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李朝威
〔梗概〕从前,有一个叫柳毅的书生,从家乡洞庭一带到京城长安赶考,落榜后,准备起程回家,临行前去探望一个同乡。在路过泾水河畔时,遇见一个泪流满面的牧羊女。柳毅很是纳闷,便上前询问。原来,这牧羊女是洞庭龙君的小女儿,当年由父母包办嫁给了泾水龙君的二儿子,不想过门后,在婆家受尽了折磨,先是遭丈夫冷淡,后又遭公婆虐待,从此被赶到这荒郊野外放羊。虽然她非常盼望父母来搭救自己,无奈天高地远,呼天不应,喊地不灵,每天只好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听了牧羊女的哭诉,柳毅对她的不幸遭遇很是同情,他一面安慰牧羊女,一面答应为她去洞庭湖送信。
告别了牧羊女,柳毅起程回乡。他一路日夜兼程,终于来到洞庭湖边。按照牧羊女事先教给他的方法,在湖边土地庙旁,用衣带系上石头,在橘树上扣了三下,很快就出现一位武士,领他来到了洞庭龙宫,见到了洞庭龙君后,他面交了洞庭龙女托他带给龙君的信,又向龙君叙述了自己在泾水河畔见到的情景。听到心爱的女儿在千里之外受难的消息,洞庭龙君及夫人,以至宫内上上下下,哭作一团,但都束手无策。
哭声传到了洞庭龙君的弟弟——钱塘龙君耳中。此人勇猛非凡,脾气暴躁,据说从前尧帝时遭到了九年不息的洪灾,就是他一时发怒造成的。近来他又因发大水淹没了五岳而被天帝囚禁在洞庭龙宫里。当他从手下人那里了解到宫中上下大哭的原因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听得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随后,他就挣脱锁链,拨开青天,飞往天外,直奔泾水而去。看到这情景,柳毅吓得趴在了地上。
洞庭龙君和夫人为感谢柳毅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送信,设宴款待柳毅。就在大家举杯劝饮之际,柳毅忽觉一阵融融祥风吹来,眼前朵朵彩云飘过,在一片和和乐乐的乐曲声中,只见彩旗招展的仪仗队走了过来,后面一群年轻美貌的姑娘簇拥着一个天仙般的女子,轻盈地向龙王夫妇走来。柳毅定晴一看,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泾水河畔遇到的那个牧羊女!她终于被叔叔钱塘龙君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回到了父母身边。
看到心爱的女儿平安回来,龙君夫妇悲喜交集,他们对柳毅再次千恩万谢。龙女对柳毅更是连连拜谢。
第二天,洞庭龙君又设宴招待柳毅。席间,作陪的钱塘君借着酒意对柳毅说:“我的侄女性情和善,品质美好,亲戚们都非常疼爱她。现在,她已同泾水龙君次子解除了夫妻关系,我打算把她许配给你这位品德高尚,讲义气的人,如果你答应了,咱们就永世结为亲戚了。如果不答应,恐怕大家都得倒霉。”柳毅听后态度非常严肃地说:“您太小看我了,我千辛万苦来送信,难道是为了贪图您的报答吗?您的这种安排,恕我不能接受!您的威逼,不能使我害怕,只能使人看不起您。”看着柳毅那认真的神态,钱塘君只得连连赔礼道歉。
又住了两天,柳毅告别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赏析〕故事节选自《柳毅传》,属唐传奇。
书生柳毅是个富有同情心、讲义气的人,他不辞辛苦帮助别人却不图报的品质,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本是个文弱书生,面对钱塘君怒拨青天飞出天外的举动,他被吓得趴在了地上,但当钱塘君为报答他决定将侄女嫁给他时,他却敢于严辞拒绝,由此足可以看出柳毅品德的高尚。
故事中的龙女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但封建包办婚姻使她受尽了苦难,这也正是封建社会中广大妇女的共同命运,对她们,作者寄予了同情。
钱塘君疾恶如仇,爱憎分明,敢于同邪恶势力作斗争。
总之,故事中赞扬了人们的美好品德,表达了作者希望善良的人能获得幸福的良好愿望。
〔作者简介〕李朝威,生平不详,龙西郡人。唐代小说家。
“传奇”,小说的体裁之一。唐宋人用文言写的短篇小说都称为“传奇”。故事情节曲折生动,人物刻画细腻逼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