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豪夫
〔梗概〕烧炭的彼得同妈妈住在黑松林里,烧炭的活又脏又累,常常被人取笑。有一天,他想起爸爸生前讲过一个“小玻璃人”的故事,说是谁要能背出那首古老的山歌,小玻璃人就会让他富有起来,交上好运气。可是,他和妈妈都只记得前三句,把末一句忘了。
有一天,彼得在森林里边走边想,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他转身去看,什么人也没有,随即他又听到一种神秘的声音,唱的正是那首山歌的最末一句。太好了,他连忙跑到山歌里所说的那棵最高的松树前,唱起了那首山歌。果然,小玻璃人出现了,面容和善,长着细细的胡子,叼着个玻璃烟斗。他对彼得说:“你可以向我提出三个要求。”彼得想来想去,只提了两个。根据他的要求,小玻璃人给了他两千块金元去开玻璃厂,还答应让他成为镇上跳舞跳得最好的人,然后,吸了一口烟,就在烟雾里消失了。
第二天,彼得买下了一家玻璃厂。开始,他还常在车间转转,有时还亲自干点活,后来他整天只知道跳舞,寻欢作乐。不过,他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忘供养妈妈,救济有困难的人。
由于彼得管理不善,不会做买卖,工厂倒闭了,还欠了许多债。彼得只好再去森林里找小玻璃人提出第三个要求。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个很高大的黑影跟着他,彼得站住大声喊道:“你是谁?”“我叫荷兰鬼,魔法可以同小玻璃人比高低,让我帮助你吧!”
荷兰鬼把彼得领到家里,一边请他吃喝一边对他说:“小玻璃人给你那么多钱,可是你都把它花光了。那么多的穷人,你有多少钱也救济不过来呀!”彼得说:“我可怜他们,看到他们挨饿受冻,我就心疼。”荷兰鬼说:“如果把你的心卖给我,那么你就不再会感到痛苦和忧伤了,我给你十万金元,给你换上一颗石头心,你就可以一心享乐了。”彼得同意做这笔交易。
彼得喝了荷兰鬼给的一杯烈性酒就昏昏沉沉地睡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非常漂亮的马车里,口袋里满是沉甸甸的金元。他到处旅游,参加各种音乐会和舞会,但是他老不快乐,因为他的石头心不能因为快乐和幸福而跳动。他决定回家去,也许妈妈的笑脸能带给他快乐和幸福。可是,当他回到黑松林,妈妈跑来迎接他时,他转过身去,不愿跟妈妈讲话。
彼得想找荷兰鬼讨回自己的心,荷兰鬼不肯,可是又给了他一袋金元。彼得开始成了个放债的人,谁不还钱,就得被送进监狱,多么悲惨的事情,也打不动他那冷酷的石头心。甚至连一文钱都舍不得给他的妈妈,让她到处要饭。
彼得结婚了,娶的是黑松林里最可爱的少女丽斯贝德,丽斯贝德非常善良,富于同情心,常常接济穷人。有一天,一个拄着拐杖快要渴死的老头儿向她讨口水喝,她急忙端来一杯水,还给了她一篮子水果。正在这时,彼得来了,举起手杖,把妻子打倒在地。
老头儿用彼得熟悉的声音说:“冷酷的石头心使你变得这样无情。你的妻子是黑松林最美的鲜花,你敢蹂躏她,如果七天内不悔改,我就要把你杀了!”老头突然变成了小玻璃人,越变越高大,用手指着彼得说。
彼得吓坏了,他想了整整一夜,决定找回自己那颗温暖的心。他再次走进森林,找到小玻璃人,提出了自己的第三个要求:拿走那颗冷酷的石头心,把一颗活心放进去。小玻璃人教给他一个办法,让他到荷兰鬼那里去讨回自己的心。
第二天,彼得找到荷兰鬼,对他说:“你告诉我,已经把我的心换了,这怎么可能呢?”荷兰鬼拿出一个玻璃瓶说:“瞧,你的心在这,如果还不相信,我可以换给你看!”于是,他又施行魔法,取出石头心,放进了真正的心。当荷兰鬼再想把真心换出来时,彼得把一口袋金元扔给了他。荷兰鬼扑了过来,彼得使出魔法,轻轻一碰,就把他打倒在地上。
彼得穿过树林,跑到小玻璃人跟前,他想起过去的冷酷和自私,悔恨万分。他失去了妈妈,失去了美丽的妻子,他要求小玻璃人把自己杀死,趴在了他的面前。
“抬起头来,彼得!”彼得抬起了头。奇怪,他的妈妈和妻子都站在他的面前,含泪对他微笑。“彼得,她们原谅你了,”小玻璃人说,“因为你真心悔改了。诚实和劳动,比黄金更能使人快乐。”
〔赏析〕什么能使人幸福?是黄金,还是诚实和劳动?这篇童话给我们作出了回答。厌恶劳动,崇尚虚荣,使彼得走上了邪路,他以自己的心为代价,换来了一笔不义之财,不懂得同情,不懂得怜悯,甚至对母亲和妻子都是那么冷酷和残忍,因为魔鬼在他胸膛里放的是一颗石头的心。
作者通过巧妙的联想,把那些自私贪婪、残忍的家伙,想象成没有人心,长着石头心的人类渣滓。寓意十分深刻。
〔作者简介〕威廉·豪夫(1802—1827)德国著名童话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列希登斯泰因》、中篇小说《艺术桥畔的乞丐》等。但真正给他带来世界声誉的是童话。其中最长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便是《冷酷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