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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好文——实战经验完全等同于战斗力吗?

作者: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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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们一直在谈论二战中的那些事儿,许多看了弹痕文章的朋友提问,如果我国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我们的人民军队能够打赢一场现代化战争么?在许多人谈到我军如火如荼的现代化建设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声音冒出来:虽然解放军保持了一贯的优良传统和过硬作风,装备建设方面也取得了长足进步,但毕竟几十年没有经历战火了,真实战斗力堪忧···那么,实战经验就完全等同于战斗力么?今天我们专门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说到缺少实战经验是否等同于战斗力低下这件事情,很多人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玩过游戏都知道,游戏操作时间长的大神和新手小白之间的差距需要多说么?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玩王者荣耀的经验拿去玩战争雷霆真的不会有问题么?这是否说明上一场战争中的经验在下一场战争中的作用实际上很有限?幸而现实的战争不是游戏,我们大可不必如此非此即彼的考虑问题。

一支经历过实战淬火的军队,其无论是上层指挥人员还是下级作战人员对战争中的疲劳、恐惧、危险都能有直观的认识和切身体验,日常的训练成果也能在战争中得到极大的检验。就如一个经常玩游戏的玩家,能对游戏的操作和游戏机制有足够多的了解,即使从一个游戏转换到另一个游戏也能很快上手。但这种经验更重要的意义是提供一种参照和指导,而不能绝对化,因为虽然战争的总体原则是不变的,但其具体细节则是无处不变的,比如战场环境、作战对象、作战地域的气候、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这些条件会经常发生变化,如果不掌握原则生搬既往的经验,是绝对不行的,就好像我们前面说过的那样,玩王者荣耀的玩家要是把游戏中的经验不经消化地硬套到战争雷霆中,那肯定只能是去送人头的。

那么,没有机会经历实战的军队就真的如某些网友认为的那样,毫无可能感受战争氛围了么?显然不是,克劳塞维茨在其著作《战争论》中早就给出了答案:战争锻炼是任何一个统帅都不能赐给他的军队的,平时的演习所能补救的总要差一些。当然,所谓差一些,是同实战经验相比,而不是同以训练机械的技巧为目的的军队的操练相比。可能某些读者会说了,演习不就是两边部队跑来跑去的,裁判在那念着比分决定输赢,跟球赛差不多嘛!好在对于这个问题克劳塞维也做了解答:如果在平时的演习中安排一部分阻力(危险、劳累、情报的不确定等),使每个指挥官的判断力、思考力甚至果断得到锻炼,那么这种演习的价值比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所想象的要大的多。特别重要的是它能使军人——无论哪一级军人,都不致到战争中才第一次看到那些他们初次看到时会惊慌失措的现象。这些现象他们只要在战前看到过一次,就可以熟悉一半。甚至忍受劳累的问题,也是如此。在这方面的锻炼,不仅能使肉体,更主要的是能使精神惯于劳累。在战争中,新兵很容易把不寻常的劳累看成整个指挥的严重缺点、错误和束手无策的结果,因而会加倍沮丧。如果他们在平时的演习中有了这方面的锻炼,就不会发生这种现象了。

如果读者认为单纯的演习难以完全模拟实战,很难检验平常的战略战术训练效果,那么还有一种手段也可以让军队获得战争锻炼。克劳塞维茨给出的聘用有战争经验的军官这个法子咱们用不上,但我们也可以组织自己的部分干部战士前往发生战争的区域直观感受战争,并以自己的实际观察评估双反作战的战略战术优缺点,作为我们日常训练的补充。看到这里,很多读者肯定明白过来了,我军每年大量派出的维和部队不就是这样的么?虽然我国派遣维和部队的初衷和目的是为了维护派遣地的和平,为当地居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为当地战后重建和发展提供援助。但有这样一批亲身经历过战火的官兵存在,即使他们在军队中所占比例很小,但他们的影响却会是显著的。他们的经验、精神上的特征和性格上的修养对身边的战友会发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并能在许多场合提供有益的意见和建议。随着我国越来越积极地投身国际和区域和平事业,这样的官兵在我军中所占的比重会越来越大,对战斗力提高的影响也会越来越明显。

拿破仑战争后的普鲁士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和平时期,以毛奇为代表的一大批将领并没有过作战经历,整个普鲁士军队整体也并没有过作实战经验。但是有赖于长期严格的训练和经常性军事演习的锻炼,普鲁士军事理论革新、军队结构改革以及对新技术条件的合理运用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在德国统一战争中,这支新编练的军队一战丹麦,二战奥地利,三战法国,三战皆捷,战前被奥地利将领嘲讽“胡子都没长齐”的普鲁士军队由此声名鹊起,很长一段时间内普鲁士成为了各国军队建设的样板和标杆。

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四月,倭寇约两万人进犯浙江,此时戚继光所招募的义乌新兵刚刚编练一年,但就是这支初上战场的部队在一个月的战斗中十三战十三捷,而且伤亡微小。戚家军奇迹般的成就除了有赖戚继光自身过人的军事天才外,一方面得益于戚家军日常进行严格的管理和训练,另一方面得益于经常性进行贴近实战的演练,而且戚继光也善于用好军中有实战经验的少部分骨干,使得初上战场的戚家军表现得比许多久经沙场的明军老牌部队还要出彩。

从上面的战例中我们除了可以看出日常性的训练和演习、以及部分有实战经验的军官的作用外,还能发现一个现象:我们所讨论的问题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这些经验和训练的承载体得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精神振奋的军队。否则,即令是经历再多次战争实践也很难有值得借鉴的作战经验可言,更无从说起对战斗力质的提升。1894年甲午战争中的淮军陆军部队大部分都是经历过镇压太平天国革命的部队,然而这些久经沙场的部队在与日军的作战中,除了留下左宝贵血染疆场这样一个悲壮的战例外,其余大部一如叶志超望风溃逃。原因何在?在平常没有严格的管理,军队疏于训练,精神萎靡,原有的作战经验早消磨在了骰子、烟枪上,剩下的就只有脚底抹油的功夫了。

说到底,战争是一项综合性的对抗,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是由其自身的组织度、纪律性、训练水平、作战理念、后勤保障、情报支持等诸多因素共同决定的,实战经验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是一个加分项,加分的数值是由基础项即之前所说的综合因素决定的。相信读者能轻易举出许多仓促组建的部队在历经战火洗礼后迅速成长的案例,实际上这些部队能过浴火重生依靠的除了实战经验外,更重要的是在战火中被迫补上的基础项,只不过平时的部队打牢这些基础项需要付出的是汗水和艰辛,他们需要付出的是生命和鲜血。这些故事之所以能够广为传颂,正是因为这样的事例毕竟只是少数,正所谓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大多数人都能做到的,就不能成为传奇一样。而大部分类似的部队往往因为没有补齐基础项就已经溃散或者湮灭,在历史的荒烟蔓草中并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再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上,如果我国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我们的人民军队能够打赢一场现代化战争么?从最近几年的救灾抢险等任务中看,我们的人民军队依旧保持了严明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在无情的灾难面前全体指战员表现出了蓬勃的朝气和昂扬的斗志,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发展,我军的现代化进程也以日新月异的速度进行着,在理念和装备更新的同时,各种贴近实战的演练几乎每天都在开展,随着我国国际地位的稳步提升,我军中越来越多的官兵得以参与到国际事务中去,在世界各热点地区切身感受战争。所以,如果我国突然遭遇战争,我们的人民军队一定能够战胜并消灭一切来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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