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老夫人,她给自己的两个小拇指各戴上一个金戒指。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很不高兴,在一起议论:
“唉,我们的主人太小看我们啦!她把小拇指看得比谁都尊贵,给它戴上了金戒指,给我们连个铜戒指也不给戴!”
这八个指头,对老夫人非常不满,整天呆在那里闹情绪, 什么也不干。这样老夫人活也不能做, 饭也不能吃,没过十几天, 眼前发黑,动也动不了啦。她在临死前,对十个指头说:
“我的十个指头呵, 我死了,你们也都得死! 人的肢体、器官,各有各的功能,其中哪一个不完成自己的任务, 都要和主人一同死去。”
老夫人说完,就咽了气。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也和主人一同死啦。
——蒙古族寓言(选自《蒙古族寓言故事》)
每一个手指竟然都是有自己独立意识的会说话的个体,会争金戒指之类的荣誉利益,会怠工,指挥它们的人还和它们说话交谈。这种不同于一般寓言中把一种植物或动物或某个完整物体拟人化为一个有意识生命的做法,显得新鲜、奇特,富有想象力。何况,这则寓言是论述个体与整体的关系的,寓体与寓意融合无间,人们就更要赞扬它构思的巧妙了。
人类理智的发达,使人既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又有充分的集体意识。但人作为一种以个体方式感知世界的存在物,能经常地意识到的毕竟是个体的存在,以至常发生一些无视集体(自己生活的共同体)而伤害集体的现象。应该怎样看待个体与整体的关系?应该怎样对待没有直接落在自己头上的荣誉利益?以“不干”的方式以示抗议对集体对自身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寓言的比喻说明了一切——集体便是一个生命整体,是个体存在的前提。为个体利益而导致集体灭亡者,个体必随之灭亡。
在绝对平均主义思想根深蒂固、“红眼病”盛行的国度,当轻视集体利益,国家利益的风气甚嚣尘上的时候,这则寓言自有其特殊的意义,对某些人不失为一声警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