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已灭,下川岛归了大宋,赵匡胤对周亮下圣旨是名正言顺的。何况,圣旨上还附了赵匡胤亲笔写的一封信
“灿辉吾弟:
朕召你回来,实在不得已。西南方又出现了一个会打弹弓、弹石子的人,技艺高超,指名约朕比斗。此时,你若不出山,朕的面子几净矣。”
信末署名处为朱笔画出的一圈红光。
周亮忙安顿了一下娥皇、媚珠,随来使一起渡海赶往大梁。
这一天来到距大梁还有一天路程的一个镇上。刚刚歇息下,周亮便听见房顶上有人走动,心中警觉起来。一手握剑,一手摸出了几粒石子。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他却嗅到一股异味,心说不好,这是上等迷香。赶忙拿出荷包捂住了鼻子和嘴。那荷包能防毒解毒。一会儿功夫,门被撬开了,进屋来两个人,他们亮开火折子。周亮收起荷包,假装被迷昏,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那两个人打量了周亮一番,说道:
“这是个男的,我们弄错了。这镇上还有别的店家,我们再到那里去搜!”
那两个人返身出了屋,周亮听说他们要追踪的是个女人,便从床上起来,悄悄地跟踪了下去。在一家农舍模样的小店,那几个人聚齐了,然后运起轻功,跳进院中,对着一个房间又使上了迷香。周亮趴在屋脊上朝下看,见他们从屋里抬出一个女人,用麻袋装上,一个人扛着,飞速地朝京城跑去。对这种劫掠良家妇女之事,周亮恨之入骨,跟了上去。一出镇子,周亮便弹出石子,打倒了两个人,随即抽出短剑冲上前去。骂道:
“臭毛贼,竟敢劫掠良家妇女,看小爷教训你们!”
那几个人听了哈哈哈一阵狂笑,说道:
“她是良家妇女,她是大梁城内最大的鸡婆,勾搭的全是各部公卿。我们来抓她,就是让她从良!”
周亮哪里信他们的话,奋起神威,把那几个人都打倒在地。然后解开了麻包,就着闪闪的星光一看,那女人有些面熟,他又打开火折子,凑到那女人脸前细看,不由得“啊”了一声,原来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樊若水的妹妹鸡姑娘樊若娇,这时还被迷香迷的昏迷不醒。周亮拾起那头领摸样的人,低吼一声“拿解药来!”那人见周亮凶恶,哆嗦着从怀里掏出解药,递给周亮,周亮挟起樊若娇,顺手点了那几个人的穴道,小跑着回到镇中。另外找了一家客栈,要了房间,将樊若娇救醒。
樊若娇一睁眼就骂了一句:“你们这帮狗贼!”
周亮说声:“樊姑娘,是我。”
樊若娇仔细看了看周亮,说道:
“亮哥哥,真的是你!我这是做梦还是到了阴曹地府?”
周亮说:“我没死,你也没做梦,有一伙人劫了你,我把你从他们手中救过来了。”
樊若娇听了咬牙切齿地说:
“这伙人就是我那坏蛋哥哥派来的。”
原来,樊若水那天暗害周亮未成,在洪州又被周亮打跑,知道自已在南唐、扬州混不下去了,便强拉樊若娇,投降了北宋,还献上了功打南唐的几条计策。
樊若娇一是恨他害了周亮;二是恨他明明是南唐的人,偏偏要献计攻打南唐,也看不起樊若水弄了个四品官,一天就耀武扬威,便溜出了樊若水的府第,做了妓女。而且到处招摇说,我就是樊若水樊大人的亲妹妹,效法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不吃北宋给樊大人的俸禄,自卖自身。这一下轰动了大梁城的花街柳巷,她的生意门庭若市。几天后,樊若水才知道这件事,又气又恼,派人前去抓她,但被她躲过了。这一次樊若水下决心要抓到她,甚至说抓不着活的,要死的也行。已经追踪了两天了,今天他们得了手。没想到周亮从天而降,把她救了。
周亮听了这番叙述,说道:
“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要跟你哥哥呕气了,别当那野鸡婆了?”
