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斯威夫特
〔梗概〕格列佛乘船去东方旅行。在快到苏门答腊海岸时飓风越刮越大,最后风暴将船推向礁石撞成了碎片,只有六个人逃到一只小船上,格列佛是其中之一。一排大山一样的浪头打来,小船翻了。落到水里的格列佛尽力向岸边游去,他一上岸便昏倒在沙滩上。
当格列佛醒来时,发现身子、头发被绳子捆得牢牢的,一动也不能动。渐渐地,他觉得左腿上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胸脯,又移向他的下巴,格列佛好不容易才看清那个东西:原来是一个不到六英寸的小人儿,手里还拿着弓箭,向格列佛胸前走来。他的后面还紧跟着四十个兵丁,好像这是一个战场。
格列佛吓坏了,一叫道:“糟了,这里是小人国。”这一吼,像起了飓风,吓得这些人狼狈而逃,不少小人从格列佛左边跳了下去,摔伤了身体。但很快又有不少人再向他身上爬来。一个最勇敢的人走到能够看清楚格列佛的脸的地方,对他的伙伴说了一些话。格列佛听不懂那些话,更加害怕了。格列佛尽力挣扎,好不容易松开左臂,挣断绳索,松开头发,使头能够自由转动。为了治服格列佛,小人国出动了弓箭手,一眨眼工夫,百多支箭射中他的左手,被射中的部位像针扎一样难受。还有一些箭射到脸上,格列佛痛苦地呻吟着,恨不能一下挣脱所有绳索。这时更多的箭像雨点般飞来,为了活命,格列佛只得乖乖地躺着。
士兵们停止了射箭,但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加入包围的人群。成百上千的工人在格列佛的右耳朵附近,搭起一个十八英寸高的台子。他们的技术和速度使格列佛非常吃惊。
一个看样子像是高级军官的人,带着三个随从爬上了台顶,对着格列佛的耳朵说了好大一阵,格列佛一句也听不懂。从“利立浦特”几个字的反复出现,格列佛想这一定是这个国家的名字。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这个军官态度很友好,他讲完之后,格列佛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格列佛很饿,于是将手指放进嘴里,表示需要吃东西。军官马上懂得了他的意思,就对士兵大声发命令。小人们立刻在格列佛身边放了一个梯子。一百多个小人提着满篮的食物,向格列佛嘴边爬来。那些肉类和蔬菜都很像格列佛平时吃的食物,不过小得多。格列佛一口就要吃两三筐,然后吃一些比子弹还小的面包。他们用比核桃还要小的水桶把水提来,格列佛一口气喝下好多桶水,使得小人们非常惊奇,兴奋得在格列佛的胸口上跳起舞来。
后来一个官员走到格列佛的胸口上,给他看一张比大拇指的指甲还小的公文,但格列佛根本看不懂。那是利立浦特国王的圣旨,叫把格列佛送到他们的首都去。小人们把格列佛的绳子放松了一些,并在他的伤口上敷了药,格列佛感到非常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一辆巨大的马车,载着格列佛向城里奔去。格列佛像死人一样地睡着,以至于万马的奔腾,车轮的轰鸣都不能把他惊醒。队伍就这样走了两天。晚上休息时,有五百个士兵在两旁站岗,如果格列佛逃跑,他们就准备放箭。格列佛静静地躺在大车上,直到抵达京城米登杜的城门口。先来的是国王、王亲贵戚和大臣。大臣们直到把格列佛牢牢绑定后,才肯让国王靠近。
国王派人专门为格列佛准备了一间房子,它是一座古庙,是京城里最大的建筑。尽管是这样,格列佛也只能爬着进去。古庙的墙非常厚,有两扇窗子。国王的工匠们用九十一条链子,三十六把锁紧紧地锁住格列佛的腿。然后,他们砍断绑在车上的绳子,格列佛慢慢地立起身来,观看周围的景物,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异得大叫起来。
