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主昏迷汉祚颠①,天差邓艾取西川②。
可怜巴蜀多名将,不及江油李氏贤③。
【释词】
①祚:帝位。班固《东都赋》:“往者,王莽作逆,汉祚中缺。天人致诛,六合相灭。”
②天差:上天派遣。言外之意,邓艾取西川成功是天意。
【赏析】
邓艾偷渡阴平成功,随即奇袭江油。雄关险峻的江油,北通摩天岭的阴平道,南接川北平原,直达绵竹、成都,是关系蜀汉存亡的战略要地。当“邓艾暗渡阴平,引兵行时,又见一个大空寨。左右告曰:‘闻武侯在日,曾拨一千兵守此险隘。今蜀主刘禅废之。’艾嗟呀不已”。自诸葛亮去世后,执掌军权的蒋琬、费祎、姜维都忽视了江油关的重要性。曾几何时,昔日雄关,形同虚设。倘若蜀兵不撤,邓艾偷袭之军,必无生还。即使到了蜀汉政权的最后一战,倘若绵竹战略决策不失误,也不会变起非常,如此速亡。据史载诸葛瞻率军抗击邓艾。平素不惯征战的诸葛瞻在大敌压境之时,却在绵竹盘桓不进。随军尚书郎黄崇(黄权之子)急谏:“宜速行据险(指江油关)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纳,崇至于流涕。”就这样,最后一次守江油的机遇又失掉了。
面对奸臣窃命,后主昏庸,朝廷腐败,人心涣散,魏军临近江油,守将马邈也无战心。在邓艾攻关之前,他与夫人拥炉饮酒,谈到边关告急,马邈满不在乎地说:“大事自有姜伯约掌握,干我甚事?”其妻说:“虽然如此,将军所守城池,不为不重。”马邈回答:“天子听信黄皓,溺于酒色,吾料祸不远矣。魏兵若到,降之为上,何必虑哉?”其妻大怒,唾其面说:“汝为男子,先怀不忠不义之心,枉受国家爵禄,吾有何面目与汝相见耶!”马邈羞惭无语。忽报邓艾已入城,马邈大惊,慌出纳降。其妻李氏闻之,自缢身亡。邓艾得知其故,“感其贤,令厚礼葬之,亲往致祭”。
“可怜巴蜀多名将,不及江油李氏贤。”李夫人之死,是为国殉难,难能可贵,因而受到历代推崇。江油关还建有李夫人祠庙,香火永祀。如清人题诗:
古墓依岩麓,荒林映日辉。
碑残秦火尽,字剥汉书稀。
报主留巾帼,孤忠剩铁衣。
牛山千载恨,洒泪掩双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