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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深似海,缭绕芳菲长

  “桃花开,杏花败,梨花开花荡秋千”。在五莲县叩官镇的盘龙河西岸,有一片丰水梨园基地,每年都以洁白似雪、冰清玉骨的姿态,千万朵竞放、万枝压低的气势占尽春光,惊艳路人,芳菲旖旎在如海的春辉里。惹人神思,令人神往。

  去梨园的路上,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几句农谚:“二月寒食满枝红,三月寒食枝葱茏”。山下姹紫嫣红的繁华即将褪去,迎面而来的是新萌发的枝叶,杨树鹅黄的春色,光影叠透,分别以不同的色彩占据着路两边的天空。春天枝桠上的初绿,涂染在春风里,不多时日,便会枝叶舒展,以全新的油绿葱茏着大自然。

  那片梨园经过严冬漫长的养精蓄锐,又饱尝马耳山下涓涓溪流汇成的盘龙河河水蒸发的晶莹甘露,终于以“不愁占断天下白,正恐压尽人间花”的后蓄之势,烂漫在枝头。

  靠近梨园,远观,那些连绵的白,若游云浮动,似片片从天而降的绵软,绚丽极了。

  走进梨园,蜂鸣远闻,香芬袭人,婆娑的清香中人影稀疏。黄土地被农人整锄得软绵绵的,要不是来看花,有点儿不忍心踏上去,惊扰地下的万千生息。擦过一树树的梨花,朵朵俏立枝头的洁白,恰如姿色相同的素女,一队队,一排排,清新脱俗,芳姿绰约,妩媚动人;一团团,一簇簇,婉约含香,素雅洁净,光艳夺目;一枝枝,一树树,层层叠叠,袅娜靓丽,簇拥绽放。此景此情,宛若林海雪原,令人心醉神迷,真的“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风迁云影,一夜的雨露洇染,一束束暖阳照耀着枝枝缀满的梨花,晶莹剔透,烂漫恢宏。细细观望,盛放的袅娜多姿,羞涩的脉脉含情,全部拥在一起,在吐露嫩叶芽的枝头,各展娇姿,荡漾袅娜,溢放清香。真可谓:春光深似海,缭绕芳菲长,路人皆陶醉,步履任徜徉。

  忽然发现躲在树中间的几枝 “梨花带雨”,晶莹透亮的露珠儿,珍珠般滚在花瓣上,流光溢彩着斑斓光芒。再细观,梨花楚楚可人的娇姿,让人想到了 《长恨歌》里的那段传奇。这种令人怜惜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弥漫开来。梨花这种白净清纯,娇秀不俗,俏丽不媚,幽香缕缕沁心,古往今来不知引多少文人墨客抒怀,吟咏。大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寒彻噬骨之时,是梨花的热闹拂却身体之寒,顿有的春日之温暖。自此,历代文人墨客,不仅把梨花喻作春天的意象,也演绎成惊艳的代名词,譬如唐寅的《美人对月》里的佳句:“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 

  古人的风雅,从古至今,诗文中吟梨花的佳句,数不胜数。轻倚光阴的路口,回眸,仿佛听到梨花洁白的诗韵,从唐诗宋韵中飘来。素雅的梨花,“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跌宕飘香在唐朝的皇宫;“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缠绵在宋朝将士远征的梦中;“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袅娜在的绵绵的情思里;“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茕茕孑立在忧国忧民的心绪里。古人的世界,寒食时日,吟的梨花:“梨花自寒食,进节只愁余”;相思也揉进梨花中:“夜来能有几多寒,已瘦了、梨花一半”、“离恨远萦杨柳,梦魂长绕梨花”;伤情时还是想到梨花:“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踟蹰在盛大的花海,懒洋洋的春风簇拥粲笑的洁白,引来千万只蝴蝶、蜜蜂,小精灵们纷纷逸动着翅膀,翩飞在如海的花洋里,体态轻盈,袅袅起舞,追逐嬉戏。它们跑着,绕着,追着,闹着,停着;又闹着,跑着,追着,绕着,给原本欣欣向荣的梨园,又添了无限生机。置身此景,你的心也开始舞起来,凝神,闭目,顿觉心旷神怡,鼻翼轻启,便醉倒在梨园的芳香里。

  低头,脚下的黄土地上,偶尔有一两颗小草,悠然地张望着树树梨花的绽放。时维四月艳阳天,小草见证梨花开,梨花落,以及热闹的游人,以后陪伴梨子成长,一样的共沐阳光和雨露呀,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不能散香,身处卑微,谁人能猜透它们的心思呢?谁人又能注目梨花下丑陋的小草呢?

  走出梨园,遥望,遐想,梨花雪曼妙的柔姿织成花瓣雨的缤纷,落英的离殇托起一树树丰水梨成熟的希冀,那累累硕果,一定是果农期盼的景象,也是采果的人所盼望的,让我们共同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梨树,历经几千年的烟云,始终依靠土地而成活,春华秋实。卷起远古时期庭院、斜坡、路边的素白雅韵,一段段远去的故事掩卷在书香里;铺开眼前的芳菲旖旎,是新技术,新科技,使果农踏上了致富路,经济腾飞将人们的情怀暗暗偷换。但梨花的白未曾改变,永远洁白,素雅,朵朵香艳。(1743字)

写于2018.4.13修于202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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