就指望着将来他帮你呢!

说到这里,刘阴子眼里充满了泪花,低下了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了眼泪。

那天,我妈确实反常,似乎病好了许多,将一个他们隐藏了很久的秘密告诉了我。

刘阴子沉默了起来。当萧润等继续让他讲下去的时候,他说道:“这件事和案件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保密吗?”

萧润见事情涉及到贝宁的爸爸田如衡,说道:“你现在是杀人嫌疑犯,最好把一切都说出来。”

刘阴子听了这话,反而不说了,表示有机会向田贝宁说。至于田贝宁告诉不告诉公安局,那是她的事情。

几个预审的人员,经过商量,决定对这个问题不再问下去,等必要和必需的时候,请田贝宁出面问。

接着让刘阴子谈是怎样把金色葫芦和烟嘴儿放到田教授家的院墙上的金钱眼里的。

刘阴子继续讲。

没有想到,田贝宁又找我搬钢琴,在替她挪钢琴后的第三天,我无意中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简单的纸条,上面写着:

田如衡不过是一个文物考古工作人员,上级让他到哪里去勘察地下有没有文物,他就去勘察,有就挖,没有就签字写上没有。如果有怀疑,就写上施工中如有异常,需马上报告。他收下的那本山志,捐献给了文物研究所。

(李淞已经拿到了那张纸条。)

拿到这张纸条后,我给文物研究所去电话核实,果然书是捐献给了文物研究所。而且我问了,就是那本山志中记载:龙宝峪是个风水宝地,如作阴穴,保后代出状元举人。

教授本来于我家有恩,如果不是他们的那个项目,不是李畅横行霸道将我家承包的山地推掉,有田教授指导,我家会很快富起来的。所以,按照我妈的意思,我将那金色的葫芦和祖传的烟嘴儿送到了田家。烟嘴儿是礼物,金葫芦按我妈说的,应该就是田教授的。当然,我那送法也确实不好,又惊吓了田贝宁一次,可我直接送给她,没法开口。

后来,我也明白了我们那块土地的风水,还真是朱雀,面对着那乌龟形的山,是玄武。我才明白我父母一定要埋在那里的良苦用心,他们是希望我能学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犯的是罪行也好,或者是错误也好,就是这么两件。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吧。

预审科的人和李淞、萧润交换了一下眼色,李淞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把人头放到项目审查委员会龙主任家的窗户上面的?”

刘阴子怔了一下,说道:“人头?龙主任?我没有放人头,也不认识什么龙主任。”

“那你是什么时候潜入拍卖公司,破坏了龙主任从你们那里得到的旧家具的?”

“我从来就没有去过拍卖公司,也没破坏过旧家具。”刘阴子回答得很干脆。

“就是崇文门那家,你们公司往那里送过东西。”李淞提醒到。

“我是专门搬运钢琴的,如果送钢琴会是我,送别的东西,我从来就不过问。而且,我自从发现冤枉了田教授以后,也不干了。因为我妈病危,需要我照顾,而且我也从董老板那里得到了6000元钱,加上我平时积攒的,凑了6500元,能维持我妈一阵子。”

“你还是要老老实实交代,田教授这件事情上,你也没有完全说清楚。”李淞说道。

刘阴子脸红了一下说道:“我就是觉得对不起田教授还有贝宁小姐,也不敢直接面对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把那金色葫芦和烟嘴儿一起放进他家院墙的墙洞里,还写了一封道歉信。我也只能这样赔礼道歉了。”

李淞盯着刘阴子好一会儿,问道:“就这么简单吗?你为什么将林占甲的手弄成祖势的样子?”

刘阴子的脸更红了,说道:“那是我们那里骂人骂祖宗的一种表示,还有……”他的头低得更深了。

萧润问道:“说呀,还有什么?”

李淞笑了一下,说道:“那是一种下流的想法,你别问了。”萧润只好住口。李淞又问道:“好,暂且就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在山洞里面发现了林占甲的尸体,为什么不报案?”

“林占甲的尸体?我看见那个是不是他的,我弄不清楚,可能不是他的,我也不知道他死了。”刘阴子说道。

萧润忍不住了,说道:“那天,我就在现场,一个人风一样快地把那尸体抢走了。开始,我、贝宁和司机还不知道是尸体,是你说的是尸体!”

“我估计是尸体,但是不是林占甲的我也不清楚。”这次刘阴子回答得很肯定。

“什么?不是林占甲的?”李淞、萧润一起发问。

“是啊。”刘阴子说道,“林占甲别看是个傻子,在我们那一带也是个出名的人物。一年四季穿的那几件衣服大伙都熟悉。就是那一次我进洞想把壁画凿掉时,看见了原来林占甲睡觉的那个地方鼓了起来,当时我想,这小子又到哪里野跑够了,回来睡觉。可是,我揭开草帘子一看,吓了一跳,是一个没脑袋的人,穿一身新的板板正正的干部服,脚上的新鞋是没有磨过的。只是衣服太大了一些,袖子快盖到膝盖了。那时,我正想铲掉壁画呐,哪里顾得上这个没有脑袋的人。再说,从那衣服上来看,说不定是谁家死了人故意放在这里的,也等着往龙宝峪埋呢。”

李淞和萧润对望了一眼,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刘阴子说在龙主任家窗台发现人头的时候,他正在医院守护母亲。拍卖公司百宝阁被破坏的时候,他也在医院里。也就是说,他没有作案时间,因此也不可能作案,理由无可挑剔。于是只好把刘阴子送回了拘留所。

对刘阴子的审讯很出乎意料。原来认为龙主任家出现的人头、拍卖公司百宝阁被破坏应该是刘阴子所为,现在看来刘阴子只有很少的疑点。于是,李淞、萧润报局长批准,调查刘阴子在两件事发生期间不在现场的说明是否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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