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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是一棵开花的树

一个周末的午后,我照例坐在窗台下构思文字,不经意间发现,逼仄的高楼大厦簇拥下的一棵梧桐树不知什么时候开花了,开满花的梧桐树是最美的,那挂满枝头的紫红好像争取了春天的全部色彩,远远的满树紫红紧凑的分列在凸凸的枝干上,那一树的花香把我带回了隐匿于记忆深处的乌托邦,那渺茫又不可具化的悠悠少年时光。我想,陪伴我度过少年时光的那棵故乡的梧桐树也应开花了吧?

当我把目光从城市的名利枷锁里收回,投入大自然一棵棵自由开花的树,一棵开花的树的精神正注入我的思想,我的目光有了阳光和绿色可以停留,有了自由呼吸的纯净空气,我脱离了低俗的生活,我的目光和灵魂渐渐变得宽广和清澈。

韶光荏苒,记不起年少的轻狂,不再想当年的慷慨激昂。一路奔波流浪,一路磕磕绊绊,落叶归根回到最温暖的故乡,回到那段年少最自由的时光。老屋门前,那棵粗壮的梧桐树花正绽放,粉红的花瓣随风摇曳,犹如翩翩蝴蝶落叶成欢。梧桐花的芬芳把岁月流走的微笑埋进古老的河畔,在明媚的阳光下,让点点记忆灿烂盛放。

我在杂乱的、破旧的村庄寂寞的走过漫长的雨季,将我年少的眼光从晦暗的日子里打捞出来的是一棵棵开花的树,它们以一串串卓然不俗的花擦明了我的眼睛,也洗净了我的灵魂。

站在时光延伸的岸上,侧目而视来时的路,岁月之河,涛声依旧。唯有自己的心语,如潺潺有声的溪水,婉转而悠扬,伴着我度过无数无眠的无尽之夜。在这有风有情的雨夜里,我想用清纯的文字煮一壶墨香,坐在窗帘的边缘点燃生命的歌喉。

人在一生之中,总有些酸楚的往事,让人泪流满面,令你不堪回首;也总有一些甜蜜的回忆,让人沉醉不醒,痴迷而又流连忘返。而一些生死离别的无奈,相聚重逢的喜悦,放弃与执着,忧愁和快乐,心痛过的,感动中的,都宛如一首跌宕起伏的人生交响乐。既有千回百转的悱恻惆怅,又有情深意意的悠悠旋律,不时的在你心中回荡、徘徊、萦绕。在那往昔的经历中,纵有秀山丽水,旖旎梦境,纵是花前月下,呢喃细语的缠绵回忆,终抵不过此时百感交集的一声轻叹,一脸无奈,一缕清怨。

不知不觉中,时光无情地把我推到了人生的午后,我已从意气风发的懵懂少年变成了荣辱不惊的中年男人。静心观人生风雨,冷眼看世间沉浮,早已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叹人生苦短,去日不多,回首往事,也曾是鲜衣弄马少年。

曾经的青春很短暂,也很无情,自以为迈开了脚步,就可以浪迹天涯,向着前方自由的奔跑,可是在万般阻扰的挫折上,只能用着胆怯的目光看着“层层浪,叠叠高”的物质文明社会,不敢融入进去,可是逃避了现实的约束,就能高枕无忧了么?一味的消沉,失落,伪装出虚伪的自己,可最后受伤的人还是自己。

岁月的帆,在回忆的目光下渐行渐远,耳际忽而响起《怒放的生命》的旋律,激起我心中一股莫名的渴望。轻轻拉开窗帘,一场春雨,淋湿了虔诚向往的花朵,许许多多的回忆片段如同雨浇开的花香,温馨着那深藏的梦,一如此刻的心境,任那悠悠飘荡的花香与春风将我熏醉,且,不愿醒来。

在记忆的旮旯里,重新把以前的画面拼凑起。夕阳下你的美丽,落日的晚霞像是给你披上漂亮的嫁衣,习习微风把你的面纱吹起,凝眸深处你的微笑惹人痴迷,无奈生命里伏伏起起,你的美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耳畔你的歌声响起,试着用手触摸虚无的你,才发现,可望而不可及。

无法倒流的时光,带不走的是岁月的芬芳,回不去的是年华的沧桑,留不住的是时间的流淌。年少的时候,总会在铺满荆棘的道路上历经艰苦,正值花样年华的时候,那些看似美好的事物却趋之若鹜,随心所欲,可当青春都被挥霍一空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不免怀念过去。

许多灿烂时光,犹如昙花一现。花开刹那,如梦如幻,花不知自己在盛开,梦中人更不觉自己在幻梦。唯有梦醒花凋,方悉前尘过往。我知道今夜花会尽情怒放,正如黎明一定会来临。

故乡的梧桐树啊,你年年凋落旧叶,而以此渴望着来年的新生,你才没有停滞,没有老化,而目标在天地空间里长成材了。

多年以后,我在书本砌垒的阶梯上爬行,故乡的那棵开花梧桐树站立成我精神的守望者,而我也长成了一棵梦中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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