格列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美妙的景色:周围的田野像一片连绵不断的花园,田地间夹杂着树林,最高的树也不过七尺高。格列佛的脚下就是京城米登杜,它小得就像木偶戏的布景。成千上万的俊俏小人儿挤在格列佛的脚边。他们的身高都不到六英寸,动物就更小了:马和牛只有四英寸高,鸡和鹅看起来就像五颜六色的苍蝇。
为了看得更清楚,国王下了城楼,骑马向格列佛走来。那匹马虽然经过严格训练,见了格列佛却害怕,前蹄悬空站了起来。幸亏国王是一位出色的骑手,才没被摔下马来。这时侍卫赶来按住辔头,接国王下马。国王怀着十分惊讶的神情绕着格列佛走了一圈,仔细地观察,不过为了安全,却一直在链子长度的范围以外活动。他命令厨师把酒菜送给格列佛。一听到命令,士兵就用一种轮车把饮食推到格列佛的手拿得到的地方。格列佛举起这些车子,一会儿就把车子里的东西吃得精光。二十辆车装满了肉,十辆车盛满了酒。每辆车的肉只够格列佛吃两三口,每辆车上有十小坛酒,格列佛把酒都倒在嘴里,一口就咽了下去。国王很有兴趣地观察这个巨人,而格列佛也以同样的兴趣观察国王。为了看得清楚,格列佛躺了下来,使自己的双眼距国王不到三尺,国王很英俊,比周围的臣民都高,就凭这点也令人肃然起敬。他有着奥地利人的嘴唇,鹰钩鼻子,棕黄色皮肤。面貌端正,四肢匀称,举止文雅,态度严肃。他头戴着一顶镶着珠宝的黄金轻盔,盔顶上插了根羽毛;手里拿着出鞘的宝剑,这剑大约三英寸长,剑柄和剑鞘是金子做的,上面镶着宝石。贵妇和朝臣们都穿得异常华丽,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铺在地上的一条绣满了金色、银色人物的女裙。
无论对士兵还是对老百姓,格列佛都表现出一种宽大为怀的态度。国王相信格列佛对自己的忠诚和友谊,终于恢复了格列佛的自由。
每当散步时,格列佛总是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踩着小人儿们。他总是边走边喊:“对不起,我来了。”小人国的老百姓刚开始时都怕他,可是渐渐地觉得他很善良,心眼好,所以也就放心地让自己的孩子爬到他手上去玩了。
国王命令六十个最聪明的学者教格列佛学利立浦特语,很快,格列佛就能听懂他们的话,并能与他们交谈了。国王还亲自来帮助他学习。
有一天,邻国向小人国发动战争,格列佛发现敌人的军舰从海上驶过来,便立即对国王说:“情况万分危急,请马上给我准备一些绳子和大铁钩。
国王向老百姓们发出了命令,大家迅速行动起来,有的运铁钩,有的搬石头。格列佛用绳子系好铁钩,往肩上一扛,大步向海里走去。敌人的军舰正在行驶,突然发现迎面而来的格列佛,他们惊叫起来,一起向他射箭。
格列佛满脸和双手都钉满了箭。这些箭虽然只有小针那么大,由于数量太多,使格列佛感到疼痛,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是毒箭。为了保护眼睛,格列佛连忙戴上眼镜,他不顾身负重伤,始终坚持战斗。
格列佛系好铁钩,动手拉敌人的船,但是拉不动,原来船都抛锚,被铁锚拖住了。格列佛只好用小刀把铁锚砍断,然后拉起绳子,五十只战船轻而易举地被他拉走了。
敌人眼睁睁地看到他们的舰队被拉过海面,消失在利立浦特海湾,心中充满绝望。当他们从惊疑中醒来,气愤地大喊大叫时,格列佛已经游过了大海。在利立浦特海滩上,国王和大批臣民正在等候着。最初他们看到五十只战舰乘风破浪向他们开来时,还以为是敌人攻来了,害怕得不得了。当时,海水淹到格列佛的脖子,等他慢慢从海水里露出来时,他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国王迎接格列佛上了岸,赞叹之声不绝,国王还想利用他把邻国吞并掉,遭到格列佛的拒绝。
“快结束愚蠢的战争吧,和平的生活来得不容易,大家都应该珍惜。”在格列佛的劝说下,两个国家签订了友好条约,老百姓们都很感激他。
