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宦之身,天涯海畔。行商之身,南州北县。不如田舍,长拘见面。门无官府,身即强健。麻麦遍地,猪羊满圈。不知金贵,唯闻粟贱。夏新绢衣,秋新米饭。安稳眠睡,直千直万。
全诗以一个普通农民的眼光来表现对生活的理解和看法,却具有深刻的典型意义。
“仕宦之身,天涯海畔”,写为官做吏的不自由。实际上是点明作者对为官生涯的否定和厌弃。做官的,随意被上司差遣,今日在此,明日去彼,颠沛流离,何等辛苦。“行商之身,南州北县”,写商人经商的辛苦和操劳奔波。“行商”是相对 “坐商”而言,“行商”须四处奔走,购销货物,一年四季,辛苦倍至。显然,贩货赚钱,也非诗人所追求的理想。“不如田舍,长拘见面”,“田舍”是农夫之意。作者的理想,并非 “仕宦”、“行商”,原因是二者常与家人朋友们分离,不能见面,作者追求的是要做一位普通的农人,因为农人常在乡里,可以和亲人“长拘见面”。以上可以看作是全诗第一层次,表现了作者的理想是做一位普通农人。
以下转为第二层次的书写,农人的理想确定后,还有什么愿望呢“门无官府,身即强健”,“官府”代指官吏。言外之意,是说 “官吏”是造成 “农夫”身体不强健的原因。此句含蓄地批判控诉官府的罪恶。“麻麦遍地,猪羊满圈”二句,既是作者的追求目标,同时也是“门无官府”的结果,句中依然含有对官府的谴责之意。“不知金贵,唯闻粟贱”,“不知”并非真的不知道黄金的珍贵,而是不想知道,是不关心之意。因为黄金珍贵,不能养生糊口。作者关心的只有 “粟贱”。“夏新绢衣,秋新米饭”直接承上而来,也可以说是第二层的归结,对于农夫来说,夏季来临,能穿上新绢衣;秋收以后,能吃上新米做的饭,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绝不奢望。
最后二句 “安稳眠睡,直千直万”,“直”乃 “值”的意思。作者在叙述完了自己的理想追求之后,鲜明地公开了自己的生活态度,那就是安稳地睡眠,超过一切。
全诗以通俗的语言,表现了作者对功名富贵的否定,表达了自己的朴素理想和纯朴的追求。言浅意深,表现了诗人高洁的志向和情操。形式上采用四言,恰当地表现了古朴的内容,二者相得益彰,是一首内容深刻,艺术水平较高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