樊若娇脸微微一红,周亮说:“我先把你安排到一个隐蔽处,等我办完了事,再把你带到南方下川岛去。”樊若娇答应了。
安排好了樊若娇,周亮返回客栈,天已大亮,使者都起床了,周亮擦了一把脸,店家刚送上早点,两匹快马来到传令,林学士陶古陶大人奉旨前来迎接海晏王。只见两队御林军还有宫中太监在陶古的率领下,骑马来到客楼前,使者将他们迎入屋内。太监向周亮奉上王爷衣冠,使者引周亮到屋内更换衣服。此时周亮穿的海水江涯大红袍,带金丝缕软翅朝天冠,黄璞头皀靴。周亮头一次这身打扮,自己觉得很好笑,而在别人眼里可不得了,不但英俊潇洒,更象征着王爷的地位。
在御林军和太监的簇拥下,周亮被他们迎进了京城直接进了皇宫。赵匡胤便出来接他,拉住周亮的手嘘寒问暖,显得十分亲近。周亮要进行朝拜万岁的大礼,也被赵匡胤扶起来。用完御膳,才说到正题上。
原来后蜀皇帝孟昶勇武绝伦,马上马下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善弹射,打弹弓百发百中,而且和周亮一样练了一手弹石功夫。据说弹出的石头,还能洞穿马革。听说赵匡胤要统一全国,他放出狂言,说赵匡胤不但过不了蜀道天险,就是过了,也躲不过我的弹石。而还摆了一个擂台,他亲自当擂主,扬言等着大宋派人前去打擂。赵匡胤找了七个各怀绝技的勇士,唯有弹石的找不到,这才将周亮找回,要趁着打擂的机会杀一杀孟昶的威风。随后又给周亮介绍了大将曹彬。曹彬文韬武略均为上乘,是魏武帝曹操之后,他和周亮一见如故。此次他要和周亮一起入蜀。
过了三天,曹彬、周亮准备出发前往后蜀时,有一天晚上周亮刚要歇息,赵匡胤独自一人来到他的屋里,拎一坛酒,揣了一块肉,说道:
“我来给你践行,咱俩痛快地喝一场。”
周亮自然大喜过望,喝到有三成醉时,说道:
“我有件心事,只能跟你说,你这次入蜀,要给我办妥。”
“我的原配夫人王氏当皇后一年,就因病亡故了。这三四年来,我一直在选继后,可找不到中意的。还是在我未登位之前,我遇见一个徐小姐,心中暗自爱慕,后来这徐小姐被嫁孟昶了,我心中甚为不平。徐小姐花容月貌才华绝代,在蜀中号称花蕊夫人,艳名速播,我就想让花蕊夫人来当我的皇后,你此次去蜀中按你的身份,孟昶应该让你见到花蕊夫人,如果花蕊夫人依然贤德善良,你要传信于我,并且千万保护好她。
说完从腰间解下一个令牌,说道:“你见到花夫人后,便将这牌交给内侍。”然后两人拜别。
却说周亮曹彬等人到了蜀中打擂,每战必赢,孟昶亲自出来和周亮比试弹石,两人算是比了个手。周亮果然见到了花蕊夫人。那花蕊夫人确实贤德善良,周亮便把令牌传出。实际上这时赵匡胤已派大军进入四川,消减了孟昶的主力部队,兵临成都了。孟昶无奈,只好请降。孟昶和花蕊夫人被带到大梁后,孟昶被封为国公公。不久,赵匡胤派人把孟昶毒死,把花蕊夫人迎到内宫,封贵妃。
周亮找到樊若娇准备带她离开大梁回下川岛去。刚要动身时,又有圣旨来到,不让他走了。周亮只好请兄弟把樊若娇送回下川岛。他自己被传旨的使者带到一个刚刚落成的王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