几年过去,格列佛十分思念自己的家乡,思念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一天,格列佛在岸边发现一条被撞坏的破船。他在国王和百姓们的帮助下修好了那条船,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一七0二年六月二十日,热爱旅行和冒险的格列佛又乘“冒险号”出发了,在马达加斯加岛受到暴风袭击。那阵暴风把船向东驱赶了大约五百里路,船上的人谁也说不清当时他们处在什么地方。不久,一个爬上桅杆的水手发现了陆地。因为缺乏淡水,船长命令派人上陆地去找淡水。
登陆以后,格列佛独自一人在观光,水手们在另一边找水。突然,他发现一个有教堂尖塔那么高的巨人,跨着大步在追击水手。水手们吓得拼命奔跑,跳上小船竭力向大船划去。格列佛赶紧躲进了一块麦田。他心有余悸,不由得想起小人国来了,那里的居民曾把他当作庞大的怪物。现在,他看到这里的巨人,觉得自己那么渺小。一个巨人在割麦时发现了他,把他带回了家。这巨人是一个农民,他家里的猫、狗、老鼠都来欺侮格列佛。猫有三只公牛那么大,狗有四头象那么大,连老鼠都有大猎狗那样大。这些畜生可恶极了,格列佛挥剑杀死了一只攻击他的老鼠。
巨人带格列佛去城镇展览,他的表演神妙到极点。主人赚了很多钱,格列佛却累得半死。主人觉得他能赚钱,决定带他到其他城市去巡回展览,最后来到了首都。这时朝廷派来了一位传达官,命令主人将格列佛带到宫里去。王后很喜欢格列佛,她用一千块金币买下了他。王后带格列佛到国王那里去,国王听了格列佛有条有理的叙述,大吃一惊。立即叫来了学者对他作研究,学者们一致断定格列佛是个怪物。
王后命令木匠造一只箱子,作为格列佛的居室,还做了不少新衣服给他。这时候的格列佛很得意,成了王后和国王的宠臣,常常陪伴在他们身边。不过,他也有不快活的时候,王后身边的那个矮人喜欢戏弄他。有一次,这个坏小子一把抓住格列佛,往装奶油的大银碗一扔,跑掉了。格列佛连头带耳都陷进奶油里面,差一点被淹死。那里的苍蝇想像鸟雀那么大,常来叮他的额头;黄蜂大得像松鸡,居然抢他吃的甜饼。不过,最危险的一桩事情是一只猴子搞出来的。那天,格列佛坐在桌子旁边想心事,忽然一只猴子从窗口跳进来,抓住他就走。这时候,恰巧有人来敲门,猴子害怕了,他抱着格列佛,一直爬到房顶上去了。王宫里闹得乱糟糟,仆人们跑去找梯子。这时,猴子把他当娃娃般抱住,用前爪喂他,把从口中颊囊里挤出来的食物往他嘴里塞,格列佛不要吃,猴子就拍拍他。下面许多人见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梯子架好了,仆人们爬上来解救了格列佛。
格列佛渴望着自由,但他恢复自由的方式很不平常。有一天,他随国王去南海视察,仆人把他居住的箱子搁在海岸边,格列佛就在箱子里打瞌睡。突然,一只老鹰衔住箱子飞上了天。接着,箱子笔直地往下掉,速度快得出奇,一下子掉到了海里。格列佛大叫“救命”,还把手帕绑在手杖上,伸出窗外,向空中摇动着。这时候,传来了话语声:“下面要是有人,就说话吧。”一条英国船上的船员来救他了。格列佛请人家用手指头勾住铁环,把箱子提到船上去,船员们以为他是疯子,个个哈哈大笑。这时的格列佛绝没有想到,他又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可是,他习惯了看巨人,反而把现在看到的正常人当作矮人了。过了不久,格列佛同家里人和朋友们才恢复了正常的交往,可是他的妻子再也不让他出外去航海了。
〔赏析〕《小人国和大人国》是《格列佛游记》的第一、二部分。作者立足于当时英国的社会现实,运用虚构的情节和大胆的幻想,创造了一个妙趣横生的童话世界,反映出作者对和睦相处的和平生活的向往和对侵略战争的谴责。作者那神异的想象力、高超的夸张技巧和作品中绘声绘色的细节描写,都为后来的童话创作提供了可贵的借鉴。
〔作者简介〕江奈生·斯威夫特(1667—1745)英国最杰出的讽刺作家、政治家和诗人。他对当时政党间争权夺利、互相倾轧,推行好战的对外政策,极为不满,对处于英国殖民统治下爱尔兰人民的痛苦生活深表同情。《格列佛游记》是他最著名的作品,是一直被英国人民引以自豪的文学名著,历来被认为是出色的、不可多得的童话杰作,吸引了许多国家一代又一代的小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